第二天,接到噩耗的袁母刘白凤从白井县匆匆赶来,一路风尘仆仆,面容憔悴,进了灵堂后看到那口棺材,当场泪奔,扑上去狠狠痛哭了一场。
抱着棺材哭完,又抱着女儿哭。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父亲好好在自家茶庄,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丢了命,是谁?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一夜未眠的袁丹被母亲抱着,昨夜钟灵秀的质问在脑海中不断徘徊,她声音沙哑道:“是五年前,那个怀了父亲孩子的人。”
“不可能!”刘白凤失声反驳。
袁丹闻言,心底最后一丝侥幸烟消云散,她缓缓挣脱母亲的怀抱,沉默一会儿还是没有直接问,苦涩一笑:“原来母亲知道啊。”
刘白凤根本没注意女儿复杂的神色,咬牙切齿:“你爹那时就差把春风得意写在脸上了,作为枕边人我如何不知!那个女人明明难产死了,怎么可能跳出来去杀你爹!”
“是她的家人。”袁丹说完这句话,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眼神变得空洞起来。
刘白凤破口大骂,一下骂田家人心狠手辣,一下又骂袁炳活该惹的风流债!
语无伦次好一会儿,才提起精神问女儿:“林峡谷那边怎么说,我们袁家可是献了地的,你爹在他们的地盘上被杀,这事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是雍王府。”袁丹已经整理好情绪,面无表情道,“是雍王府看不得我们投奔林峡谷,拿我们家杀鸡儆猴,敲打其他人,娘,爹已经死了,茶庄也没了,我们孤儿寡母想要活下去,就必须争取林峡谷的庇护,你明白吗?”
刘白凤一愣,大为不解:“那你爹就这么白白死了?”
袁丹扯了扯嘴角:“怎么会,我会把这笔账记在雍王府头上的。”
昨晚钟灵秀离去时说的对。
林峡谷给她们台阶下,就要识趣。
说到底当初投奔林峡谷是为了求生,别太自以为是了。
她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失去母亲。
当天下午,袁丹便去找了建军,说了她的请求。
外面已经不安全了,她要把握这个时机带娘去林峡谷,趁机把往事一笔勾销。
建军点点头:“我会安排你们入谷的。”
袁丹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她离开后,钟灵秀从里屋出来,目光复杂地看着人离去。
“这次做的不错,她们能安分一点给我省了不少事情。”建军在旁边夸赞道。
钟灵秀回神,抿了抿唇,她从鸡岭镇被叫过来,任务就是劝袁丹想开点。
同样出身大宅门,钟灵秀只要稍微暗示两句,袁丹立马就想到了她母亲的手里可能不干净,不敢再继续纠缠。
钟灵秀有种兔死狐悲之感,今日袁丹,何曾不是来日的她?
而且她还得去雍王府给朱玲瑶送分红,说不定哪次就一去不回了呢?
想到这里,钟灵秀咬咬牙,直接对建军道:“镜子的生意,我不做了。”
生意再重要也没有命重要。
建军无所谓道:“去找对接的人谈,这块不归我管。”
钟灵秀松了口气,她真怕林峡谷把她往前头推。
几日后,办完丧事的袁丹带着母亲进了林峡谷,没有人追责,此事也就这么悄声无息地过去了。
就连有心理准备的田壮也大吃一惊,然后欣喜若狂,逢人就说林峡谷真的为民做主!好人!
田小禾包括暗暗关注这起官司的人都在心里咋舌,唏嘘一下袁炳死的潦草,但更多的还是对林峡谷起了亲近之情。
入谷!必须入谷!
不过与他们心情相反的就是那些大户人家了,在背后之人有意推动下,袁炳的死被大肆流传。
看看吧,这就是投奔林峡谷的下场,随便被一个人当街刺死,死的不明不白!林峡谷根本不带管的!
当初和袁丹一起南下的姜姚听闻此事都惊呆了,她这段时间正忙着酒楼的生意,推广用辣椒粉做出来的新菜品,没想到一转头曾经的同伴就家破人亡了。
她爹和兄长在家里唉声叹气,为袁家感到不值。
“我看还是收拾收拾往北跑吧,这林峡谷也太不地道了!”
“就是,不给什么好待遇也就算了,连小命都不保,那我们图什么?”
一时间,和林峡谷有生意往来的人家都人心惶惶。
雍王府。
朱玲瑶兴奋地在屋里转圈:“不愧是父王,一出招就让那些认不清位置的人清醒了。”
雍王咳嗽几声,摆摆手道:“不过是延缓一点时间罢了。”
两人都没注意到,门外溜进一只猫,悄咪咪地爬上桌子偷喝碗里的药,苦着一张脸摇头晃脑。
林月:……这**oss的食物有点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