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四合院:地下交通站的红小鬼 >  第213章 阎家父子的争执

阎埠贵背着手,脚步沉重地从前院踱回自家门前。他那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下摆随着步伐一荡一荡,活像只斗败的公鸡。路过中院时,二大爷刘海中正站在自家门口剔牙,见状咧着嘴招呼:"老阎,事儿办成了?"

"啊...这个..."阎埠贵支吾着,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还在商量,还在商量..."说完加快脚步,几乎是落荒而逃。

推开自家那扇吱呀作响的木板门,阎埠贵一屁股坐在炕沿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墙角那个空出来的位置——那里原本放着装龙井茶的铁皮罐子。老伴儿正在纳鞋底,见他这副模样,撇了撇嘴:"怎么,碰钉子了?"

"唉!"阎埠贵重重地叹了口气,右手不自觉地摸着下巴上那撮稀疏的山羊胡,"你说这林默,一个院住这么些年,这点面子都不给..."

老伴儿头也不抬,针线在鞋底上穿梭得飞快:"我早说了,人家是公安,能跟你搞这套?那茶叶可是留着过年待客的..."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在阎埠贵心上。他猛地站起来,在不足十平米的小屋里来回踱步,三寸布鞋踩得地面咚咚响:"那可是正经西湖龙井!我表侄五年前从杭州带回来的!"他掰着手指算,"一斤要十二块钱,那罐子少说也有二两..."

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糊窗纸,在土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阎埠贵的影子被拉得老长,随着他的走动在墙上晃来晃去,活像他此刻七上八下的心思。

"不行!"他突然站定,拳头砸在掌心,"得把茶叶要回来!"

老伴儿手里的针差点扎到手指:"你疯啦?送出去的东西还能要回来?"

"怎么不能?"阎埠贵眼睛一瞪,"事儿没办成,礼当然得退!这是规矩!"说着就要往外走。

"站住!"老伴儿一把拽住他袖子,"你这么大岁数去要茶叶,脸往哪搁?"

阎埠贵僵在原地,山羊胡子气得直抖。正僵持间,门帘一挑,阎解成扛着捆柴火进来了,额头上还挂着汗珠:"爹,妈,我回来了。"

看见儿子,阎埠贵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解成啊,你去趟西跨院,把刚才那罐茶叶拿回来。"

阎解成愣在原地,柴火"哗啦"一声掉在地上:"爹,这...这多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阎埠贵板着脸,"林默又没答应办事,茶叶当然得拿回来。这可是咱家压箱底的好东西!"

阎解成搓着手,黝黑的脸上写满为难:"爹,我这刚下工回来..."

"少废话!"阎埠贵一跺脚,"你要是有出息,早考上正式工,你爹我用得着拉下老脸去求人?"

这句话像把刀子,一下子戳中了阎解成的痛处。小伙子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工作服上的一块油渍——那是他在街道搬运队干活时蹭的。

老伴儿看不下去了,把针往头发里抿了抿:"老阎,你冲孩子发什么火?解成天天起早贪黑干活,容易吗?"

阎埠贵张了张嘴,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坐回炕沿。屋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老座钟的滴答声。

过了好一会儿,阎埠贵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心中压抑着许多事情。他看着阎解成,语重心长地说:“解成啊,爹并不是要冲着你发火……你看这轧钢厂招工,这可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啊!”说着,他不自觉地搓了搓脸,仿佛想要抹去脸上的疲惫和无奈。

阎埠贵接着说:“你今年都已经十八了,总不能一直干着临时工吧?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他的声音有些低沉,透露出对儿子未来的担忧。

阎解成蹲下身来,默默地将散落一地的柴火重新捆好。他低着头,没有说话,但从他的动作可以看出,他其实在认真思考着父亲的话。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说:“爹,我知道您的意思。如果招工没有关系的话,那就只能出钱买个工作了……”

阎埠贵一听到“花钱”这两个字,顿时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立刻不吭声了。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布鞋尖上,仿佛那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吸引着他。这双布鞋已经有些破旧了,鞋面上还有一个补丁,那是他上个月自己缝上去的。补丁的针脚歪歪扭扭的,看上去就像一只丑陋的蜈蚣在鞋面上爬行。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宛如银铃一般。紧接着,是一阵“咚咚”的跑步声,由远及近。阎解成忍不住透过窗纸上的破洞往外看去,只见妹妹何雨水端着一碗炸酱面,正兴高采烈地朝着西跨院跑去。

阎解成随口说道:“雨水端着炸酱面去西跨院了……”然而,这句话却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阎埠贵内心的某根弦。他突然猛地站起来,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对阎解成说:“解成,跟我走!”

"干啥去?"阎解成警惕地问。

"要茶叶!"阎埠贵已经掀开门帘,"趁林默吃饭的时候去,人多不尴尬!"

阎解成还想说什么,被老爹一把拽住胳膊往外拖。父子俩拉拉扯扯地出了门,正好撞见二大妈在院子里喂鸡。

"哟,老阎,这是唱哪出啊?"二大妈撒着谷子,眼睛却往这边瞟。

阎埠贵干笑两声:"没事,找林默说点事..."边说边使劲掐儿子胳膊,示意他别露馅。

走到西跨院月亮门前,阎埠贵突然停下,整了整衣领,又给儿子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挺直腰板走进去。

西跨院里,石榴树下的石桌上摆着几碗炸酱面。林默、豆爱国、李秀兰和何大清正吃着,何雨水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的事。见阎家父子进来,何大清第一个站起身:"老阎,吃了没?一起吃点?"

"啊,不用不用..."阎埠贵摆着手,眼睛却不住地往屋里瞟,"那什么...我找小林有点事..."

林默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三大爷您说。"

阎埠贵搓着手,突然觉得嗓子发干。来时想好的说辞全忘了,只剩下那句"我是来要茶叶的"在脑子里打转,可怎么也说不出口。

阎解成看父亲支支吾吾,硬着头皮开口:"林哥,我爹他..."

"老阎啊!"中院突然传来刘海中的大嗓门,"听说你去找林默走关系了?怎么样,有门路没?"

阎埠贵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转身看见刘海中晃着将军肚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邻居。

"我...我就是来串个门..."阎埠贵额头冒汗,山羊胡子一颤一颤的。

刘海中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得了吧,全院谁不知道你为解成工作的事着急?"他凑近几分,压低声音却让所有人都能听见,"送礼了吧?没成?"

阎埠贵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何大清见状,赶紧打圆场:"老刘你胡咧咧什么呢!老阎是那种人吗?"

林默站起身,平静地说:"三大爷是来拿茶叶的。"

这句话一出,院里顿时安静了。阎埠贵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阎解成也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

林默走进屋,拿出那个铁皮茶叶罐:"三大爷,您的心意我领了,但这茶叶太贵重,我不能收。"

阎埠贵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僵在那里像根木头。倒是刘海中看热闹不嫌事大:"哟,还是龙井呢!老阎你可真下本钱!"

就在这尴尬时刻,何雨水突然跑到阎埠贵身边,仰着小脸说:"三大爷,林哥家的茉莉花茶可香了,您要不要尝尝?"

孩子天真的一句话,像阵清风吹散了凝重的空气。何大清立刻会意:"对对,老阎,正好我这有新炒的瓜子,一起喝点?"

阎埠贵就坡下驴,顺势坐在石凳上:"那...那就打扰了..."

林默泡了壶茉莉花茶,香气很快弥漫开来。阎解成帮着何雨水摆凳子,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不少。

刘海中见没热闹可看,悻悻地走了。其他人也各回各家,院里只剩下喝茶的几人。

"老阎啊,"何大清嗑着瓜子,"招工的事急不得。解成踏实肯干,肯定有机会。"

阎埠贵捧着茶杯,热气熏得他眼睛发酸:"我这不是...着急嘛..."

林默给阎埠贵续上茶:"三大爷,我听说轧钢厂下周要公开招考,公平竞争。解成要是想试试,我可以找些复习资料。"

阎解成眼睛一亮:"真的?谢谢林哥!"

阎埠贵看看儿子,又看看桌上的茶叶罐,突然把罐子往林默那边一推:"小林啊,这茶叶...还是给你吧。就当...就当谢谢你的资料..."

众人都愣住了。何大清最先笑起来:"老阎,你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阎埠贵摸着山羊胡,自己也笑了:"我阎埠贵是抠门,但不是不知好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