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不希望,有朝一日,亲侄子、侄女命丧她手。

盛照书心中了然。

也惊叹于,公主才十二,就有了这样的心性。

不过转念一想。

她有那样的双亲,即便再厉害一些,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

“我不去,阿宝和三弟也不去。”

主殿中,班布尔抗拒的扭过头去。

“班布尔,你究竟在闹什么脾气?今日你和阿宝本该陪同长宁殿下一道出行,临出发前你闹起了脾气,好在长宁殿下疼爱你们,没有计较!可她除却是你的姑姑之外,也是未来新朝的君王,是你的主人!”

“额吉!”

班布尔忽然站起来,呵断了珍珠的未说完的话。

“为何班布尔一定要有主人?”

珍珠愣住。

“国主,许是大王子不想离开您,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罢了,奴婢等会好好劝说他的。”身后,班布尔身边的嬷嬷上前来,为班布尔的过激行为解释。

“额吉,你难道不明白,让我们兄妹三人去新都是什么意思吗?她不放心咱们,是要拿我们兄妹三人做质子,掣肘您,掣肘羌戎!”班布尔甩开嬷嬷的手,又往珍珠面前走了一步,一双像极了珍珠的眼里,是压不住的屈辱和愤怒,“她从前还知道装装样子,如今她爹娘开始放权于她之后,便装也不愿意装了!”

“啪!”

珍珠抬手就给了儿子一巴掌。

她怎么也没想到,班布尔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班布尔也没想到,额吉会动手打他。

捂着脸颊,难以置信的看向她。

宝勒尔吓坏了,赶忙跑到母亲和哥哥中间,“额吉,哥哥知道错了,您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巴拉还小,坐在小榻上,见此一幕也哭了起来。

“额吉,你只在乎新都里的主子,根本不在乎我们!!!我讨厌你!”班布尔哭着跑了。

嬷嬷赶忙去追。

珍珠气得脑瓜疼,还得顾着长宁。

班布尔今日说的这些话,肯定不能让长宁听了去!

班布尔如此抗拒,更是不能指望他和长宁一起用晚餐了。

珍珠只能谎称班布尔病着不见好,只带着宝勒尔去。

跑出去的班布尔找了个地方躲着委屈的哭。

听到脚步声来时,他以为来的是额吉,抽噎着不肯转身:“你走吧!我不会原谅你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可语气却软了下来,比起生气,更多的是委屈。

“大王子,是奴婢。”

班布尔一愣,回头看,来的果然只有照顾他的嬷嬷。

他原本还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对额吉太凶了,说了不该说的话。

此时,见额吉居然打了他,直接不管,哄也不来哄他,心里愤怒和委屈顿时高涨。

“哎。”嬷嬷拿出帕子心疼的给班布尔擦眼泪,“您明知道,国主事事受新都的掣肘,羌戎遍地都是新都的兵卒,长宁殿下如一尊大佛似的杵在那里,她能怎么办?她是做娘的,十月怀胎生下了你们,现在长宁殿下一句话就要你们骨肉分离,她能舍得?大王子,国主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