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站在地下通道尽头，河水腥气裹着潮湿水汽扑面而来。他抬手压低战术头盔，夜视仪的绿色光斑里，河对岸灌木丛突然晃动，三支弩箭破空而来，擦着王虎肩头钉入树干。
“散开！”李明吼声未落，第二轮弩箭已从不同方位射来。林悦翻滚时撞到岩石，战术背包里的文件散落一地，其中一张飘到河面，被急流卷得打转。
“李队，他们有夜视装备！”陈峰的声音从左侧传来，伴随92式手枪的连续点射。李明借着掩体观察，发现对岸至少有七名狙击手，呈三角阵型分布。
“赵强，能破解他们的通讯频道吗？”李明把最后两个烟雾弹扔向河岸，白色烟幕中传来金属碰撞声。赵强蹲在潮湿的土坡后，笔记本电脑屏幕蓝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正在截获……抓到信号了！”他突然敲击键盘，“他们在用加密频道呼叫增援，坐标是……”话音未落，河对岸突然亮起六盏强光灯，刺得众人睁不开眼。
“卧倒！”李明扑倒身边的林悦，子弹擦着他后背防护板飞过。他摸到腰间闪光弹，扯下拉环朝光源最密集处掷去。白光炸裂的瞬间，他看到三十米外的河滩上，两挺班用机枪正调整角度。
“王虎，带人从左翼迂回！”李明边射击边后退，“陈峰，跟我压制机枪位！”两人交替射击，子弹在机枪防弹盾牌上迸出火花。王虎小组刚摸到河岸拐角，突然踩中捕兽夹，惨叫声中，两名“暗影”成员从水下冒出，匕首直刺他咽喉。
“小心水下！”李明甩出战术匕首，刀锋嵌入一名袭击者肩胛骨。陈峰趁机投掷震撼弹，蓝色电弧在河面炸开，两名袭击者抽搐着沉入水中。但机枪声再次响起，王虎的小腿中弹，血水在河滩染出暗斑。
“李队……走……”王虎咬牙要推开搀扶他的队员。李明拽住他衣领往后拖：“闭嘴！赵强，把充气艇放下来！”
赵强从背包扯出折叠充气艇，按下充气按钮时，三发子弹击中艇身。李明抄起急救包压在王虎伤口上：“撑住！林悦，把文件收好！”林悦跪在泥水里捡拾文件，突然发现最下方那张泛着金属光泽——是张存储卡。
“李队！这个可能是电子资料！”她刚要起身，右肩突然一麻，麻醉针头扎进防护服缝隙。她踉跄着栽进河里，李明转身要拉她，后背却中了两发橡胶弹，剧痛让他单膝跪地。
“李明，你的队员很值钱啊。”河对岸传来熟悉的声音。那个在审讯室见过的可疑人员从强光灯后走出，手里把玩着林悦的警用徽章，“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李明抹去嘴角的血，看着林悦在湍急的河水中沉浮。他摸到腰间最后一颗手雷，突然笑出声：“你知道为什么警察从来不做交易吗？”他扯下手雷保险箱，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掷向河面。
爆炸掀起的水浪中，陈峰架着李明跳上漏气的充气艇。赵强用数据线将存储卡接入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瞳孔骤缩：“李队！这是‘暗影’组织全球据点的坐标！”
充气艇刚划出十米，对岸突然射出抓钩，钢索缠住艇尾。两名“暗影”成员顺着钢索滑来，匕首寒光直取李明咽喉。千钧一发之际，河面下升起数个潜水装置，激光束交织成网，将袭击者切成数段。
“支援到了！”陈峰大喊。李明却盯着手机屏幕，坐标图上有个红点正在快速逼近——是携带重型武器的增援部队。
“不能让他们会合！”李明扯下充气艇的应急气囊，“赵强，把坐标发给局长！陈峰，跟我炸掉他们的登陆点！”三人抱着C4炸药跳入河中，冰冷的河水刺激着伤口，李明感觉意识开始模糊。
他强撑着游到河对岸的礁石后，看到三艘快艇正朝这边驶来。陈峰安装好炸药，设定时间只剩三十秒。“李队，你先走！”他推李明往河里去，自己却掏出双枪站在显眼处。
“你他妈疯了！”李明要拉他，陈峰突然露出笑容：“记得我女儿周岁照吗？你答应要给她当教父的。”炸药倒计时跳到十秒，他转身朝快艇开火，子弹在夜空划出金色轨迹。
李明含着泪潜入水中，身后爆炸的气浪掀起巨浪。他憋着气游出五十米，突然被一股暗流卷走。意识消散前，他摸到口袋里的存储卡还在，林悦的文件也紧紧绑在腰间。
不知过了多久，李明被冰冷的河水呛醒。他趴在河滩的鹅卵石上，听到远处传来警笛声。他挣扎着起身，发现左腿被礁石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李队！”熟悉的声音传来。林悦举着止血带踉跄跑来，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李明看着她完好的右肩，突然扬手打了她一巴掌：“谁让你冒险捡文件的！”
林悦的眼泪掉在他手背上：“是你说……不能放过任何线索……”特警队长跑来要扶李明，他却推开对方的手：“陈峰……王虎……”
“王虎在直升机上，失血过多但保住了命。”队长声音低沉，“陈峰他……”李明闭上眼，存储卡从指缝滑落，被林悦小心接住。
“这是他用命换来的。”林悦把卡贴在胸口，“局长说，根据这些坐标，我们端掉了‘暗影’组织三个秘密实验室。”
李明被架上担架时，突然看到河对岸的灌木丛晃动。他挣脱医务人员的手，拿起狙击枪瞄准：“三点钟方向，七百米，有狙击手！”
“砰！”枪声响起的同时，特警队员的子弹也射了出去。对岸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李明却盯着狙击镜里的画面——那人右手小指戴着枚黑曜石戒指，和审讯室里可疑人员手上的一模一样。
“李队，你伤得太重了。”医务人员强行给他注射镇静剂。李明在昏迷前抓住队长的手：“告诉局长……‘暗影’的渗透比我们想的深……那枚戒指……”
三天后，李明在病床上醒来。林悦坐在床边整理文件，见他睁眼立刻按下呼叫铃：“王虎今天转普通病房了，陈峰的追悼会定在明天。”她把存储卡放在李明枕边，“局长说，这里面有‘暗影’组织高层名单，其中三个人的身份已经确认……”
李明突然抓住她手腕：“那天在河对岸，戴黑曜石戒指的人……”话未说完，病房门被推开，院长带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进来：“李警官，该做复健检查了。”
等人走后，李明压低声音：“那些医生有问题，他们的鞋……”林悦顺着他目光看去，发现为首的医生鞋帮上沾着红色泥土——和地下通道里的泥土成分完全一致。
“李队，你的意思是……”林悦摸向腰间的手枪。李明却露出笑容：“去告诉局长，我们可能找到‘暗影’组织在医疗系统的内应了。”他按下床头的紧急按钮，警报声瞬间响彻医院。
窗外，几架直升机正在楼顶降落。李明看着林悦跑出去的背影，摸到枕头下的战术匕首。病房门突然被撞开，之前那位“院长”举着注射器冲来：“游戏该结束了，李警官。”
李明翻身滚下病床，匕首划过对方手腕，注射器掉在床上冒出白烟。他趁机撞开窗户，十二层的高度在眼前急速缩小。楼下突然开来三辆黑色SUV，车门打开的瞬间，他看到陈峰坐在其中一辆里——活生生的陈峰，正对着他微笑。
“惊喜吗？”陈峰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跳下来，我接住你。”李明看着楼下铺好的充气垫，又看看举着枪从病房门口涌进来的“医生”们，突然大笑出声。
他纵身跃下，风声在耳边呼啸。陈峰打开车门的那刻，他精准落入后座。“欢迎回到战场，李队。”陈峰扔给他一件防弹衣，“局长说，有个更大的案子等着我们。”
李明穿上防弹衣，摸到内袋里有一张照片——是陈峰女儿的周岁照，背面写着“教父李明”。他看向窗外，医院顶楼有个戴黑曜石戒指的人正在收起狙击枪。
“去机场。”李明扣上防弹衣，“告诉局长，这次我们要端掉‘暗影’组织的老巢。”直升机轰鸣声中，他看到日出染红了天际，新的一场战斗，又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