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目前太少了,我也只查到两人往来,并没有两人往来的书信。”六皇子放下茶盏道:“这事,我会继续跟进,你可不能轻举妄动啊!像宋岩这样的人,一定要一击即中,不然最后吃亏的只有我们。”
赵慕听后,点了点头道:“殿下放心,我还没有这么愚蠢。”
两人在书房又闲聊一会儿,刚把六皇子送到大门处,就听王府的小厮急冲冲地跑过来,“侯爷,侯爷。定国公今早起身,身子就不舒服,此时已经昏过去了。”
“什么?”赵慕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小姐叫小的来,是请您和夫人过去。”小厮喘着气说道。
六皇子本来要走,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说道:“你还等什么,欧阳司医是杏林高手,赶紧带上夫人去王府啊。”
“对对对,来人啊,快备轿,快。”赵慕一边吩咐着人下人准备,一边往里面跑,连和六皇子告别都没来得及。
六皇子这边上了马车,吩咐马夫赶紧回宫,这事他得跟元帝禀报,一旦定国公出了任何差池,北边的金兵一定会乘虚而入。
“夫人,夫人。”赵慕跑到屋外,喘着气说道:“夫人,出,出,出事了。”
纳兰此时正在屋内喝着药膳,听到赵慕的声音觉得奇怪,放下碗,起身走到门边,看着扶着门喘气的赵慕问道:“发什么事情了,你先别急,喘好气再说。”
“纳兰,祖父祖父,他他他晕过去了。”
“什么?”纳兰一听,也很吃惊,立马转头对着荷清说道:“快提我药箱来。”
“夫人!”荷清背着药箱,一脸为难说道:“您现在还在坐月子,怎么能出去呢?”
“医者为大,欧阳家自古以来没有拒绝患者的先例。况且这还是自家人,不能耽搁。”纳兰又转头对着赵慕说道:“我们走吧,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夫人,我已经吩咐小厮准备好软轿,你如今还在月子中,不能劳累,来,我背你出去做轿子。”赵慕说着弯下腰,示意纳兰上背。
纳兰走上前,轻拍他一下道:“我哪里虚弱到这个地步了,放心吧,若是真有哪里不舒服,我立马告诉你,快,祖父的病情耽误不得。”
王府内此时已经乱作一团了。
王佑看着密探寄来的书信,儿子在回京路上遭到暗算,虽然没有受到什么大伤,但是这个信号似乎在透露,他们王家,已经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试图除之而后快。
如今老爷子病倒,这就更奇怪了。老爷子一向康健,平时就连风寒感冒都没有,怎么会突然昏迷不醒,这是不是有心人为之,王佑一时也拿不准。
王蒹葭则是让护卫里三层外三层,把王府密密实实围起来,不让任何人轻易走动。就连派出去找赵慕的小厮,都是身契在王府的,路上他还让护卫暗中跟着,生怕他透露任何风声。
就在她正吩咐下人出城去迎接自家兄长时,赵慕和纳兰赶到了。
纳兰顾不上寒暄,径直走到定国公榻前,开始仔细诊脉。她眉头紧锁,心中暗觉此事蹊跷。
王蒹葭见纳兰来了,忙上前说道:“嫂子,你快看看祖父这是怎么了。昨日都是好好的,今早一起来就说身子不舒服,没一会儿,人就昏迷过去了。”
纳兰一边诊脉一边说道:“好,知道了,先别急,让我仔细看看。”诊完脉后,纳兰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她低声说道:“祖父这脉象奇怪,不像是普通病症,倒像是中了一种极为隐蔽的慢性毒药。”
众人听后,皆大惊失色。王佑立刻说道:“这到底是谁干的,竟敢在我王府下毒,还把手伸向父亲。”
“舅舅,先别急。如今之急,是快点把祖父抢救过来。”赵慕安抚着愤怒的王佑,对着纳兰说道:“夫人,那祖父他,这个毒你能解吗?”
“解毒,是要知道毒是什么。”纳兰思考一会儿,说道:“祖父今早吃得什么早膳,你们可有印象?”
一直待在定国公身边的小厮长生说道:“国公爷今早吃的早膳跟以往没什么差别,就是粥和肉包子,这些都是国公爷爱吃的,东西也是小厨房做的,没什么问题啊。”
听完长生说道,纳兰说道:“那先催吐吧,先吐出来是最好的,不然一直拖下去,对祖父也不好。”
“好好,听你的。”王佑说着,又转头对着长生说道:“长生,你再想想,是否有什么遗漏,你没有想起来。”
长生使劲想了一会儿,道:“国公爷向来都是如此,并没有什么特别其他的爱好啊。对了,今早镇国公让小厮送来暮阳楼章师傅做的点心。国公爷吃了一块后,没多久就叫着不舒服了。“
“什么?你确定你没有记错,那些糕点是镇国公府送来的吗?”王佑沉着脸,严肃十足的问道。
长生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回老爷,小的确定,那点心盒子上还印着镇国公府的标记。并且来送点心的就是镇国公身边的小厮,百福,小的不会认错。”
王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暗道。“镇国公与自家一直都亲如一家,现在正商量孙辈们的婚事,所以不可能是他们、看来是有心之人,想借此机会,挑拨两家关系,此人到底安得是什么心?”
纳兰当机立断,“先别管这些,那些糕点还有剩余吗?有就拿过来,让我瞧瞧。另外快让人去把这些药材备齐,立马熬来给祖父喝下,先稳住祖父的病情。”
赵慕听后,立刻安排人去办。长生也去厨房找剩余的糕点。
王蒹葭咬着牙道:“父亲,这事实在蹊跷啊。这是有心之人,想让我们两家翻脸,他来坐收渔翁之利。”
王佑深吸一口气,“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能打草惊蛇。一会儿我去宫里,跟皇上禀报,你祖父出事的消息一旦传出府,整个朝廷都要为之震动,北边更甚。”
他说着又转头对着赵慕说道:“慕儿,你们过来可有封锁这个消息。”
“舅舅,放心,这些事情。纳兰一早就想到了,现在府内,阿姐坐镇,祖父出事的消息一点都不会流露出去。”
这时去厨房的小厮长生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老爷,老爷。我我我,我找到了糕点,但是它们被如意倒进了潲水桶了。”
“没事,倒进潲水桶也给我拿来。”纳兰说道。
“夫人,小的捞出来一点。”说着揭开盖子,递给纳兰看。
赵慕担忧的望向纳兰,生怕她看了会呕吐。结果只见纳兰接过来,用银针一试,果然发黑,又放到鼻边闻了一下,道:”快,让人立马备好人参,快去。”说完,立马重新去写药方。
众人见纳兰如此急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赵慕赶紧让人去准备人参。
纳兰一边写药方,一边说道:“这糕点里的毒很是刁钻,人参可先护住祖父的心脉。”
不一会儿,人参和药材都备齐了,纳兰亲自盯着煎药。药熬好后,小心翼翼地给定国公喂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定国公的脸色渐渐有了些血色,呼吸也平稳了许多。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纳兰又搭了一下脉说道:“看来是暂时稳住了,下毒之后人真是有心,这么刁钻的毒,他也能配出来,看来是有心置祖父于死地啊。”
王佑听后点了点头,“此事我定要彻查,对方如此狡猾,看来来头也不小。”
这时,元帝派的太医也到了。
听到太医来了,王佑脸色一变,转头对着几人说道:“你们守好祖父,我要去宫里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