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晔最近心情很好,连带着整个别墅的氛围都轻快起来。
风穿过半开的落地窗,将书桌上的申请材料吹得微微颤动。
秦晔正在核对自己的学术材料和推荐信,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出一串轻快的节奏。
听见脚步声,他从屏幕前抬起头,“哥大和MIT的申请截止日期还有两周,但我想早点提交,免得出差错。”
少年的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雀跃,尾音微微上扬。
“不用太紧张,”池越走进来,将加了蜂蜜的柠檬水递到他面前,“你的成绩足够好。”
秦晔眨了眨因为长时间盯着屏幕而微微干涩的眼睛。
“那不行,”他接过杯子,指尖在池越手背上轻轻一蹭,“我得申到最好的学校,不能给你丢脸。”
池越唇角微扬,手指轻轻拨弄他翘起的发梢。
这些年他亲自盯着秦晔的学业,比谁都清楚这个看似散漫的少年有多聪慧。
数学竞赛的金牌,钢琴比赛的奖项,还有那些被学术期刊收录的论文。
——每项成就背后,都是秦晔不愿辜负他期望的证明。
书房角落的行李箱已经半满,里面整齐地码着要带的资料和书。
池越捏着他的指尖轻轻把玩,指腹摩挲着少年修剪整齐的指甲:“不用带太多行李,到那边再买新的。”
“不行,”秦晔固执地摇头,“你送我的东西,我都要带走。”
池越无奈地看着少年在行李箱前纠结的样子。
每次搬家的时候,秦晔总是什么都舍不得。
别墅里甚至专门辟出两个房间,用来存放从小到大他收到的礼物——天文望远镜,限量版球鞋,衣服配饰,旅行时候一起买的伴手礼……
“这里也是我们的家,”池越从身后环住他,下巴抵在他肩头,“又不是不回来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秦晔的耳廓,“你还会有更多、更新的礼物,给它们留点空间吧。”
秦晔转身,额头与池越贴在一起。
他长而密的睫毛眨了眨:“我只要你这一个礼物就够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池越的心尖微微一颤。
他琥珀色的眼睛里盛满了细碎的光:“从你把我带回家的那天起,就是我这辈子收到过最好的礼物了。”
池越收紧手臂,将人更深地拥入怀中。
在秦晔心里,最珍贵的从来都不是那些昂贵的礼物,而是他们共同走过的岁月。
是那一天池越伸向他的手,是这些年来每一个共同度过的白天和夜晚。
“那就把我打包带走吧,”池越吻了吻他的发旋,声音里带着笑意,“纽约的公寓里,我给你留了最大的衣帽间。”
盛和集团会议室里的灯光这段时间常常亮到深夜,高管们轮流进出,汇报各项业务的进展和计划。
“纽约分部的人事架构需要调整,”池越翻着文件,语气平静,“张总监下个月调过去,国内业务由周副总暂代。”
助理递上一杯咖啡:“池总,您这次要去多久?”
池越接过咖啡,指尖在杯沿轻轻敲了两下:“看情况。”
他抬眼看向窗外的夜景,玻璃上倒映出他深邃的轮廓,“可能一年,也可能更久。”
他必须确保自己不在国内时,盛和这艘大船依然能平稳航行。
这不仅是为了公司,更是为了给秦晔一个无忧的未来。
这些年,秦晔的“亲人”不是没动过心思,只不过都被池越用权势筑起的高墙挡在了秦晔的生活之外。
秦晔的生母改嫁后与人又育有一子,在家族内部夺权时落入下风。
听说秦晔将会继承盛和的消息后,她开始频繁地试图联系上这个被忘到脑后的儿子;
秦家那些远亲更是眼红盛和的产业,明里暗里打探消息。
“宋女士又寄了信来,”律师将信封放在桌上,“说是想见见小秦先生。”
池越看都没看那封信:“按老规矩处理。”
他的手段向来干净利落——该警告的警告,该打压的打压。
既然当年选择了放弃监护权,现在就没资格再来打扰。
秦爷爷留下的那栋老宅,池越早就让律师出面收了回来。
每个月都有专人去打扫,庭院里的蔷薇依然开得热烈,仿佛在等待主人的归来。
某个周末的清晨,秦晔突然说:“等申请结果出来,我想去看看太爷爷。”
池越正在看财报,闻言抬起头。
晨光中,少年已经彻底褪去了稚气,却还保留着那份纯真。
“好,”他合上文件,“我陪你一起去。”
秦晔走过来,自然而然地窝进池越怀里。
他现在已经比池越矮不了多少,却还是喜欢这样亲近的姿势。
“其实我不太记得太爷爷的样子了,”他轻声说,“但我知道他一定希望我过得好。”
“你会过得很好,”池越吻了吻他的发顶,“我保证。”
窗外,夏末的风拂过树梢,带来沙沙的轻响。
秦晔在池越怀里昏昏欲睡,眼皮渐渐变得沉重,他模模糊糊地想——只要池越在他身边,就已经是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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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的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盛和的交接顺利完成,秦爷爷的墓前也摆上了新的花束。
那个黄昏,老宅的花架下,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要把这些年走过的路都丈量一遍。
池越就是在这里,向他伸出了手,从此再未放开。
“在想什么?”池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秦晔往他怀里蹭了蹭:“在想我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
池越低笑,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背脊传来:“怎么突然说这个?”
“不然怎么会遇见你。”秦晔转过身,在池越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气,熟悉的气息让他无比安心。
哥大附近的公寓里,秦晔正盘腿坐在橡木地板上整理行李。
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夜景,霓虹灯光透过玻璃,在他忙碌的身影上投下变幻的色彩。
“开学典礼是后天?”池越从书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份文件。
他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领带松松散散地挂在脖子上,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秦晔抬头,目光在那片肌肤上停留了一秒:“嗯,早上九点。”
他抖开一件因为长途运输添了几道折痕的衬衫,“你说我要不要穿正装?”
池越走过来,修长的手指接过那件衬衫,动作自然地去拿挂烫机:“随你高兴,”
他的目光在秦晔身上流连,“你穿什么都好看。”
这句话让秦晔的嘴角控制不住开始上扬。
他转身去拆另一个箱子,后脑勺对着池越,却藏不住发红的耳廓:“厨房用品还没买,明天得去趟超市。”
“已经让助理列好清单了。”池越将熨好的衬衫挂进衣柜,衣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附近有家不错的日料,今晚去尝尝?”
秦晔终于忍不住转身,眼睛亮晶晶的:“你明天不回国?”
池越看了眼腕表,金属表带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推迟到周末了。”
见少年瞬间亮起来的表情,他忍不住补充:“开学第一天,总要有人给你拍照。”
窗外突然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在城市的喧嚣中。
秦晔这才真切地意识到,他们真的开始了在异国的新生活。
在这里,没有审视的目光,没有复杂的社交关系,他们可以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光明正大的携手同行。
他三两步蹦到池越面前,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那现在就去吃饭?我饿了。”
池越笑着捏了捏他的后颈:“换件衣服,晚上外面降温了。”
衣帽间的镜子里,映出两个亲密相贴的身影。
秦晔忽然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坐飞机时,他紧张得攥紧了池越的袖子。
而现在,他们即将一起翱翔在更广阔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