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华正在研究那株百年血灵芝。
灵芝通体赤红如血，在晨光中泛着奇异的光泽，表面天然的云纹仿佛在缓缓流动。
"朱先生，那位孙先生到了。"叶雨婷推门进来，眉心的叶形玉印在阳光下泛着淡淡青光，"不过...他看起来怪怪的。"
朱振华放下血灵芝："怎么个怪法？"
"他戴着一副墨镜，即使在室内也不摘下来。而且..."叶雨婷压低声音，"我注意到他的手腕上除了那串珠子，还有几个针眼，像是刚抽过血。"
朱振华眼中精光一闪："让他稍等，我马上过去。"
五分钟后，朱振华步入诊室。孙济世立刻站起身，他穿着一身考究的唐装，手腕上果然戴着一串暗红色的木珠，每颗珠子上都刻着细小的符文。尽管室内光线柔和，他依然戴着那副茶色墨镜。
"朱神医！"孙济世激动地伸出双手，"久仰大名啊！"
朱振华与他握手，暗中运转望气术。在特殊视野中，老人周身笼罩着一层不祥的黑气，尤其是头部位置，黑气几乎凝成实质。更诡异的是，那串木珠上的符文正散发着微弱的红光，如同活物般呼吸。
"孙先生请坐。"朱振华不动声色，"说说你的症状。"
孙济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半年前开始头痛，视力下降。各大医院查不出原因，直到上个月..."他颤抖着掏出一张CT片，"脑瘤，晚期。"
朱振华接过CT片，眉头微蹙。影像显示孙济世的脑部确实有一个核桃大小的阴影，但形状异常规则，边缘过于清晰，不像是自然生长的肿瘤。
"发病前，你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殊物品？或者...去过什么地方？"
孙济世眼神闪烁："没...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去了一趟云南考察药材基地。"
朱振华注意到，当老人说谎时，那串木珠上的符文会微微发亮。他假装没看见，继续问道："这串珠子很特别，哪里请的？"
"啊，这个啊..."孙济世下意识摸了摸珠子，"是...是一个南洋朋友送的，说是能辟邪。"
"是吗？"朱振华突然伸手，一把扣住孙济世的手腕，"那为什么珠子上刻的是降头符？"
孙济世脸色大变，猛地抽回手："你...你胡说什么！"
"别装了。"朱振华冷笑，"你根本没病。或者说，你的'病'是人为制造的。这串珠子就是媒介，它在慢慢吸食你的精气神，最终会让你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孙济世面如死灰，突然崩溃地捂住脸："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博士'没安好心..."
"'博士'？"朱振华眯起眼睛，"详细说说。"
原来，半年前孙济世在一次药材拍卖会上认识了一位自称"博士"的神秘人。对方声称能帮他开发一种革命性的抗衰老药物，条件是提供资金和人体试验场所。最初的实验很成功，参与试验的老人都恢复了活力。孙济世自己也接受了"治疗"，确实感觉年轻了十岁。但一个月前，他开始头痛、失眠，视力下降。"博士"说这是正常反应，给了他这串"调理珠"，声称能缓解症状。
"那个实验室在哪里？"朱振华追问。
"在...在云南边境的一个废弃药厂。"孙济世颤抖着说，"但上周我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博士'只留了张字条，说'计划进入第二阶段'..."
朱振华正要继续询问，诊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林玥急匆匆地闯进来："朱观察员，紧急情况！军区医院收治了七名特殊病患，症状诡异，郑局请您立刻过去！"
朱振华看了眼面色惨白的孙济世："一起去吧。你的'病'，和那些人可能有关系。"
半小时后，军区医院特殊病房区。
七张病床上躺着年龄各异的患者，有男有女，共同点是他们都戴着特制的金属头盔，像是为了防止什么外溢。病房内安静得可怕，只有监护仪的滴答声回荡。
"什么情况？"朱振华问道。
主治医师是个四十出头的精干女子，名叫秦雪，肩章显示她是军医上校："三天内陆续收治的。最初只是头痛、幻听，后来发展成暴力倾向和自残行为。最诡异的是..."她压低声音，"他们的脑电波会干扰电子设备，已经有三个护工被'震晕'了。"
朱振华走近最近的一个患者。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性，双眼圆睁却无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听不懂的音节。在望气术的视野中，他的头部笼罩着一团蠕动的黑气，与孙济世身上的如出一辙，只是浓度高了数倍。
"把头盔摘下来。"朱振华突然说。
"不行！"秦雪厉声阻止，"上次摘头盔的护士现在还躺在ICU！"
朱振华不为所动："摘下来。不然我治不了。"
秦雪还想争辩，郑培年发话了："按朱医生说的做。"
头盔被小心翼翼地取下。刹那间，病房内的灯光开始闪烁，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那个患者猛地睁大眼睛，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一股无形的冲击波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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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秦雪惊呼。
朱振华早有准备，九根金针瞬间飞出，在空中排列成九宫格形状，针与针之间形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冲击波牢牢挡住。他双手结印，暗金色的真元汹涌而出，化作细流顺着金针导入患者头部。
"啊——！"患者发出凄厉的惨叫，七窍中渗出黑色的黏液。那黏液如同活物，在床单上扭动着想要逃离。朱振华眼疾手快，一把银粉撒下，黑液顿时凝固成硬块。
病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超自然的一幕惊呆了。
"这是...什么？"秦雪声音发颤。
"脑蛊。"朱振华收起金针，"一种能控制人思维的邪术。他们都被'博士'的实验害了。"
孙济世突然指着其中一个女性患者尖叫起来："她！她是实验室的护士！怎么会..."
朱振华和郑培年交换了一个眼神。谜团正在逐渐解开。
"秦上校，我需要一个独立病房和全套中医设备。"朱振华沉声道，"这些人必须立刻治疗，否则活不过三天。"
秦雪犹豫地看向郑培年，后者点头："军区已经批准设立'特供病房'，由朱医生全权负责。这是最高级别的医疗任务。"
就这样，朱振华在军区医院获得了一个专属的VIP诊室。当天下午，他调配好第一批"清神散"，正准备给患者服药，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让开！知道我是谁吗？"一个傲慢的男声响起，"我父亲是张副部长！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朱振华皱眉望去。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正和警卫争执，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模样的壮汉。
"怎么回事？"朱振华问道。
警卫敬了个礼："朱医生，这位张公子非要插队，说是有紧急病情..."
"我头疼得要炸了！"张公子捂着额头嚷嚷，"听说这里来了个神医，赶紧给我看看！"
朱振华扫了他一眼。在望气术下，这位公子哥健康得很，所谓的"头疼"纯属装模作样。
"排队去。"朱振华转身就要走。
"站住！"张公子恼羞成怒，"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滚出军区医院？"
朱振华头也不回："不信。"
"你...!"张公子气急败坏，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猛地朝朱振华后背泼去！
瓶中是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一股铁锈般的腥味。朱振华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身形一闪，液体全泼在了墙上。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墙面立刻被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冒出刺鼻的白烟。
"血蚀水？"朱振华眼神一冷，"你和'博士'什么关系？"
张公子脸色大变，转身就要跑。两名警卫立刻扑上去将他制服，但那两个保镖却突然从怀中掏出古怪的装置，按下按钮！
嗡——！
一阵刺耳的声波席卷走廊。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捂住耳朵，警卫痛苦地跪倒在地。张公子趁机挣脱，跟着保镖冲向电梯。
朱振华冷哼一声，三根金针脱手而出，精准地刺入三人的后颈。张公子和保镖顿时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带下去审问。"朱振华对赶来的特调局干员说，"重点问那个'博士'的下落。"
这一幕被不少医护人员看在眼里。很快，"神医一根针制服持械歹徒"的故事就在医院传开了。等朱振华回到特供病房时，所有医护人员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
秦雪更是态度大变："朱医生，刚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这是特供病房的最高权限卡，您随时可以调用医院的任何资源。"
朱振华接过卡片，突然问道："秦上校，你对脑神经学有研究吗？"
"略懂一二。我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攻读过神经科学。"
"很好。"朱振华指着那七名患者，"我需要知道'博士'对他们的脑部做了什么手脚。你愿意协助我吗？"
秦雪毫不犹豫地点头："荣幸之至。"
当晚，特供病房灯火通明。朱振华和秦雪正在分析患者的脑部扫描图，周小芸突然打来电话："朱大哥！苏沫不见了！她留了张字条说想起重要线索要去确认，然后就失联了！"
朱振华心头一紧。他早该想到的，既然"博士"能用脑蛊控制人，那么曾经中过蛛面蛊的苏沫很可能也被做了手脚。
"查查她的手机最后定位。"朱振华沉声道，"我怀疑，她是被'召唤'走了。"
电话刚挂断，病房的门又被推开。郑培年面色凝重地走进来："审讯结果出来了。那个张公子承认收了钱来捣乱，但雇主不是'博士'，而是...林菲菲。"
"林菲菲？她不是已经被拘留了吗？"
"昨天保释出狱了。"郑培年递过一份文件，"更麻烦的是，我们追踪到查猜那个降头师也越狱了。监控显示，他和林菲菲上了同一辆车。"
朱振华眼神一凝。南洋降头师、脑蛊患者、神秘"博士"...这些线索正在指向一个危险的阴谋。而现在，苏沫很可能已经落入他们手中。
"准备直升机。"朱振华收起金针，"我知道他们要去哪——云南边境的那个废弃药厂。孙济世说过，'博士'在那里留了张字条，说'计划进入第二阶段'。"
"第二阶段？"秦雪疑惑道，"什么计划？"
朱振华看向窗外的夜空，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如果我没猜错，是一个用脑蛊控制特定人群的计划。而苏沫这样的名人，就是最好的'传播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