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袁宁朗咧嘴一笑,率先踏入丞相府。
前往主院的路上,袁宁朗笑吟吟道:“听闻穆将军和江小姐鸾凤和鸣、比翼连枝,当真是羡煞旁人啊!”
穆昱阳闻言,微微一笑,“袁公子过誉了,我与霄儿相识至今,靠得就是彼此真诚和对感情的专一,只要相信对方,袁公子也可以做到。”
袁宁朗轻咳一声,脸色隐隐有些发红
他跟江婉儿的感情越来越枯燥,每天在一起就像嚼着干巴巴的玉米粒,又硬又黏,丝毫没有口感。
像别人家的娘子都是贤良淑德、善解人意,每天下朝回来要么是做好饭菜等着,要么是烫上一壶酒、送上一盏茶,亦或给个宽慰舒心的笑容
可江婉儿倒好,每天睡到日晒三竿,袁宁朗每次回来,都得主动伺候她。
家里就像养了个活祖宗
袁宁朗也是出身于官宦世家,自幼身份尊贵、锦衣玉食,本以为成亲之后可以乐享清福。
谁知他却坠入了地狱,那深渊漆黑无比,每晚似乎都有无数恶鬼在纠缠他
江婉儿脾气暴躁,点火就着,生了孩子后她身形变得臃肿,脸蛋也不如从前那般精致了。
所以袁宁朗才会有纳妾的想法
似乎看出了他内心的苦衷,穆昱阳悠悠浅笑,“其实袁公子大可不必忧虑!”
袁宁朗前进的脚步一顿,诧异道:“穆将军此话何意?你怎知
道我内心烦闷?”
“你和婉儿小姐的事情,早已广为流传了。既然她愿意闹,你顺从她便好,没有哪个女人是一直强势到底的。”穆昱阳用一种过来人的眼光劝慰他。
袁宁朗扯了扯嘴角,喃喃道:“感情你没娶个母老虎了”
主院正堂内,江老爷面色阴沉的训斥着江婉儿,江夫人坐在一旁唉声叹气
江霄儿蹲在摇篮前,逗着又哭又笑的小包子。
见穆昱阳和袁宁朗走进来,江老爷瞪着江婉儿,“抓紧跟袁公子回去,莫要再回来哭哭啼啼了。你已是嫁进袁府的人,总往娘家跑,这成何体统?”
“爹,孩儿不回去,呜呜”
江婉儿哭得一抽一抽的,看到袁宁朗后,抓起一只杯子就砸了过去,“狗男人,谁让你来的,滚,滚出去”
滚烫的茶水洒了袁宁朗一身,他咬了咬牙,强忍住心中的怒火,上前给江老爷和江夫人行礼,“爹,娘。”
穆昱阳也拱手一礼,随后走到江霄儿身旁,露出柔柔的笑容,“走吧,我接你回去!”
“好。”江霄儿眉眼弯弯,笑得又甜又暖。
这一幕落在江婉儿的眼中,瞬间勾起她的天雷之火,“贱人,你故意秀恩爱的,对不对?”
“二小姐慎言!”穆昱阳把江霄儿挡在身后,一双墨眸寒雾缭绕,“往后我不想听到你对霄儿污言秽语,请二小姐自重!”
“你
你算什么?也敢教育本小姐?”江婉儿喷着唾沫星子,那模样跟市井泼妇没有区别。
“婉儿!”江老爷怒喝一声,指着门外,“跟袁公子马上回去!”
“爹爹”
“回去!”江老爷怒目圆瞪,语气不容置疑。
江婉儿无奈,狠狠一跺脚,哭哭咧咧的跑了出去
“娘子,你慢点跑,当心摔着。”袁宁朗紧忙追了上去。
一场闹剧终于平息,江老爷神色有些疲惫,看了穆昱阳一眼,“跟我到书房一趟。”
“好!”穆昱阳应了一声,又抱了抱江霄儿,“在这等我一会儿。”
“嗯。”
江霄儿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事,转身拉起江夫人的手,“娘,如今孩儿经营的那片山庄,已经可以泡温泉了,不如过几日孩儿带你们过去转转。”
“好啊,娘还一直没去过那片山庄呢”江夫人笑眯眯道。
江老爷脸色变了变,从前江霄儿在外经商,他第一个蹦出来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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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女儿已经嫁人,又有上次出走半年的经历,江老爷对她生意上的事情,从来不指手画脚了。
一直在丞相府待到黄昏时分,江霄儿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刚回到将军府,下人就送来一封书信,“少夫人,有您的信。”
“谁送来的?”江霄儿有些好奇。
“小人不知。”
江霄儿拆开书信,原来是梁富贵写来的,他告诉江霄儿,愿意把
锐寒送去学医,只求江霄儿能照顾好他
“锐寒现在也有五六岁了吧?”穆昱阳随口问道。
江霄儿‘嗯’了一声,“是该让他学点东西了”
山庄内,像梁锐寒这么大的孩子比比皆是,他们每天都能坐在学堂内读书,闲下来时,还能帮家里干活
江霄儿能为别人家的孩子提供宽松优越的学习环境,自家弟弟当然不能自甘堕落了。
虽然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
“今天我爹跟你说了什么?”江霄儿收好书信,低声问道。
“是关于融羌使者的事情,霄儿不必多虑。”
“听我娘说,明晚宫中要举办晚宴,届时那名使者也会出席,你多防备一些。”
“嗯,知道”
翌日,皇宫金鸣殿内。
前来参加晚宴的大臣络绎不绝,依次坐到自己的位置前
大殿中央,一群妖娆的舞姬正翩翩起舞,跳得香汗淋漓、柔美婀娜。
宫女们端着各色珍馐美味鱼贯而入,金银玉器摆满桌案
人群中,出现几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他们长相凶悍、剑眉入发,鼻梁高挺,一看就是融羌族人氏。
穆昱阳对他们太熟悉了,化成灰他都认得
融羌使者萨日汗走到餐桌前缓缓入座,目光在一众舞姬上来回逡巡。
又等了稍许,殿外的司礼内监高呼一声,“皇上驾到!”
所有人纷纷跪在地上,行叩拜之
礼,唯有萨日汗自斟自饮,似乎没把大齐的皇帝放在眼里
敬帝走进大殿,锐利的眸子扫向萨日汗,脸色变了变,但只是一瞬,他又恢复了往日‘和蔼慈祥’的模样。
抬了抬手,“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敬帝走到丹壁的龙椅前,撩开龙袍,坐了上去
“既然人已到齐,那便开宴吧!”他声音苍老沙哑,脸上布满褶子。
“是!”夏公公应了一声,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开宴!”
大殿内歌舞升平,酒香弥漫,诸位大臣相互敬酒,客套着一些废话
萨日汗一直闷不做声的喝着,眸光若有若无的扫向穆昱阳那边,带着一丝轻蔑和挑衅。
忽然,他斟满酒杯,站起身看着敬帝,“皇上,萨使敬您一杯,祝皇上龙体安康、千秋圣福、万寿无疆!”
“好,萨使千里迢迢来到天都,送来的是两国长久的盛世和平,这杯酒,应该朕来你才对”敬帝端起金樽,脸上看不出喜怒。
萨日汗也没客气,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本以为他会消停片刻,谁知萨日汗直接看向穆昱阳,眯了眯眸子,“皇上,你们大齐国有穆将军这样的猛将,当真是幸运至极啊!
穆将军年少有为、文韬武略、能力超群,在南疆一战中,立下了累累硕功。大齐国若是少了穆将军,如今的盛世繁华可能早都化为灰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