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宫内。
大殿正上方摆着一座双人席龙椅,龙椅右边有一张红木雕花软塌。殿阶下有将近百个席位,每个席位前都放着小案几。
大殿内的四个角落都安置了香炉,香炉里点着的是帝王专用的龙涎香。香烟从香炉的镂空炉盖中钻出,充斥在空中。
许是为了节目表演的方便,殿中空出了一块铺着貂绒毯的圆形地面,那毯子上的花纹极为讲究,深深浅浅形成了一条龙的图案。
褚奕和李合嫣到时殿中已坐了不少人,大家都在相互交谈,说着些官场上的客气话,众人之间的氛围倒十分热闹。
站在店门前的太监见了褚奕,吊着嗓子道:“摄政王到!”
一时间,殿内的臣子都起身跪下,李合嫣跟在褚奕身后,在众人整齐的“参见王爷”的问安声中上了殿阶。
李合嫣不是第一参加宫宴,从她还是个十岁孩童时每年都要经历这么一遭,是以她也习惯了这浮夸的阵仗。她的座位就在褚奕身边,恪仁帝与王皇后坐龙椅,她和褚奕坐这张雕花的软塌。
褚楚坐在李合嫣这边的阶下,她见李合嫣进来,向她挥了挥手。李合嫣见着,眨了眨眼算是回应。
李士容带着李子虞与李子承在褚奕稍后些才进了殿中,他见陈王褚年、瑶郡公主与原瑾公主都已在殿中坐着,眉心跳了跳。
在皇室成员之
后入场这其实不合规矩,但奈何李子虞今早出门前实在是耽误了不少时间,李士容也拿她没法。
李子承的坐席在太子旁边,比李士容与李子虞的稍近些。李子虞好不容易到了自己的位置,刚落座,就听到太监在门口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李合嫣也跟着众人起来行礼。
褚徽与褚欣儿跟在恪仁帝与王皇后身边,看见李合嫣,都向她点了个头算是招呼,他们的座位也在阶下,同李合嫣离的稍稍有些远。
李合嫣看着他们两个人入座,目光一扫,才注意到座位安排在褚年身边的褚南洲。他今日穿了一身锦衣,发冠也换了个更讲究些的。大前日见面时他是翩翩公子,如今应该算是皇族贵眷。
恪仁帝到了龙椅前,先请王皇后落座。王皇后早就习惯了恪仁帝的做派,她坐下道:“今日是本宫寿宴,大家也不必据着,本宫也算是沾了各位的光,能让这宴会如此热闹。”
众人又是道了谢,才重新坐好。
李合嫣一落座,就有宫女端着盘子来上菜。宫宴的菜式都是极度奢华的,不仅有鱼翅燕窝,还有宫廷御厨钻研出的各色新菜式。
李合嫣看着眼前一道道摆满了桌子的菜品,咽了咽口水,她只能看看这些鸡鸭鱼肉,毕竟自己一会唱歌时要用嗓子。
恪仁帝举了酒杯,道:“大
家也不必顾着许多规矩,尽兴才好,既然是皇后寿宴,这第一杯酒,自然要敬皇后。”
大家都举了杯,道了祝词后一饮而尽。李合嫣不怎么会喝酒,一碰就醉,她的杯子里早就被褚奕叫人换了水。
第一杯酒后,宫宴才算正式开始。按照规矩,李合嫣她们在入殿前就已经将要表演的节目报给了司礼太监,司礼太监排好单子后,再在宫宴开始后按照顺序报名。
王皇后一早就同李合嫣说了,无论她出什么节目,都将她放在最后。李合嫣心里是五味杂陈,她也不知是该感谢王皇后对自己的信任,还是该担心自己的表演压不住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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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是封榛子,她没有准备节目,而是画了副画。画上是淡雅的竹子与一座小亭。小亭内有一只小猫,正趴在石桌上乘凉。
“皇后娘娘爱猫,臣女特意画了这只憨态可掬的小猫,再加上娘娘喜静,这山间翠竹也算是人间至之境。”封榛子向王皇后解释了画中的深意,将卷轴交给了太监。
王皇后看了画后点头称好,“这幅画真是深得本宫的心意,理应有赏。”
封榛子得了皇后赏的一块暖玉,道了谢,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后面的几位公子小姐也基本都是准备了礼物,虽说皇后寿宴是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但毕竟机会越大也越难把握,大部分人还是
选择循规蹈矩。做的越少错的越少。
皇宫宴会一直以来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官阶越高的臣子子女,出场顺序越靠后。
这也是给大家留个悬念,毕竟在朝中地位越高的官员,子女的教育条件也会越好,能拿得出手的才艺自然也会更多。
时薇薇是太傅之女,太傅的官阶是正二品,是以她排在稍后,等她上场时后面只剩李子虞与李合嫣了。
时薇薇选了个琵琶演奏,她本想跳一支舞,但她的父亲时赫之直接否决了她的提议,给她换成了琵琶。
时薇薇知道,时赫之所作的一切都是因为褚年喜欢听琵琶,他为了这门亲事没少费心思,费尽心思托别人打听褚年的爱好。
琵琶本不是她的强项,但好在从小就学,演奏起来也算是颇有些看头。褚年坐在褚徽边上,看着时薇薇,眼中神色难辨。
他早就听说时薇薇与褚奕的事,时薇薇喜欢褚奕在京城都不算秘密,官宦人家和有些身份地位的都大致知道些。
时赫之在朝中算是极有威望的,加之又是储君师,就连恪仁帝对他也有三分尊敬。
他听说时赫之曾几次求恪仁帝赐婚,将时薇薇许配给褚奕,但即使是让步做侧妃,褚奕都从未松口。
一个月前,恪仁帝忽然找到他,说时赫之求恪仁帝将时薇薇嫁给自己做妻,他也不是随便的,恪仁
帝与他交谈了一个下午,他最后才同意了时薇薇嫁入府中做侧室。
褚年之前只见过时薇薇几次,她对褚奕的感情向来都是写在脸上的,如今说放下就放下,这宫宴上还百般讨好他,倒是让他心中生疑。
一曲《夕阳箫鼓》结束,王皇后的眼中都露出了赞赏之色,时薇薇不愧是出了名的才女,这些乐理之事向来不在话下。
时薇薇起了身,行了一礼,道:“皇后娘娘寿宴,臣女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才艺,这琵琶曲让娘娘见笑了。”
王皇后笑笑,道:“时小姐的乐理一直都是顶尖的,本宫喜欢还来不及呢,不过若是说到琵琶,本宫记得陈王是最爱的,不知陈王觉得时小姐的琵琶弹得如何?”
褚年见王皇后提到自己,看了一眼时薇薇道:“时小姐的琵琶自然是弹的好,本王听过许多乐师演奏琵琶,时小姐今日这一曲《夕阳箫鼓》,算是上佳。”
听了褚年的话,时薇薇略微松了口气,她对嫁入陈王府本也没什么过高的期待,能得褚年的赏识,也可帮她立足。
时薇薇回了自己的坐席,跟在她后面的就是李子虞,李子虞有些紧张,她走到了殿中,对王皇后道:
“臣女准备了一支舞蹈,名叫《朝春行》,这舞是臣女与京都有名的舞姬淡稞所作,望娘娘能春颜常驻,金安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