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生变故,场中响起少女们的惊叫声!
太子是位年逾五十的中年人,在惊吓之下,脚上使劲,身子立刻后仰,间不容发之极,避开一记杀着,绿衣少女一声娇斥,一着落空,揉身欺上,又一匕首狠狠刺下!
太子后仰的身子被纳兰翰扶住,这样他不至于摔地上太过狼狈,却躲不了第二次的杀着!
纳兰渝揉身上前,长袖飞舞,空手就搭上了匕首,匕首划破了掌心,鲜血长流!
他抬脚踢中女刺客的腰腹,少女身子被踢飞,跌落尘埃!
抽离的匕首带起一片血花!
“来人!抓刺客!“
曲公公指挥着护卫们,一起涌上,刀剑齐下,刺客当场身亡!
“抓活的、、、、、、”
纳兰渝话只来得及说到一半,绿衣少女已经香消玉陨,他好看的眉眼眯起,如黑瞿石般的眸中射出一股萧杀之气!
“所有的舞姬都抓起来!”
曲公公再次下令,舞姬乱成了一团,争先恐后地往外逃跑。
一个跌倒,更多的踩踏,逃跑并不是最好的退路。但不逃跑,就是刀剑加身,死于非命!
少女的鲜血从大厅里往外一直延伸,燕亭和唐蓝儿慌不择路,慌乱中跑到了后花园,这里,也正在发生着一场械斗,十几个蒙面黑衣人与府中侍卫正打得难分难解!
假山处守卫并不多,在白天,他们会松懈,加上贵客到访,人手不足,谁都没有想到有人会在大白天来曲大财主的宅子里面抢人!
蒙面黑衣人当中,有个身材高挑,芊细苗条之人,手中的剑犹如毒蛇吐着芯子,剑光吞吐间,倒了一大片!
燕亭知道她正是长缨,她的眼睛盈盈水眸,见之难忘!
“蓝儿,我们从水路走!”
她们转身朝北,那儿有个池塘,直通外河,潜身进去,也许能够逃脱。
两人飞奔。
一支箭从后飞来,“哧”地一声,没入燕亭右边小腿肚中,痛彻心扉,她扑倒在地!
“神医姐姐!”唐蓝儿反身来扶。
两人踉跄着走了几步,身后的人已经近在迟尺。
“蓝儿快走!”
她一出手,追得最近的几个侍卫,翻身扑倒。
所有追兵吓得后退,他们什么也没有看见,那几个侍卫就无声无息地死了。
“大家退后,此妖女有妖法!”
那个带头的首领大声的喊着。
“姐姐,我们一起走!”
唐蓝儿再次拉着燕亭朝那个池塘跑去,池水清清,莲蓬碧绿,看着就在眼前的池塘,却每走一步,都举步维艰!
“哧”,燕亭后背又中了一箭,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蓝儿,快跳!”
燕亭用力一推,唐蓝儿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池塘里溅起了几丈高的水花!
悠然摇戈、五彩斑斓的金鱼受惊,四处窜逃!
一股咸腥味从喉咙里涌上来,“噗!”燕亭吐出一大口血,点点血迹绽开,仿佛雪中寒梅,美得令人绝望!
与此相映,池塘里的莲花正含苞待放,一片生机勃勃!
望向追兵,中箭处痛彻心扉,那个留着络腮胡的侍卫队长,正张弓执箭,蓄势待发!
她手里握着最后一根银针,射向那个对自己瞄准的人,离得太远了,银针半途力弱,落下地面!
络腮胡嘴角残忍地勾起,瞄准了那个美丽得犹如山间精灵的女孩子,手一松,眼前忽然一道剑光流星般划过,直如那黑夜劈过的闪电!
箭枝被一分两段,在半空中坠落!
承影剑余势不减,斜插入水,如游龙一般,没了踪迹!
燕亭晕倒在地,昏迷前,她看见,他来时,衣袂飘飘!
地上的鲜血流了一大滩,缓缓地由高往低,流到了池塘里,晕染了那一片碧波安详!
“你们好大胆,这是要杀人灭口么?”
纳兰渝怒不可遏!
地上跪了一大片。
“参见九殿下,实在是此妖女会使妖法,杀人与无形,属下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好一个不得已,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她何曾杀人?”
众侍卫回头去看,那几个中针的侍卫正相扶着赶过来,他们只是暂时行动受制,别无他碍!
他们低头匍匐,脑袋几乎碰到了地面。
纳兰渝弯腰抱起地上的人儿,满眼的怜惜与不忍!
那紧蹙的眉头,紧闭的双眸,带血的嘴角,她一定痛极了吧!
“九殿下,这不妥吧!”
那个络腮胡偷眼瞧见,连忙出声阻止。
“她的身份,本皇子可以担保,绝无可疑!”
“她可是涉嫌刺杀太子的舞女!”
“你再敢阻拦,诛你九族!”
纳兰渝一向温文尔雅,此刻瞪着充血的黑瞳时,吓得那个首领以及在场所有的人噤若寒蝉!
“属下该死!”
“记住,刺客犯上作乱,追捕中已经全部伏法!”
他冷冷地扔下了一句,大踏步而去,风卷起那宽大的衣袍,几乎将怀里的女子完全地掩盖!
皇家三辆马车匆匆离去。
纳兰渝背靠着狐裘坐垫,双目微闭,他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用两根修长而白皙的手指轻揉太阳穴!
他受伤的右手上被简单缠上了白色的布条,血迹渗出,将白布已染成了红色!
座位下面有个暗格,里面可以藏人。
那个会医术心地善良的女孩子从见到自己赶来相救,重伤昏迷后,一直未醒!
他很后悔,她本已不幸,失去双亲,摊上位花花公子般的哥哥,自己却还要利用她,让她参与进来。
凶险常有,而仅仅一次,就差点要了她的性命!!
燕亭从昏迷中醒来时,目力所及,头顶是一方居室,昏暗,逼仄!一盏油灯置于角落的木凳上。
身下是厚厚的茅草,一条薄被单潦草地垫着。身上却是盖着京绣锻被,与此简陋的居室形成强烈的对比!
她起身,先是看了看腿上,箭已被拔除,上了药,包着一层层纱布,她突然想到了后背的伤,果不其然,上半身是裸-露的,齐肩膀朝下到腰间都缠着白色的纱布,外面只是简单地披着中衣,她是医者,自然明白急救时,是顾不得许多忌讳的。
但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少女的羞耻感令她心头小鹿乱撞!
她扶着床沿站起,环顾一周,也没有发现那身舞姬的外衫。
“碰!碰!”
她用力的拍着那扇结实的门板,外面没有人回应,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滴答!滴答!”只有水滴声。
“外面有人吗?”
她的声音,加上水滴声,在空寂里不断地回响,令人心声惧意。
这里到底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