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枝吐了吐舌头，大大的眼睛扑扇着，“这不有娘娘嘛。”
慕思凝见她耍滑头，无奈的说道，“若超过本宫的能力范围呢？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其实她不用管的，但到底是起了惜才心，慕思凝不舍得这样一个医武都会的人，在自己面前出事，而自己竟无能为力，所以该帮的时候她还是会帮。
即便此人效力的人不是她，至少现在是与她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她就没理由不帮。
只是，楚如玉与她来往的信件，慕思凝也想插一脚。
“信里面写了什么？”她低声询问。
雪枝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写的不过是日常发生的事，还有娘娘的近况。”
慕思凝可不信，瞟了眼她藏于袖中的手，道，“如此寻常的事情，还需要你给他打报告吗？本宫听着都替他烦。”
说着，她伸手拽住了她的袖子，雪枝想要挣扎，却被慕思凝的眼神制止了。
从她手里取走纸条，摊开后却因着无光的缘故，什么也看不到，倒是白费了一番力气。
慕思凝望着信纸有些无语，忽地听见某人的大笑声，顿时有种被戏弄了的感觉。
雪枝眼笑成了月牙，“信上写
的确实是这十日发生的事情，不过今日的内容写的多了一些。”
不用她提示慕思凝就猜出来太后的事情，也推测出楚如玉让她记录自己行程的目的——想打听后宫的情报。
至于做什么，她就不知道了，想必雪枝也不清楚。
面前的人儿被她盯得心虚，咽了口吐沫道，“娘娘可是生气了？”
慕思凝把信封交给她，“本宫就觉得新鲜，你去吧，小心些。”
雪枝有些意外，见她没一丝异样，忐忑地说道，“您真不生气。”
“本宫就算生气又能怎样？你不还是会照旧给他送信吗？”她看得通透，反倒不计较太多了，况且楚如玉对她的事情了解的越清楚，对自己反倒是种保护。
毕竟，护着她就等于在保护皇后。
雪枝松了口气，先一步走出洞外，几下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慕思凝瞧着皎洁的月色，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
这般明亮的夜晚，真能遮住雪枝的影子吗？
显然不会。
随着尖利的女声喊出‘捉刺客’三字时，原本死寂的凤梧宫猛地苏醒了。
炽热的火把恨不得撕裂夜空，好让藏于其中的太阳显现出来。
慕思凝唰的翻身下
床，像是早有预感一般，心反倒平静的出奇。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进来的人是月桐，她焦急的跑过来，见慕思凝无事，像松了口气般，在她床前拍胸口吐气，“幸亏娘娘没事，奴婢一听有刺客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慕思凝不至于瞧不出谁是真心，谁是假意。看月桐累的大喘粗气，说不感动是假的。
在这冰冷的后宫里，怕月桐是对她最好的人。
慕思凝伸手轻拍她的脊背，柔声说道，“你有心了，外面出什么事了？”
月桐忽地抬头，对她突然伸手有些不适应，朝后退了几步，卑微的低下脑袋，道，“奴婢也不清楚，听到有刺客就第一时间冲过来找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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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思凝见她这般，知道是自己逾越了，主仆之分不管何时，都不能忘了身份。
她是嫔妃，而月桐只是贱婢，她这么做是在侮辱自己，而月桐明显是不希望这样的。
慕思凝有片刻的悲凉，但眼下不是沉浸在这种情绪中的时候，她冷声说道，“随本宫一块儿出去看看。”
月桐点头答应了，走之前还给她穿了件披风。
二人循着人群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声音的传播处。
刚
巧是在凤梧宫一处隐秘的墙角，慕思凝再度涌起不安感，并且随着她的靠近，这股不安愈加强烈。
“原来思嫔妹妹也被引来了。”皇后从一侧走过来，她身边还跟着萧澈。
慕思凝皱起眉头，看了眼萧澈，见他目光躲闪，心底平生了一股气闷，“东侧殿都炸开了锅，嫔妾可睡不着，就过来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曾想遇见姐姐和皇上了。”
她朝二人弯了弯腰，算是做了宫礼。
萧澈看向人群，这些人倒很识相，他眼睛扫过去纷纷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青言帮皇后理好吹皱的衣角，扶着她先走。
慕思凝等两人都过去了，才带着月桐慢悠悠的跟上。
她有意放慢速度，可前面的人却跟蜗牛似的，她都快不挪步了，前面的人也不见走几步。
皇后朝后瞥了眼，沉声说道，“妹妹可知这刺客是谁吗？”
慕思凝不明白她的意思，皱起眉头道，“妹妹刚醒就往这儿跑，路上没人跟嫔妾提起过，怎么，姐姐知道？”
皇后看了眼萧澈，低笑道，“臣妾哪儿能知道，打天黑起都跟皇上下棋呢。”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慕思凝无语凝噎，她是想膈
应自己。
月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但天太黑，就算是朝着皇后翻，人家也看不见，倒是免了顿罚。
皇后看不见，慕思凝却瞧得清楚，瞪了她一眼，见这厢老实了，才放心地收回目光。
“咦，这人瞧着为何瞧着如此眼熟？”皇后惊呼一声，不怀好意的看向慕思凝，“你快过来看，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可不是见过，她还天天在自己身边晃悠。
雪枝愧疚的看向慕思凝，之后垂下眸子，捏紧了拳头，“奴婢无言见娘娘。”
说着就要撞墙，却在那之前被一个石子击中了腰，由撞改为扑，也算救了她一命。
至于扔石子的人，除了萧澈还能有谁。
他眼底的惊讶没逃过皇后的眼睛，心里嘲讽这下可有慕思凝好受的。
萧澈不知，只要她迂回些，定能让慕思凝吃不了兜着走。
皇后用帕子捂住口鼻，低喝道，“大胆奴才，也不看看这是哪里，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在旁边看戏的太监可个个儿都是人精，她这边刚说完，那边就把她按在地上了。
而另一边的慕思凝却冷喝道，“住手！”
太监面露难色，目光在她们两边不知听谁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