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小插曲,李妃不敢造次,老实了不少,安静的听乐师演奏小曲。
乐师长得面熟,伴着如小桥流水的古筝,她想起来这人在凤梧宫见过。上个月皇后无趣,请他解闷来着。
这人生的俊俏,剑眉星疏,明眸皓齿,是个行如流水般的美男子。他长发垂至肩头,末端用一月白束带草草拴住,浑身透露着懒散的气息,如闲散的猫,危险又迷人。
说他危险主要是他致命的吸引力,如此随便的打扮却透着异于常人的诱惑,大殿中多半佳人的魂魄都被他勾了去。他那一颦一笑,一蹙眉一低头,都有别样的韵味,让人牵肠挂肚,很难移开双眼。
苏家庶子苏离,不愧是艳绝天下的乐师。
苏离似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随意的瞥了她一眼,便沉浸在琴声中不曾抬眸。
一曲结束,殿内寂静无声,等人下去了,才有人回神,为他鼓掌。
掌声稀稀落落的,似有些不舍。
太后脸色不太好,想必是他随意的穿着让她心里不舒服。
但苏家是站在她这边儿的,苏离又因着相貌在苏家很受宠,她只得忍下了。
他方才的表演太过惊艳,把
都比了下去,助兴节目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慕思凝对曲艺、舞艺提不起兴趣,看的她脑袋犯晕,时不时需要拍下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拍时她顾及着身边,余光瞥着生怕人发现。
往左侧偷瞄时,她正好撞见了李妃丢了魂的样子,手指头蘸着水不知在写什么。
慕思凝舔了舔嘴唇,心一横稍微朝她那边靠拢,等余光看清了上面的字,才停下动作,僵直着身子去看。
未干的水渍在漆黑的桌面上很难显出来,慕思凝耐着性子看她的动作,发现她是反复写两个字,自己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苏离。
慕思凝急忙收回视线,不敢往深得地方想。
宴会本意是要给皇后送上祝福,准备的助兴节目都结束了。
太后起身第一个走到她面前,手里的佛珠闪着辉光,“它是用琉璃珠混了檀香木融合炼制的,具有心想事成的意思,把它送给你最好不过。”
“臣妾定会妥善保管的。”她匆忙起身,要伸手去抓,还未碰到佛珠,珠子就被太后握紧了,“还希望皇后不要辜负哀家的一片心意。”她说的别有深意。
皇后笑容有些不自然,“自然。”
太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重新回到了主座。
有她带头其他人接连给她道喜,有的是口头祝贺,有的送礼,还有的敬酒,热热闹闹的,把整个太极宫都变得聒噪起来。
李妃收回心神,给韩昭仪使了个眼色,后者朝她点了点头,便把酒端起来,要给皇后送酒。
慕思凝一直严密注意着她们,二人目光交汇时她就在旁看着,见韩昭仪朝皇后走过去了,左膝起来了一大半,整个身子绷得紧紧的,随时准备。
余常在道完喜扭身看到慕思凝离地的膝盖,本以为她是要恭喜,却见她半点喜色也没有,反倒很紧张,双眼不知再看着什么。
她寻着慕思凝的目光,发现她盯着的是韩昭仪,心下了然,扭身又回去逗皇后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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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喜也是有规矩的,一个一个来。余常在没离开的意思,韩昭仪站在中间不觉尴尬,灰溜溜的回去了。
慕思凝皱起眉头,她不明白余常在是何意,但眼下情势较为险峻,她抛开这些,思索着应对之策。
韩昭仪与皇后中间隔了六个座位,慕思凝恰巧在她们中间,如若韩昭仪想对皇后做什么,她不一定能及时阻止
不过,只是敬酒而已,她能做什么?
慕思凝这边疑云重重,余常在那边把皇后逗得笑声连连。
没多久余常在便告退了,韩昭仪见她有离开的意思,匆忙起身,蹭蹭几步就路过了慕思凝,而余常在才堪堪走到宣妃那里。
接着,韩昭仪不知是走得太快,还是被什么绊倒了,手中的爵脱手飞出,人儿不受控制的扑向皇后。
皇后哪儿曾想到会有此事发生,瞪大了眼睛,身子跟被人点了穴道般无法移动。
慕思凝反应迅速,在韩昭仪快要栽到她身上前拽住了她的胳膊,咬牙将她拉了回来。
韩昭仪原以为会成功,快要接近皇后时乐得合不拢嘴,没曾想胳膊上传来巨大的气力,生生把她拉回去了。
这力气来得凶猛,难以控制,她不受控制的朝后仰,慕思凝躲闪不及被她撞倒在地,还没起来,韩昭仪整个人砸在了她身上。
至于韩昭仪脱手的爵则被余常在拦住,她饱满的额头都被砸肿了。
皇后重重喘着粗气,狼狈的摊在椅子上,脑中回荡着刚才的那一幕。
韩昭仪……韩昭仪的鼻子都快戳到她了,她在笑,她居然在那种时候笑得
出来!
她手颤抖着想起来,奈何身子虚软,袖子把桌上的酒色卷了下去。哗啦啦的碎裂声,响彻大殿。
“娘娘!”青言拽住她,帮她把额上的汗擦干。
一旁的慕思凝被砸得骨头架子快散了,她想把韩昭仪推开,但迟迟推不动,没曾想韩昭仪平日娇小地身板居然如此重。
月桐见她被压在边儿,救出了慕思凝。
“您没事吧?”月桐惊喜的问道,手帮她把衣服抚平。
慕思凝没理会她,而是抓着她的手,询问道,“皇后呢?皇后怎么样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呆若木鸡的皇后这才回过神,捂住肚子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面色煞白,脸皱到一起,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头一回在众人面前失态。
慕思凝迅速看向锦儿,让她去请楚神医,自个儿则跑到她面前,试图稳定她的情绪,“你冷静一下,你这样对胎儿没好处。”
皇后也是一心念着孩子,才会出现失态,被她如此一说,如醍醐灌顶,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慕思凝见她情绪得到平缓,把目光移向了韩昭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