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豫亲王府的后巷,我看到一个人满身是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我走近,摘下他的面具,是我师兄郑贤。
眼看豫亲王府的侍卫即将追上来,我扶着师兄就往望月楼跑,嘴里不停地喊着“师兄,你可不能死。”
师兄伤得很重,他的肩膀被箭射中,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我害怕极了,我怕他会死掉。
我们从后门进的望月楼,其他人都已经睡下了,我便把他偷偷扶到三楼。
三楼是我和离若的房间,平日里更是不允许旁人上来。
离若没有睡,她一直站在房门口等我,看到我扶着一个重伤的人回来,她先是一愣,随后就过来帮我把人扶到床上。
我有些手足无措,相反离若比我有经验得多,她取来一盆热水和金创药,帮师兄把箭拔了出来,又上了药。
多亏有她,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拔箭的时候,师兄疼得晕了过去,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离若安慰我说“没事的,这点伤死不了人。”
她又说我们一路回来,若是不小心留下血迹,就不好了,便出门帮我清理血迹去了。
我守在师兄身旁,拉着他的手,跟他说了好多话。
第二天,大街上到处贴满了师兄的画像,官兵挨家挨户在找他。
原来他昨晚偷偷潜入豫亲王府,差一点就杀了多铎。
我知道官兵迟早会搜到望月楼,但是外面更危险,师兄如今又昏迷不醒。
楼下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是顺天府的捕快在搜查,他们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一楼和二楼都已搜过一遍。
我站在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处,叉着腰,质问道“你们搜完了吗?搜完了可以出去了。”
带头的正是那天到望月楼闹事的捕快,他一脸猥琐地望着我“老板娘,一楼和二楼已经搜完了,这三楼还没搜呢?”
我不满地说道“这三楼是我的房间,不方便。”
他听完,哪里肯放弃,依然不依不饶“老板娘,我们也是奉命办事,得罪了。”说着就要带人往里面闯。
我虽然把师兄藏在房间的阁楼上,可他们若是执意闯入寻找,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情。
“放肆。”我挡在那捕快跟前,如今也只能期望能把他唬住“你对我如此无礼,就不怕得罪纳兰家吗?”
“老板娘,虽说你与纳兰源祺的关系不一般,但是,我这是公事公办,若是往后纳兰大人问起,我自然会像他解释清楚的。”说完就往里冲,到我的房间一顿乱搜。
“住手”我堂哥纳兰源祺及时赶到,那人看见了先是一愣,随后卑躬屈膝道“纳兰大人,小人也是奉命行事。”
堂哥不满地说道“房间你们也搜了,可以回去了。”
顺天府的人不敢再继续搜下去,望了一眼我的房间,随后道了声“打扰了,小的先告退了。”随即离开望月楼,到别处去了。
待顺天府的人走后,堂哥对着我说道“我知道那人就在这里,望月楼人多眼杂,这里总归不是安全的地方。”
“他是我师兄,我不能见死不救。”我无奈地说道,我也知道这里不安全,可是除了这里,我还能把师兄藏哪里呢?
“你把人交给我,我带回家里去。纳兰府总归是朝廷一品大员的府邸,那些官兵不敢随便来搜。”堂哥的这番话,令我有些难以置信。
“他是朝廷钦犯,爷爷和二叔那边”我话未说完,堂哥的一番话令我感动。
“是爷爷让我来把人带走的。”堂哥此话一出,我才知道原来爷爷早就知道,昨晚离若趁着去处理血迹的时候,偷偷回府,告诉爷爷。
我思虑再三,把人交给堂哥,带回纳兰府去。
到了下午,顺天府的人又来了,说是想起阁楼没有搜,要再搜一次。
这次我没有阻拦,让他们上去搜了,若非爷爷派堂哥来接应,只怕我和师兄早就被带走了。
顺天府的人刚走,豫亲王府的人又来了。
这几天外面到处在抓人,我这酒楼的生意也不好,我便坐在二楼的包厢里,楼下正是街上,只见一群人正往这边赶,到了门口,他们开始说起话来。
其中一人说道“这望月楼的老板娘颇有背景,据说是纳兰源祺的外室。”
另一人有些不屑,冷笑了一声“跟我们豫亲王府比起来,纳兰源祺算什么背景。”
那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回道“那是,纳兰府自然跟豫亲王府比不了。”
我被那声音吸引,探出窗去,原来是顺天府的那个捕头,在和一个穿着铠甲的黑衣男子说话。从他们的对话中,我猜到那个黑衣男子是豫亲王府的人。
这些天,我不敢回纳兰府去,就是怕有人把望月楼和纳兰府扯上关系,便待在这里应付一**的搜查。只要他们不去纳兰府搜,问题就不大。
“两位官爷,快别站着了,若是要搜查望月楼,就请进来。”我在二楼冲着街上喊话。
那个黑衣男子有些眼熟,但我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看到我,也是一愣,随后问道旁边的捕头“这位是?”
那捕头回道“望月楼的老板娘,纳兰源祺的外室。”
我也懒得解释,随他们猜测去吧。
我想着豫亲王府的人亲自来搜,我在这楼上喊话,总归不太礼貌,便下楼,打算到门口亲自迎接。
却不成想,当我到门口时,那群人却不见了。“这到底搜不搜。”我嘀咕了几句,为了应付这一**的搜查,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要是能从我这里搜出点什么东西来,那才奇怪。
我又回到店里,跟掌柜的交待些事情。
半盏茶左右的功夫,豫亲王府的人又回来了,只是这次还多了个人,和那黑衣男子穿着一样的铠甲,腰间佩戴着一把银狐刀。
看到我,他脸上露出了笑容“老板娘,果然是你,我还以为飞鹰认错人了。”
“是你”我认出他来,正是我在泰兴河边救下的那个人。
他说他叫雪鹰,是豫亲王府的护卫,也是飞鹰的弟弟,可我看飞鹰在他面前拘谨得很,完全不像兄弟。
我在京城认识的人不多,除了纳兰府的人,便没有了。
如今遇到一个算认识的,自然得请他好好吃一顿。
他倒也够意思,说既然是老板娘的店,望月楼就不用搜了。在这之后,我这望月楼就没人敢来搜,我也落得个清静。
倒是他,不时到店里来,总是给我带来各种好东西,说是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