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飞烟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朝着旁边不远处的位置一指!
那里,有个年迈的老妇人,正佝偻着背脊,垂着眼眸。
也因此,卫凉歌并没有看清此人面容。
卫凉歌冷声对着那个老妇人道,“过来,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老妇人缓缓上前来,步履间都有些蹒跚。
待卫凉歌看到了老妇真容后,眉头微微皱起,此人面容是有些熟悉,不过记忆实在是太遥远了,卫凉歌有些不记得了。
卫凉歌不记得,不代表别人不记得。
就好比此刻卫凉歌身边的琴槡,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琴槡脸色一变,脱口而出道。
“王婆!”
卫凉歌闻声后侧头看向了琴槡,“琴槡,你说她是谁?”
琴槡凑到了卫凉歌耳边,紧张地道。
“太后,这个人是娘娘您在北定山时的奶妈子,只不过在娘娘十二三岁之前就离开了卫家,所以娘娘您不记得也是正常。”
这个人居然是卫家人,而且还是她这副身体原主人的奶妈子!
难怪卫飞烟今日如此气势汹汹,她这根本就是做足了准备啊!
“卫飞烟,哀家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你带她出
来得目的是什么,不过哀家奉劝你一句,别在这里惹是生非了,今日是祭祀,若你继续闹个不休,惊动了神明,大周的安康何在!”
卫飞烟冷哼一声,颇为不屑地道。
“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就问你,你敢不敢与我和这个王婆对质!”
卫凉歌也逐渐没了什么耐心,“卫飞烟,你究竟想做什么。”
卫飞烟看向了王婆,“王婆,你来说!”
王婆不敢抬头看卫凉歌,只低声重复着卫飞烟教给她的话。
“二小姐的左肩之上有个胎记,胎记是花瓣形状的,世间罕有。”
卫飞烟盯着卫凉歌,“太后娘娘,你敢让大家看看吗?”
卫凉歌怒道,“放肆!哀家怎么可以当着众人的面脱掉衣服!”
说话间,卫凉歌的脸色已经有了些变化,因为她知道,她为了成为百里柔,学了不少宫廷礼仪,以及外番门道,可是独独忘记了自己这肩头上的胎记一事。
紫萝也冷声道。
“胡说八道,来人啊,把这个胡言的女人带进宫里去!”
卫飞烟被禁卫军带走,脸上没有半分胆怯和害怕,显然她已经是豁出去了,卫飞烟仰头大笑了几声。
“哈哈哈哈,
卫凉歌,你就不怕以假身份去祭祀,会遭受神明的诅咒吗!卫凉歌,你一定会遭受到报应的!一定会!”
卫飞烟的声音回想于堤坝周遭,即使她人被带走了,那声音依旧久久不绝。
卫凉歌看向众百姓,见众人神情已经有了些变化,有些人甚至露出了怀疑之色……
百姓的情绪,的确是最容易被人煽动的。
深呼吸了一口气,卫凉歌对身边紫萝道。
“赶紧祭祀,弄完了这边回宫再一起商议今日之事。”
卫飞烟虽然是被制服了,可是怀疑的种子却埋藏在了众百姓心中,即使现下无人敢提及,这事儿,可不代表以后无人敢。
所以,卫凉歌也不再多加耽搁,忙里忙慌的弄完了祭祀,快速就回到了宫中。
沈云逸这边已经听说了今日在祭祀场上出的乱子,待卫凉歌回宫后,沈云逸也赶紧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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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卫飞烟此刻关在何处?”
卫凉歌用手撑着额头,眉宇间全都是疲惫之色。
“在天牢里……”
她的确很累,原本祭祀之事就繁琐,加上卫飞烟闹这一出,卫凉歌更觉得身心疲惫。
沈云逸将卫凉歌的疲倦之态看在眼中,不由有些心疼,他道,
“太后,若你信任臣,这件事的后续所延伸出来的事儿就让臣去处理吧,你相信臣,臣一定会平息乱流的。”
沈云逸有这个本事,卫凉歌是知道的,只不过将所有的担子加在他的身上,未免有些……
“云逸,我没事,我只是有些累,歇会儿后……”
卫凉歌的话语还没说完,沈云逸就对着她嘘了一声。
“太后,你还想瞒我多久,你瞧瞧你这苍白的脸色,继续强撑着,恐怕还不等国师大人回来,你就撑不下去了……”
卫凉歌神情一顿,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末了,她叹了一口气。
“哎……好吧,云逸,就麻烦你了。”
沈云逸脸上浮现出如往日一般的温润笑意,“只要太后相信我,也一定会把一切都办妥当的。”
说着,沈云逸看了眼旁边的琴槡。
“琴槡,药我已经让人去熬了,待太后服了药就让太后好生歇会儿。”
琴槡点头,“好,奴婢知道的。”
半晌后,卫凉歌服下了药,由琴槡搀扶着她进了内殿中歇息。
却不想这个时候,一道鬼祟身影,正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凤藻宫殿外的某一处角落里。
“都准备好了吗?”
“油罐子,干柴都已经放在位置上了,只等上头一声令下了。”
“好,时机一到,直接动手!”
是夜。
整个皇宫都陷入了非一般的寂静中,特别是凤藻宫中,更是显得黑暗幽深。
床榻上,已经陷入了睡梦中的卫凉歌,又遭遇到了梦魇,梦中场景依旧是那般的熊熊大火,琴槡和德福身陷火海,而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琴槡,德福,快跑!”
“快啊——!”
最后一个字落下,卫凉歌蹭的一瞬坐起身。
额头上都是冷汗,她大口大口呼吸着,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怎么又是这个梦……为什么我总是要做这样的梦呢?”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琴槡的关怀声。
“太后,是不舒服吗?”
卫凉歌敛下眸中异色,对着外面的琴槡道。
“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琴槡,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静会儿就好。”
“是,太后。”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突然从窗户处一闪而过,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卫凉歌一跳,她对着那个窗户就冷声道。
“谁!”
“谁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