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凉歌拿到想要的东西后,便连忙出了房门,去墨香院与晏北安和宗乐祁集合。
正巧,去墨香院的路上要路过书房,所以卫凉歌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力大如牛的季夫人梁氏,脸都给气歪了,特别是那脸上的胭脂水粉,几乎都掉了个光。她此刻,正拉着一个大丫鬟的头发,拖拽着从书房中出来,口中还不停地对书房里的人骂骂咧咧。
“贱婢就是贱婢!居然还想和老娘争宠?”
书房里那长得跟瘦猴子般的季大人压根就不敢出来,只能躲在书桌后,腿都抖成了筛子。
卫凉歌还看到,这个被季夫人拽着的丫鬟居然还有些面熟,只是这一刻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昂,反而是惨兮兮。
“啧啧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还敢挑战母老虎的权威,恕我佩服。”
摇了摇头,卫凉歌心里为那丫鬟默哀一瞬,然后趁着大家伙的注意力都在书房这边时,赶紧溜走。
回到了墨香院,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府中下人,一来,之前季书寒受了惊,梁氏让他静养,大家伙都不许打扰他,二来,因为大家伙都跑去书房那头看热闹,谁管这边啊。
所以,卫凉歌回来的倒是一路顺畅。
咚咚咚。
“开门,是我。”卫凉歌压低声音道。
很快,里面就有人打开了门,正是晏北安,宗乐祁从里面跑出来一把抱住卫凉歌。
这孩子这样的举动,倒是让卫凉歌有些意外,她拍了拍宗乐祁的肩头,以表安抚。
“乖,这不是回来了吗。”
晏北安看了一圈外面,将卫凉歌带进了屋中,道。
“你找到了吗?”
卫凉歌勾唇一笑,从袖口里拿出了几封密信以及一个记录册子。
“瞧,收获满满呢。”
晏北安自然能猜到这个密信就是季大人和京城通气的证据,可是这记录册子,他倒是不明白了。
“这册子有什么用,里面记了些什么?”
卫凉歌看出了晏北安眼中的好奇,她笑了笑,将册子打开,里面都是季大人记录自己送给沈相的礼,以及逢年过节,沈相送来的东西。
晏北安看着那些礼单,眉头不禁皱得更紧了。
“这不过是记录礼金来往的册子而已,有什么用?”
卫凉歌脸上笑意不减,她道。
“这上面的礼金来往,如此看起来的确没什么问题,就算是今年的礼金来往也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不过你看这一页。”
说着,卫凉歌翻到了一页,正是去年的礼金记录。
去年季大人过五十大寿,沈相也送来了礼,而这礼嘛,居然是一块外番进贡来的紫玉壶。
“这个紫玉壶,世间只有一对,如你我所见,其中一个就在这季府里,而另一个你猜在哪儿?”
晏北安来大周的时间并不久,所以对这些进贡的琐事更是不清楚了。
“难道在宫里?”晏北安猜测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凉歌却是摇头,眼底划过一抹森冷。
“在先帝的皇陵里。”
此话一出,岂止是惊起了滔天骇浪,连晏北安都是为之一震!
原本是贡品,就已经很稀奇了,可现下沈相把先帝赐给他的贡品转赠他人,这就已经不对劲,况且贡品的另一半还是在先帝爷的墓陵中。
那,沈相的罪名,可就是不仅仅是亵渎皇室这么简单了。
况且这之前还有这么多的礼金来往,大多都是季大人送的,先不说季大人哪里得来的这些银子,就说沈相拿着这些银钱
去干了什么,又做什么,沈相他敢说清吗?
若是真的彻查,指不定还能把沈相的老底子都给翻个底朝天。
宗乐祁听到这后,伸出小肥手从卫凉歌手中拿来了那个册子看了看,小小年纪的他,眼底居然闪过了些许不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阴霾。
卫凉歌握了握他的小手,像是在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从知县府出来时,天已经快黑了,因为马车停在了城外,所以出城又是耗费了不少时间。
等出了城,宗乐祁已经趴在卫凉歌的肩头呼呼大睡了。
卫凉歌将他放在了马车中,锤了锤自己酸痛的肩头,心想这带孩子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儿啊。
掀开车帘,她对外面的晏北安道。
“北安,这两日大家都辛苦了,不如今夜就不赶路了,好好休整一晚上明日一早再出发也不迟。”
晏北安也正有此意。
“是啊,若季书寒发现了咱们又框了他,估计会立马派人朝着城外追去,正好咱们给他来一个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去旁边的林子里休整,他一定想不到的。”
卫凉歌觉得晏北安说的十分在理,她拍了拍自己身边
的软垫子,对他道。
“既然如此,就来这里面休息吧,林子里入夜后蚊子多,别第二天浑身不舒坦。”
晏北安却是摆手拒绝了。
“不必了,我在外面守着,有风吹草动的正好可以快些走人。”
卫凉歌见他态度如此,知道他是不会进来的,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真是辛苦你了,北安……”
“没关系,只要你没事,一切都好。”
月色正好,透过斑驳的树影,落在卫凉歌微微泛红的侧容之上,显得此刻无比宁静美好。
只是,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似乎只是那一刹那罢了。
转眼消逝,过眼云烟……
临近半夜时,卫凉歌和宗乐祁都已经入睡,靠在马车头的晏北安也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突然睁开了眼。
他没有惊动马车里的人,只是微微掀开了帘子一角,看了一眼里面熟睡的人,确定他们不会突然醒过来,这才纵身一跃跳下马车,快速地朝着旁边的密林里走去。
“不是说,这个时候尽量别出现吗,万一被人发现了,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那大周太后可不是个好糊弄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