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凉歌问完后,这一次白烬欢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了,他站在凉亭中,由着月色洒在他周身,将他包裹在月影光圈中,却因为这淡白之色,给人一种朦胧且萧索的错觉。
这时,卫凉歌突然有些好奇,自己与白烬欢说的明明是别人的事儿,为何会从他的身上感觉出一丝异样,就好像他就是这件事中的人,又好像是她想多了。
正在卫凉歌以为白烬欢不会再回答她的话时,他却开了口。
“先太后手段狠辣早已经闻名后宫,特别是崇德帝崩逝后更加变本加厉,不仅仅是贤贵妃,只要是后宫女人,要么死,要么赶去冷宫,要么幽禁白塔。”
果真是沈家亲戚,行事作风都是狠厉,也难怪那个冷宫里的女人一见到她这身太后华服,就发了疯般。突然,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卫凉歌抬头看向白烬欢。
“那后来先帝的后宫中只有乐儿一个孩子,其中的缘由是否也和这位先太后有关?”
白烬欢转过身来,他脸上的面巾已然取下,露出他那张绝色之容,他眼尾一挑,笑了。
“还不算太笨。”
“先太后是沈家亲戚,自然是想让自己人坐上后位,继而传承她的太后宝座。”
卫凉歌豁然明了。
“所以,这就是毓太妃进宫
的原因了。”
白烬欢不置可否,只是接着道。
“先太后为了保证毓太妃能够顺利登上后位宝座,所以便给后宫里除了毓太妃外的每个女人都下了绝子药。不过这个女人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毓太妃的身子根本就怀不了孕。”
“那百里柔为何会怀孕?”卫凉歌有些费解。
“百里柔来大周前,先太后就已经病逝了,所以百里柔也算逃了这一劫,并没有喝下绝子药,继而生下了乐儿。”
听着白烬欢的解释,卫凉歌这才对后宫往事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这大周皇宫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没想到这后面居然还有这么多琐碎之事。”
“咦,你当初坐上国师之位时,也不过是几年前的事吧,怎么你知道这么多事,连崇德帝皇贤贵妃与先太后三者之间的事也如此清楚明白?”
被卫凉歌这样盯着瞧,白烬欢面无表情,眸光依旧淡漠。
“那是因为你蠢。”
好吧,卫凉歌承认自己没有去深究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儿,可说到底她深究了也没意思啊,毕竟自己也只在这个位置上坐个半年而已。
一想到这,卫凉歌就抬头问他。
“喂,那个百里柔你们找到没有,我进宫都快三个月了,上
次问云影,他也是支支吾吾不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白烬欢眼眸逐渐幽深,只不过从卫凉歌的角度,看着他正是背光的,所以并未看出男子此刻的眼神变化。
他冷冷道。
“找到了会告诉你,在这之前,你继续好好的待在皇宫就是。”
卫凉歌点点头,行吧,总之离半年之约还有一段时间,让他们自己找就是了,反正她也早就对白烬欢说过了,自己最多半年就会离去,当时他也答应了,总不能反悔吧。
正想着,抬头之时眼前的黑衣男子却早已经不见,她左右四下看了看,撇嘴道。
“怎么走了都不说一声,罢了,还是回去吧。”
回到了凤藻宫,早已经成乱锅上蚂蚁的德福和琴槡都围了上来。
“太后,您这是去哪里了,奴婢找了您许久,都不敢声张。”
卫凉歌笑了笑。
“闲来无事就出去转了转,没事的,都下去歇息吧。”
“呀,太后您的手背是怎么回事?像是被什么给划伤了!”德福惊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凉歌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伤,丝毫不在意道。
“不过是去御花园闲逛时,被玫瑰花枝上的刺儿给划破了,没关系,哀家已经自己处理过了。”
德福拍
了拍心口。
“真是吓死奴才了,太后想要看花,以后奴才去摘就是了。”
知道这两人懂事,卫凉歌扬唇道。
“行了,天色已晚,过两日还要相送西月使臣出京,都去歇息吧。”
晃眼一过,便到了西月太子和公主离京的日子。
其实在狩猎之后,各国使臣就应该陆陆续续离京了,不过西月这边出了些岔子,就多待了几天。
经过了几日的疗养,西月公主总算是接受了自己没了左臂的事实,只是经过这次磨难,她似乎变了一个人,不再多说话,整日里也郁郁寡欢。
就算是今日乘坐着马车离京,一路上也是安安静静的。
慕战野将西月公主的变化看在眼中,心中也是愤愤不平,可是当他看到那坐于轿辇轻纱中的华袍女子时,却强制性按捺下了心中异想。
这次的仇,虽然不能报,可他慕战野却是记下了!
和来时一样,此次相送是由卫凉歌亲自来,不过今日宗乐祁也跟着她来了,此刻正和她一起坐在轿辇中。
“母后。”
很少听宗乐祁如此称呼自己,卫凉歌微微一笑,轻抚了他的小脑袋。
“怎么了?”
“为什么今日国师要让朕也来啊?”似乎这个问题困扰了自己
很久,小皇帝的小脸蛋儿都皱成了小包子。
卫凉歌极有耐心的给他解释,她抬手,指着轻纱外。
“瞧见前面西月的队伍了吗?”
宗乐祁点点头。
“嗯,朕看见了。”
“西月公主在我们大周受了伤,以表咱们的重视,所以国师让你亲自来送,这也是一种大国之间的礼仪,明白吗。”
宗乐祁撇了撇嘴。
“这算什么礼仪,那西月来的不也是个太子和公主,朕可是皇帝。”
被这小子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乐了,卫凉歌点了点他的鼻子道。
“可是西月比咱们大周强盛啊。”
宗乐祁很不服气,立即拽起了小拳头。
“那朕就一定要让大周比他们西月更加强盛!哼!”
“好好好,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今后啊,一定要按自己的初心走,为国为民造福,明白吗?”
“朕又不傻,怎么不明白,这样的话国师早就告诉过朕千百遍了,朕耳朵都听起茧子来了。”宗乐祁气鼓鼓道。
卫凉歌扬唇,然后伸出小手指,朝着他勾了勾。
“那好,咱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若你将来真能给大周一片盛世,哀家就让翘儿嫁给你做皇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