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这个表情,北堂卿尧似乎已经明折了一切。
黑眸中的愤恨更加深了几分,脸上的寒意,也凝冻了好几层。
“侯爷……你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事啊?”南宫晴语气轻颤的问道。
南宫晴陡然一转身,眼里凌厉之色,蓦地吓得对方立即噤声。
“龙日敦,你若还想给自己留一条活路,本侯劝你快说。否则,本侯现在就让你死无全尸。”
领教了北堂卿尧上一次的厉害,龙日敦自然不敢含糊。当下,战战兢兢的朝他额头道:“侯爷……饶命啊,饶命啊……”
“本侯给你只有半柱香的时间,你若说不清楚,休怪本侯无情。”
冷酷而决绝的话语,立即把周围的气氛,带入了空前的死寂当中。
“侯爷,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从龙日敦吓尿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是完全招架不住的。
当下,南宫晴也心中惧怕的喝了一声:“龙日敦,你……”
龙日敦本来开始还考虑过南宫晴的处境,后来,想到她方才的绝情与狠心,瞬间,也为自己的曾经大感不值。
蓦地,也没啥好顾及的了。直接就道:“我承认那一次三姨太是被我们冤枉的,可是,这都是六姨太南宫晴一手谋划的。是他让我当了奸夫,然后给三姨太下药,让三姨太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我侮辱。三姨太说,只要我做得这些,将来就会满足我的一个愿望。”
听到这些,北堂卿尧的衣袖下,已经传来了“咯咯……”的声。这声音,几乎让人胆战心惊。
不错,他是完全发怒了。
“说,什么愿望?”
就在他咬牙说出这句话时,慌了神的南宫晴,有些失控的尖叫道:“龙日敦,你不要污蔑我。”
奈何,这时的龙日敦,丝毫听不
进去了:“六姨太当初还在青楼的时候,我一直爱慕她,想一亲芳泽,可后来她入了侯门,便没了机会。于是,她便答应我,只要陷害了三姨太,她就给我这个机会。当时,年少轻狂,血气方刚,一时也没想那么多,所以就答应了……”
此话一落,只听“咚……”的一声,龙日敦身子猛的一倾,直接撞在了阁门之上,前方额门瞬间红肿,似有血丝沁出。
北堂卿尧愤然的收回脚,冷然的扫视着四周,继而苍凉的笑道:“原来她果真是冤死的!”
看到这里,此时的南宫晴就如一个垂危的老者,直接无力的瘫倒在地。下一秒,又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似的抱着北堂卿尧的腿道:“侯爷,他胡说,他明明想冤枉我,他要害我……”
看着已经是恐惧得说不出话来的南宫晴,他微微弯下身去,一双黝黑的眸瞳带着无尽寒意的看着她。南宫晴此刻的身子不住的战栗,面色刷白,樱唇颤抖,浑身是汗,紧紧的攥着他紫金色的长袍,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你到底,做了多少本侯还不知道的事情?”北堂卿尧狭长的眼眸微眯,阴沉的望着对方,神情肃杀阴冷。
听到这里,南宫晴害怕的垂下头,面容冷然,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北堂卿尧眉头紧蹙,眸中迸射出锐利的寒芒,冷冷喝道:“本侯真是后悔,纳了你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回来!”
知道事已至此,纸包不住火了,南宫晴当下也只能认命的服输道:“侯爷,你听我说,我并不是想害她……”
北堂卿尧突然咧唇一笑,面容阴冷森寒,同时残忍的伸出手,抬高她的下巴,冷冷道:“你不想害她,那你在做什么?”
“是她自己寻死,我真没想到
她会自杀。”南宫晴说这句话时,显得极其无辜与委屈。美眸里的泪水,不住打转。
但北堂卿尧并没有一丝怜惜之色,只见他俊美的脸变得铁青,突然松开他的下巴,无情的站起身来。
想到楚婷菱那日在自己怀中的惨死,额际的青筋暴突,双目喷火,目光冷洌,凶神恶煞地瞪着南宫晴和龙日敦。仿佛,在这一瞬间,恨不得把这俩个一同害死楚婷菱的人,个个撕碎。
连这时,从门外刚来的李穗舞也颇为受惊。看着北堂卿尧恨意滔天的神情,心头一窒,暗忖,三姨太的死,果然给侯爷造成了很大的伤痛。南宫晴这个贱人,今天算是倒霉透顶了。
在愤怒到了极点的时候,北堂卿尧竟然意外的变得冷静下来。许久,他才将拳头松开,勾唇淡淡道:“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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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无力的三字个,却带着无尽的冷漠,与毋庸置疑的坚决。
李穗舞听罢,暗暗吃惊,他就这么轻易放过南宫晴吗?
南宫晴却怔忡了几秒,待回神之际,已经泪流成河,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此时,变得越发难看。
当下,不住跪求道:“侯爷,我求你了,你不要赶我走。离开这里,我真不知道去哪里。侯爷,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真的错了……”
这时,北堂卿尧再次双拳紧握,几乎控制不住,想上前杀人的冲动,许久才道:“如果当初在谋害三姨太时,你想到了这一点,那么,一切就不会是今天的结局了。”
“我……我……我只是想让龙日敦做个样子,可是,我没想到,他动了真格,侯爷真不是我的错。要怪,就怪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南宫晴,为了保全自己,一股脑的将责任往对方头上推卸。
龙日敦已经受了伤,当
下害怕继续出事,于是不住的摇头道:“不,不,我没有,我没有。”
听着二人的推托之词,北堂卿尧紧绷着脸。再次凛向龙日敦时,忆起他三番五次都与自己的女人略有纠葛,不由自主的,心头那股无名火恣意燃烧,灼痛他的五脏六腑,难受之极,他死死盯着龙日敦冷喝道:“来人啊,把他托下去!”
龙日敦吓得不清,立即大声道:“侯爷,这不是我的错,都是六姨太谋划的,你不是说要饶我一条命吗?你可不能食言啊!”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北堂卿尧本是怒不可遏,此时俊脸不由更加阴沉下来:“不错,本侯是说留你不死,可没说,让你这般轻易离开。半条命,也是命!”
话落,一道强劲的掌风劈来,直接落在龙日敦的背脊上,只听“喀哧……”一声,众人脸色大变,从龙日敦的惨叫声中可以判断,他的几条肋骨怕是断了。
外面的侍卫们听到巨响,纷纷冲了进来,见到里面的情形,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只能怔忡在原地,等待侯爷的命令。
“托下去。”
一句话落,龙日敦,就如一条病狗一般,直接被人奄奄一息的托走了。
南宫晴水瞪惊得圆瞪,眼里除了恐惧,就是寒凉。
这时,北堂卿尧轻轻的收回了掌,强自镇定下来,压制住胸中那股浓浓的怒火,扬声说道:“再不走,否则就跟他一个下场!”
南宫晴听罢,泪水一滴,柳眉紧蹙,眸中浮现泪光点点,随即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从背后抱住他道:“侯爷,不要,我不走。如果你真想替三姨太报仇,你就杀了我吧,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反正,现在孩子也没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了!”
北堂卿尧微微一怔,
本来想推开这个狠毒的女人,可后来,听到她引用曾经楚婷菱说过的那句话时,他还是停下了手。
是的,他不可能杀死这个女人。而且,还是与他同床共枕过的女人。
只是,他再也无法忍受身边有一个肮脏灵魂的女人。
于是,他轻轻的掰开她紧紧抱住自己的手,语气没有一丝温度,冷洌的目光紧盯着远方,空洞,没有任何目标,继而冷声说道:“你认为,本侯还会再宠你吗?”
此话一出,南宫晴的双手,不由一颤。
李穗舞一看看在眼里,在旁眯着眼,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微微侧目,看向北堂卿尧,淡淡道:“侯爷,你就不要赶晴儿走吧,毕竟事情都过去了,千错万错也无可弥补。毕竟,她又刚刚小产,你这样把她推出去,岂不是将她置之死地?”
不错,李穗舞替她说情,只有两个原因。
一来,是想故意在北堂卿尧面前展现她大方仁义的一面。
二来,她越是替南宫晴说情,以北堂卿尧现在的心情,估计越把她往火坑里堆。
不过,就算侯爷真的肯网开一面让她留一下来,不过将来的她,也只是个空壳子了。
侯爷方才的那句话,显然是说要与她恩断意绝了。看这个女人,以后留在府里,还如何嚣张。
当然,南宫晴也明白李穗舞的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想法,定是没安好心。于是,她没有感激,只是怨恨的瞪了她一眼。
出乎意料的是,北堂卿尧真的没有再说赶她离开的话。
随即,南宫晴松开紧锁的眉心,眼中满是期盼,却隐隐有抹暗藏的寒光一闪,她手捂着胸口,声声泣血道:“侯爷,我这样做,一心是为了你。你让我赎罪吧,我愿意一辈子留在府里,替你做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