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楚婷菱又立即转向黎妤湘:“妤湘,你……你说,你相信我吗?我是清白的。”
“我……”
黎妤湘为难的话语还没落下,南宫晴却冷厉的站了过来,眼神咄咄逼人道:“三姨太,丑事都闹到了这种地步,怎么,你还想让她睁着眼睛替你说瞎话不成?”
三姨太听了南宫晴的话,突然失控的暴喝,那因气愤而狰狞的容颜让人看着害怕。
“南宫晴,你这个贱人,你胡说什么,你诬赖我,我没有,我没有……”
南宫晴也懒得理她,直接冷然一笑道:“有没有还用我说?你相好的不都已经招了吗?”说罢,她兴灾乐祸的朝龙日敦指去。
龙日敦还是捂着裤裆的,可能受伤的地方没那么疼了,当下也不嚎了。只是一脸委屈的盯着楚婷菱,眼里闪烁着求饶之意。
“你……你这个畜生,害得我不够,竟然还要这样对我……”说这句话时,楚婷菱的语气是说不出的心寒与绝望,那充满恨意的目光,是那样若人同情而又无奈的。
这一刻,黎妤湘宁可自己是相信,她乃清白。可惜,这所有事情,不是她相信,就可以的。
北堂卿尧,终是发话了。
“楚婷菱,你不再是北堂府的三姨太了。从今天起,本侯已将你休去。你,自由了。”说罢,他沉寂的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龙日敦道:“跟着你的心上人,走吧。”
语落,楚婷菱死死的抱住对方的腿,泪如雨下的脸充满了不甘,以及痛彻心扉的吼道:“侯爷,不可以,不可以啊,婷菱那么爱你,你不能赶婷菱走啊,婷菱不要离开……你也说过,要一辈子对婷菱好,你怎么可以这样?”
最后一句话,让北堂卿尧淡漠的神情,微微一怔。
眼尖的李穗舞
自然知道侯爷心还是软了。虽然他一直深爱着另一个女人,对身边的这些姨太太们看似并不关心。实则,在他的内心深处,多少还是有些情份的。再说,婷菱服侍了他这么些年,深讨他的欢心,这次要赶她离开,怕是自己也于心不忍。可若轻易放过,那么北堂府的颜面岂不是让她丢尽,侯爷将来又如何在旁人面前立起头来?侯爷现在以她们已够宽容了,只是她们太不识趣。
想到这里,李穗舞认为,即是侯爷不想当这个恶人,那么就由自己来说。
“婷菱,你走吧,莫要让侯爷难堪。你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觉得,侯府还能容得下你吗?”这一句话,看似温婉平和,实者却像一杯致命的毒酒。
刹那间,让在地疯吼哭闹的楚婷菱停了下来。
她痴傻的看着众人,怨恨的眸光一一扫过大家,最终竟发疯的大笑起来。
黎妤湘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立即劝阻道:“大夫人,三姨太她……”
“好了,你笑够了没有?如果还有一点廉耻之心,你就和你的奸夫,离开侯爷的视线吧。”
南宫晴的话,难听的充斥着众人的耳膜,但却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说点什么。
直到最后,北堂卿尧冷声的说了一句:“走!”
也许,他是想给她留下最后一点不受人侮辱的颜面,也许,他是真的对她心灰意寒,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
但究竟是什么,没人知道。也没人去猜想,这一刻,只会认为,事情这般收场,便是最好。
“侯爷……”在楚婷菱最后一声凄凉的叫唤声中,伴随着“咚……”的一声沉响,一切似乎就嘎然而止。
就好比,乐师在拉奏美妙曲子的同时,琴弦却“砰然……”一声断裂。那种无法
言喻的缺憾与难过,是语言难以形容出来的。
随着老鸨一声受惊的惨叫,黎妤湘立即回过头来。
楚婷菱就那么直直的躺在地上,她额头上血流如注,她双眸圆瞪的望着上面,那嗫嚅的红唇,似乎还有话要说。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形,黎妤湘完全呆了。明明知道自己该上前挽扶的,可这一刻,全身竟如机械化了一般,根本动不了。
李穗舞也傻了,当下用巾帕捂着唇,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南宫晴更是,对于这一些,她始料未及,当下脸色惊得煞白煞白。
龙日敦枉为男人,直接退却好几步,就怕那鲜血染了衣裳。
北堂卿尧是唯一没有看到这血腥场面的人,他背对着楚婷菱,楚婷菱就那样躺在他的身后。
他一动未动,但从大家的惊呼声中,似乎已经知道了一切。
当红色的鲜血,从他的脚下漫过,他才缓缓的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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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血汩中的楚婷菱,正哀切的对着伸着手,一红一合的红唇,好像有道不尽的话语。
那一刻,纵是再过冷血无情,他也心软了。
当下,他阔步走到她的身畔,不顾一切的将她扶在怀中,俊毅的容颜被痛苦与挣扎溢满。
“婷菱,你……”
话没说完,楚婷菱唇角含血,凄美一笑,犹如即将凋零的花朵,要在最后时刻绽放她最为美丽的时光。
“侯爷,我……我……我说过,生是你的人,死……死是……你的鬼。即然当不了你的人,那……那我就当你的鬼……鬼……”断断续续的话落,她便猛咳一声,额上的血,和嘴里的血,立即洒落一地。
众人惶恐的看着这一幕,却无一人敢上前靠近。
北堂卿尧怒然的瞪大黑瞳,似命令,又似无尽挣扎的唤道:“本侯不要你当
鬼,本侯要你活着。”
这时,楚婷菱似乎没有太多回话的力气。一双美眸只是贪恋的看着北堂卿尧,那眼神,是那样的不舍,是那样的幸福和美好。却终究带着一种无力,与哀伤。
站在那里目睹了这一切的黎妤湘,第一次看到这美而祥和的眼睛,这一刻,她敢用人头发誓。楚婷菱不可能做背叛北堂卿尧的事情,因为,从她的眼神中她可以看出,她是那么的深爱北堂卿尧,那么的舍不得他,却为了自己的清白和他的清白,竟拿命去交换。这样的女人,她又如何会背叛他呢?
只可惜,这些话,她还来不及说,楚婷菱美眸中的神采,便一点一点的流逝下去。最开始的明媚与光亮,皆变成了黯淡。
至始至终,北堂卿尧不再多说一句话。良久,他盯着怀中仍旧温热的尸体,才滴下一滴清泪来。
这还是黎妤湘看到他第二次落泪,第一次好像是喝了酒,把自己当成了那个叫蜜儿的女子。
是的,这给她震憾而悲凉的心里,带来了唯一一丝安慰。那就是,三姨太的死,对他还是很受打击的,那滴泪,足以说明了一切。也证明了他这个人,还是有良心。楚婷菱,若是泉下有知,是否也会满足了呢?
李穗舞和南宫晴怔然的看着这一切,那恍惚的眸光,只觉得像是做梦一般。
不错,只有黎妤湘最能感受。
今儿一早还好好站在你眼前的这么一个人,突然间在你面前,说没了就没了。那种失落与不敢相信的感觉,是如此的难受。就好比,浑身有万中虫蚁啃噬着你的内心,你却抓不着,挠不到。只能,任凭它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你心灵最深处的地方。
若她是一个垂危的老者,倒不必会让人伤心难过。可她,
正是风发正茂,如花似水的年纪,却走了,带着所有人的恐惧,愧责,与不安走了。
黎妤湘后悔不已,方才自己若能早点醒悟,若能早点阻止,是否悲剧就不人发生呢?
想起,她刚刚询问自己是否相信她时,她的表情是那样的孤立无援,那样的可悲可叹,为何自己就不能点头相信她一回呢?
或许就因为自己的一举动,挽救她的生命也说不定。
可惜,她是那样懦弱无能,并没有极时给她安定的回应。
在自责和疼惜的瞬间,北堂卿尧却木然而悲凉的将她尸体打横抱起。
在众人惊惧而不解的眸光下,他朝沉香楼的大门离去。
南宫晴见状,立即要追上前去。
这一刻,黎妤湘没有丝毫犹豫的把她拦了回来。
“闹出一条人命,你还想干嘛?”
南宫晴转动着双眸,心虚的看了看四周道:“你说什么,又不是我害的。要怪,怪她自己。我现在要阻止侯爷,这个女人败坏了北堂家的清誉,不能带回去。”
黎妤湘听罢,冷然一笑:“不带回去?你打算让她曝尸荒野吗?”
“就是,南宫晴,你未免也太狠了吧。三姨太再怎么说,也侍候了侯爷好几年,她死前的愿望就是能当北堂府家的鬼,你连死者这点小愿望也要破坏吗?”李穗舞似乎也受到了楚婷菱死前的感染,当下就出身呵责起南宫晴来。
南宫晴却冷冷道:“她偷了人,侯爷都说休了她,难道还要让她入北堂府的大门吗?”
“那又如何?她已经是死人了,只想当北堂家的鬼,你连一个鬼都不放过,如此百般阻止,莫不是你在心虚什么?”
经黎妤湘这样一讲,李穗舞顺着说道:“对啊,小心她变了鬼,都不会放过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