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黎妤湘,胆小,怕事,又不懂得说话做人,一般就成了这些人的出气筒和挡箭牌。
几人见她突然不说话,直直的愣在厅堂当中,然瞪大一双美眸,死死的盯着她们。心虚的几人,不由各自耸了耸肩,一脸小心的避开。
大夫人率先开口道:“妤湘啊,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啊?”
“就是,难道你生气了不成?”三姨太气势有些咄咄逼人,当下凤眸一挑,闪过一抹不屑的怒意。
四姨太也跟着道:“怎么?看你样子,你还要告诉爷我们逼你下的湖吗?”
“她敢说!不就为爷下湖去摘莲子嘛,难道这都不应该吗?自己落水了,也怪不得别人。”二姨太向来口直心快,除了大夫人能在旁指点她以外,她一张嘴几乎得罪了府上所有的人。
黎妤湘听罢,突然松开大夫人紧握着她的纤手,咧唇一笑,狡黠的眸子里透着淡淡的精光:“我当然不会说是各位姐姐们逼我下湖,我只会告诉爷,为了采摘他爱吃的莲子好显示我的心意,我特地不让下人插手,亲自在众位姐姐的帮助下去了湖边采莲子,至于落水淹死一事,是我不小心,是我没用,明明身子娇弱多病还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最后害得各位姐姐为我担心,差点就福薄不得救,死在湖中。”
听着这话,在场的四人,包括旁侧的几个丫头,个个神情皆是一肃。大家一致的打量眼前这个女人,她是府中最没用最胆小的一位,何时她有如此精练算计的眸光,何时她有如此威仪大胆的语气?
不错,方才她的话里,虽然没直接说是她们逼她下湖采莲,但却比直说还有杀伤力。
那婉转的语气,分明就在讽刺她们,欺负体弱多病的她下湖采莲,明明
可以让下人做的事,却指使她来,这一举动差点让她死于非命嘛。
如果此话真的从她嘴里说了出来,一经核实,以侯爷的脾气,她们四人可能都会受到责骂。
侯爷虽然在府中并不偏袒任何人一人,但明理的他向来知道五姨太因胆小的性格,常受府上人的欺压,平日一些细碎琐事倒也作罢。可这次却关乎他人性命,到时侯爷定会严惩诱导之人。
由于这事是三姨太首先挑起来的,当下,她脸色微青,满是愠怒道:“好啊你,长胆了,你这样说,是将我们放在眼里了吗?是将大夫人放在眼里了吗?”
为了不独自受到牵连,三姨太的一句话,立即把所有人扯了进来,尤其是大夫人,说得最为明显。
大夫人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她并不是甘心受利用,而是身为当家主母,如果这事真的扯开了,在侯爷那里,她也好过不到哪去。
当下,她脸色一沉,虽然没有像三姨太那样严声怒喝,只是冷着声音道:“妤湘,我们平常待你不薄,虽然这次的事情我们做得有些不应该,可你也不要故意在侯爷面前搬弄什么,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一定要弄得这么僵硬吗?”
“我也不想这么僵硬,可你们的语气,分明就像在警告我,这事我吃了亏,好像就该往肚里吞。凭什么啊?侯爷喜欢吃莲子吧,为什么非得我去采摘?你们咋不去啊?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黎妤湘一边说,一边冷笑着打量着已经脸色大变的她们,暗自在心中嘲讽,想欺压她,没门。她商业精英的名号,可是踩着别人上来的。
大夫人定定的盯着她,似乎想瞧出什么万端倪,但又半天看不出来,最终神情忧虑的往外面看了一眼,语气便软下来:
“妤湘,这次是我们不对,算姐姐我欠你个人情。你也知道,姐姐平常可没少在侯爷面前说你好话,现在侯爷马上就要回来了,这事你能不能不要宣扬出去?”
见从未软声向她说过好话的大夫人,竟然此刻和颜悦色的求她,其她人先是一愕,继而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黎妤湘本来也没打算把事弄大,毕竟她也没指望那啥侯爷的能帮她出啥气,更何况倒霉的是这前身子主人,她不过是一个默默无名的穿越者。现在如果要在这里好好生活,让这个大夫人什么的卖自己一个人情,岂不是更好的事?
当下,她沉默了一会,在大夫人略急的神情,故做坚难的抬起眸来,一脸严肃道:“好吧,大夫人,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事情就算了,不过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不会打掉牙往肚里吞了。”
大夫人见她不再追究,当下雨过天晴的笑逐颜开:“是啊,都是姐妹,何必计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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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三姨太不屑的冷哼一声,凤眸一斜,满是厌恶的盯着黎妤湘。
黎妤湘假装看不到,心想,这嚣张的女人,总有一天,她会收拾她的。
此事刚刚化解,就听门外一小厮慌慌张张的跑来喊道:“侯爷回来了,侯爷回来了。”
听到这声音,屋内方才还称姐唤妹的几个女人,立马脸色慌张,既喜又忧的埋头整理衣襟发饰,随后慌慌张张的跟了出去。
黎妤湘对老头子并不感兴趣,但心想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的,当下,也就她最淡定的追上前。暗忖,看看她这已经有一条腿踏入棺材的“相公”大人,到底还能活多少个年头,以至于那么多女人紧张他。
远远的就看到北堂府外停着一顶朱红锦轿,锦轿后面还跟
着一大批仆人。轿帘微微掀起的时候,黎妤湘突然被人猛的一顶,下巴顿时一阵发麻。幸好她嘴是闭着的,要是张开,估计牙都要把舌头咬穿。
当下,她恼怒的抬起头来,看到妖艳妩媚的三姨太,正一脸得意的望着她道:“哎哟不好意思,妹妹,你看我这袖子沾灰了,我刚刚只是想把它扇落掉,没想到撞了你,真是不好意思啊,你也知道侯爷有洁癖,受不了人家的半点脏,尤其……”说到这里,她突然“咯咯……”一笑,望着自己不说了。
黎妤湘望着自己没来得及换洗的衣裳,又打量着对方艳红罗裙,盛妆相扮,并没有觉得自形惭秽,而是冷然一笑,要玩心机是吧,好,她奉陪。
“三姨太既然觉得衣袖上的灰尘连扇都扇不掉,那不如我帮你就把沾灰的那一段扯下来吧,这样不但凉快而且又性感,你说是不是?”说罢,黎妤湘不待对方应答,一改平日的软弱可欺样,直接拽过对方的手腕,拉起她的红衣宽袖就“嘶啦……”一扯。
刹那间,衣缕锦帛碎裂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浑厚且充满磁性的低沉男子声音,陡然在二人当中响起。
大夫人和二姨太的笑容僵在脸上,四姨太则一脸惊慌,其它奴婢仆人面带疑惑。
黎妤湘松开手,那水红色的衣袖,瞬间如破竹一样在她如藕臂的胳膊上裂开,看着三姨太瞬间由青转白的脸,她很想笑,却拼命忍住,只能装着一脸无辜的转过头。
映入眼前的并不是一个花甲老头,也不是一个满脸胡腮的中年男人,更不是一个肥头大耳长得色眯眯的胖子。而是她万万没想到的翩翩美男。
对方一袭华贵紫云玄裳,眉间一
点朱砂闪耀,身着金缕华衣。右手轻抬微缕鬓发,凤眼轻挑,环视四周。那冷然俊逸的模样,仿佛神圣得令人不敢侵犯。
黎妤湘就那样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这就是传说中的北堂卿尧吗?原来如此年轻,如此俊美,怪不得,这些女人们都争相恐后的讨好他,要见他。她在心里惊叹着,算是满意。至少,有这样一个男人做相公,哪怕是四五个一起分享,也比独占一个死老头要强。
突然,男子的眸光猛的朝自己移来。他的瞳孔黝黑而清亮,带着一丝阴郁与探索,紧紧的琐向她。
莫明的,她竟被瞧得脸颊有些发热,面对这样紧迫而灼热的目光,她还是第一次。当下,她快步移到三姨太身边道:“你自己跟他说,要是说得不好,别怪我把采莲子的事捅出来,大不了鱼死网破。”
这一话轻声的嘀咕完,只听得对方紧紧一咬银牙,三姨太的眼神简直恨不得要将她撕裂,却又不得不拉下脸来,一脸谄媚的上前撕娇道:“爷,妤湘是跟我闹着玩呢,她说在她们家乡有种习俗,家人从远方归来,用锦帛撕裂的声音来庆祝,所是可以驱赶晦气,带来好运。所以,刚刚她一急了,就看我的衣料合适,所以就……”说到这里,三姨太再次勉强一笑,明明想上前挽住北堂卿尧,可一抬臂,那白花花的膀子就露了出来,当下,她碍于场面,不得不识趣的伸了回去。
旁侧的下人瞧了,不由暗自好笑。
而大夫人们,则不多语,其中缘由,怕是明了几分。却又不敢多说,怕惹了黎妤湘,一会大家都不好过。
北堂卿尧听罢她的话,眉宇一蹙,有些怀疑道:“是吗?有这事?本侯怎么没听过?妤湘,你家乡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