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那晚是他!
他顿时吓得四肢几乎都僵了,心脏砰砰乱跳,当即顾不上旁的,歇斯底里叱骂,“江庭月,你这个毒妇!贱人!”
“你儿子命悬一线跟本侯何干,凭什么让本侯换血!”
“你这是杀人!本侯要找陛下!”
大喊大叫,拼了命的挣扎。
秦无津烦躁的啧声,正要扎其哑穴之时。
“铮!”
泛着寒光得剑刃直抵喉结,入肉三分,见了血。
裹挟杀意的刺痛让他哆嗦着嘴唇噤了声。
斐夙眸光深深,淌出吞噬般的森寒。
“再多嘴,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这般废物,根本不配为人父!”
更不配求娶江庭月。
“王,王爷?”
呐呐呆滞,沈墨淮登时惊醒,忙不迭磕头。
笃笃的频率活像死了老子娘。
“王爷说得对,臣,不,奴才是不配。”
“奴才自知愚钝怯懦,也配不上江庭月,奴才罪该万死。”
“求王爷饶奴才一命,奴才愿自此缄口,绝不碍二位相会。”
“孩子,孩子也可以过继给王爷,这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只求饶奴才活路啊。”
“沈墨淮!”
气极反笑,江庭月唇角弧度冰寒。
快步上前一巴掌打在他脸侧。
“你胡说些什么!”
侧头看向抱胸看好戏的秦无津,江庭月深深吸了口气,“还请神医动手。”
“好。”
干脆利落的把人打晕,那刺耳的叫喊声也如被掐住脖子的鸭,戛然而止。
秦无津别有深意的瞄了眼再未言语的裴夙,暗自腹诽。
还真沉得住气。
放了一大碗,又故意刺了他几处虚弱的穴位,秦无津这才轻点平安指尖,放了一滴。
眸光微闪,颇为期待。
看看这戏到底能不能继续唱下去。
几息后。
碗内两滴血相隔甚远。
无声吹了个口哨,秦无津微抬下巴,邪肆晲着一惊愕一了然的二人。
“江姑娘,沈侯爷可不是平安的生父哦。”
似有巨雷炸在耳畔,江庭月下意识否认,“不可能!”
小脸儿煞白胜雪,声音失了一贯的冷静。
手臂欲扶桌角,却因惊悸失手,歪身险些跌倒。
“小心。”
温声将人扶住,江庭月却仿若触电般躲开。
后腰撞到桌角,蹙眉一瞬却又掩住。
“你”
胳膊顿在半空,裴夙起身,江庭月却退的更急。
失魂落魄的咬唇低喃,“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她入府多年也只不过宫宴那日与沈墨淮生了一次关系,随后便生了平安。
沈墨淮怎么可能不是生父!
江庭月指尖死死的攥着,肩头那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清冷此刻却让人莫明心疼。
难道说,那晚不是沈墨淮?
那他为何从未点破?
难不成那人是他安排的?只为日后将自己一军?
一瞬间嘈乱的思绪混了理智,江庭月抬头。
半掩眼睫下的水眸袭上滔天的恨意,手指顿松开,抓过一旁用以放血的匕首便要上前。
傲然孤冷,周身气息慑人。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动了杀心。
斜靠着石墙,秦无津还特意侧身给她让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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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也挺狠嘛。
匕首寒刃横于沈墨淮脖颈,江庭月手臂一沉。
裴夙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大手稳稳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冷静,庭月。”
“你放开我。”
江庭月向后挣扎,手肘本欲落在他胸口,却又生生顿住。
干涸的唇瓣翕合,“王爷,放开我。”
唇角残破,已被她咬出了血丝。
脸颊也因为怒火而泛了不正常的红晕。
手上加重了力气,裴夙将她手中匕首拿过。
江庭月倏地抬眸,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眼睫不知何时挂了晶莹,只是倔强的不肯落下。
匕首在手中漂亮的转了个花,裴夙干脆利落的在手腕处划下。
血珠翻涌。
着实怔了一下,江庭月惊疑之下暂时没再纠结杀人,忙不迭捂住他的手腕。
温热的血往外冒。
“试试本王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江庭月愣了半晌。
“王爷,这没用的,要生父,快止血啊。”
红裙染了血迹,更为鲜艳,似是曼陀沙化,勾心动魄。
“江姑娘怎么知道没用。”
秦无津看了半天戏,摇摇晃晃的上前,将茫然无措江庭月推开。
颇为可惜的摇了摇头,比划了下地上的点点血痕。
“王爷对自己可真狠。”
边说着,边拿着匕首又划了一道。
血流的更快了,片刻便有一碗。
嘴角抽了抽,裴夙抬头晲他。
这家伙明明昨日还在说不愿自己换血。
现下倒是比谁都自觉。
无所谓的耸耸肩,秦无津毫不掩饰扬声,
“左右一段孽缘,随王爷去吧,在下懒得管了。”
见他根本没看是否相融便要换血,江庭月慌忙上前,“神医,这不是要生父?”
瞥了她一眼,秦无津挑眉,“谁说他不是生父?”
随手扫了一滴入水,原本相隔甚远的血滴竟然真的
融在了一起。
一瞬间,江庭月脱力坐于石凳。
“怎怎会如此。”
有些站不住脚,江庭月不可置信的看向裴夙,唇瓣颤抖。
血液相融,裴夙是平安的生父?
“不会的。”
那夜的荒唐袭上记忆,江庭月脸色苍白的往后挪了几步,看着裴夙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怯怯懦懦,惊慌失措。
好似误入密林而无家可归的小兽,湿漉着眼眸四下躲。
裴夙声音沙哑,温声轻唤,“庭月。”
声音落下,江庭月退的更远了。
一道视线落下,秦无津无奈的撇撇嘴,认命配合,“王爷你别动啊,再动这银针可就扎不准了。”
“你还想不想救这孩子了。”
裴夙垂眸,又动了动手臂。
“诶?”
“江姑娘,你快来把王爷的手臂按着,不然银针移位,他们两个人都会有危险。”
一本正经,言之凿凿。
迎上江庭月颤动的视线,秦无津还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快来啊。”
“啊?哦哦。”
短时间内的刺激太多,江庭月呐呐颔首。
她下意识伸手按住了裴夙的手臂。
许是因为失血过多,一向温热的触感如今泛了凉,竟比她的指尖还要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