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不是侯爷宁死不和离的吗?

眼中涌起怒火,沈墨淮大步上前,一把扯过她的手腕,“你昨晚去哪了?一夜未归,成何体统!”

厉声呵着,嗓音故意拔高,“是不是又跟哪个野男人私会去了!”

暴虐的眼神惹得江庭月厌恶蹙眉,挣脱了沈墨淮的手冷冷侧眸,“侯爷,你夜不归宿之时我可曾有干涉?”

嗓音突地戛然,沈墨淮阴沉咬牙,“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王爷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契约,你无权干涉我的私事。”

“我去何处,为了何事,都与侯爷无关。”

“你!”

脸色铁青,沈墨淮又逼近几步,“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侯府的夫人,就应该遵守侯府的规矩!”

“哦?”

懒懒扫了他一眼,江庭月嗤笑,“沈家族规,不许私养外室抬入正厅,侯爷可曾守过?”

“祠堂清净地禁止污秽,侯爷置之一旁。”

“如今倒是与我说起规矩了?”

“更何况”

江庭月红唇勾起,讥讽启唇,“不是侯爷宁死不和离的吗?”

三言两语便将沈墨淮刺的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

“你,你,你岂有此理!”

“侯爷。”笑意不达眼底,江庭月从怀中掏出了之前和沈墨淮签下的契约。

“白纸黑清清楚楚,如果侯爷再加阻拦,那侯爷剩下的一半财产可也要过到我的名下了。”

忌惮的沉眸后退几步,沈墨淮生生看着她漠然离开。

唇攥紧手心,沈墨淮一脚踹倒门边的木椅。

嘶哑的低吼两声发泄,眼见引了不少百姓围观,沈墨淮这才强自深呼吸压下脾气。

死死盯着那道背影消失在连廊拐角。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要找她与外男私会的证据。

早晚有一天,他会把这贱妇沉塘,捍卫沈家清流之名。

殊不知,这清流早已在他手中污浊不堪。

对他的暴怒毫不在意,江庭月脚步急匆回到屋内。

“巧云,把那几个箱子都打开。”

巧云挪了几下,好奇的回头,“夫人,这都是些旧书了,您要看这些作甚?”

“我自有安排,你去把紫林叫来,帮我找个东西。”

“顺便知会山青,把这院子给我守好了,谁来都不许。”

“是。”

见她俨然,巧云也凝重应声,快步跑了出去。

屋内。

江庭月眉眼间化不开忧心,手中书页不断翻着。

这内里全是关于珍惜药材的习性以及会出现地方的记载,说不定会有零星记录。

然而数百本书,内容浩瀚极其繁琐,纵有三人同翻,这时间也耗了不少。

一时间,寂静的院落里便只剩沙沙翻书声。

许久。

江庭月沉翻动书页指尖已经因疲累而僵硬,翻阅过的典籍卷宗也宛如小山般堆叠。

水眸寸寸黯淡,江庭月指节蜷缩,压在古籍之上。

指腹泛白。

到底在哪,洛信草!

“主子!”

紫林思索半晌,突然开口,“属下想起在属下幼时所居的村落里有一药草叶扁,顶端两条白纹细长,应该是这洛信草。”

“那时候我们叫它蛇草。”

“属下家的黄山深处倒是有一小片,小时候误入见到还以为是蛇。”

京郊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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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庭月骤然起身,清冷的身子脊背挺直,笃定向外,“走,不管如何,总要去看看。”

左右这黄山不远,骑马只需要一个时辰。

“是。”

黄山。

二人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就在江庭月心思越来越绷之时,脚下倏地被扯的一歪。

还未待开口,便听一急声。

“主子,小心!”

紫林瞳孔紧缩,飞身上前拦在江庭月身前,剑尖寒光一闪。

一条青白相间的大花蛇,正吐着蛇信倒在脚边。

心悸的退了几步,江庭月眼神一顿。

“紫林,你看,是不是这个?”

花蛇身下有一草微微摇曳,正是洛信草!

大概因为岁月变迁,那一整片的蛇信草都已经被野兽吞噬,仅仅剩下一根。

“对,主子,就是这个。”

“好,太好了。”

几欲喜极而泣,江庭月小心翼翼的挖着,细嫩的手指毫不在意的拨动泥污,将其连带根茎放入玉盒当中。

唇角盎然,江庭月抬头看着明媚的天色。

阳光笼下,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做的不错。”

冥冥之中仿佛有着天意,若不是这一条大花蛇突然攻击,她也不会看到夹杂在野草当中的洛信草。

虽说只有一株,但也足够救平安了。

步子轻快的回了京,未免人多口杂,江庭月悄悄回了江家。

放在江家,更安全些。

“爹爹。”

“月儿来了?”疲累的眉尖渐松,江丞贤扬了慈笑,温和的招手,“快来坐。”

眼下萦着淡淡的乌青,胡茬也稍有冒尖。

江庭月压了心头话茬,端了清茶上前,“父亲?出什么事了?”

她向来心思细腻,江丞贤瞒不住她。

“唉。”

无奈的叹了口气,江丞贤于她鼻尖轻点,“你这丫头,什么都瞒不过你。”

“父亲,可是母亲的病?”

“嗯。”

沙哑的向后仰靠,江丞贤捏着鼻梁,沉沉叹气,“灵仙阁的李老说你母亲这毒来的奇怪,需得要一药草强压毒性,否则担心毒入肺腑。”

“那药,叫洛信草,京中所有药铺都没这药。”

心尖一跳,江庭月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玉盒。

一时苦涩的摇头。

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救孩子还是救母亲,这等向来是郎妾调笑的话语,竟实打实落在了自己头上。

望着江丞贤两鬓隐隐的银丝,江庭月吸了吸鼻子,努力笑开。

笑意莹莹,毫无破绽,“这么巧,父亲,我这里刚好有洛信草。”

“听说这草能压制毒性,正想着回府来给父亲看看能不能用呢。”

刷的起身,江丞贤眼眶微红,不可置信的盯着那玉盒,呐呐道,“月儿,真,真的?”

“当然,父亲来看。”

“好好好,这样你母亲就有救了!”

江丞贤捋着胡须笑眯眯颔首,正要招呼下人去请李老,却不承想门口江氏匆匆而来。

“不行!”

身后是懊恼抿唇的紫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