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你要和本王一起睡?

因着激动指尖还带着颤意,将纸张捏的皱了几分。

裴夙扬唇,将事情大致解释了一遍。

江庭月听完久久未曾开口,只死死盯着手中的和离书,脑海之中的场景和眼前的和离书撕扯着。

眼底弥漫的水雾凝成水珠,决堤般落下。

前世今生,她终于,终于逃过去了!

之前她总在沈墨淮眼前说和离和离,但她清楚,沈墨淮不可能签字,自己也不过是以此拿捏罢了。

本以为要困死在侯府与沈墨淮一应人复仇后共坠无间地狱,可如今竟还有柳暗花明。

眼前朦胧一片,晶莹水痕于衣襟濡湿。

裴夙指节微曲,见她身躯一颤一颤,哭的隐忍。

将人揽入怀中。

他从不知道,哭也能半分声音不出。

“你已脱离侯府,往后便是自由身,无人再敢逼着你做不喜欢的事。”

即便是本王,也不会。

怀中的动静渐渐小了下去,抓着他衣襟的小手缓缓松开,随后垂落了下去。

裴夙低头看去之时,江庭月眼角噙着泪滴,绵长的呼吸声规律起伏。

心神激荡下,她本就不多的体力撑不住思绪。

窗外树上的知了叫了好几声。

暖阳洒进屋内,安详温馨。

这是江庭月第一次在裴夙面前坦露虚孱的内里。

裴夙搂着她过了半刻钟,而秦无津踏进屋内就瞧见这场景。

他啧啧乍舌,把玩折扇上前,“你们还真是,避避人嘛。”

“江夫人那处我去看了,除了本身的病之外,体内还有股毒素存在。”

裴夙闻言墨眸冷沉。

毒素?江家有人对江夫人动手?

起身正欲往外走,动作极为轻柔的将江庭月放好,仔细掖好被角。

小心翼翼,像是珍宝一般。

秦无津眉头一跳,吊儿郎当的哼了哼。

铁树开花。

许是那安全感的来源消失,江庭月于睡梦中也不自觉心悸,无措睁眼。

病重之人本就虚弱,眼见裴夙要走,不受控的伸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触手惊觉,又慌忙松开。

裴夙僵了下身子,温声回身。

“将你吵醒了?”

江庭月摇头,尝试起身,声音虽虚弱却也冷静,“秦神医,方才我便听见了你说我娘的事情,只是意识朦胧并未听真切,可劳烦秦神医再说一次?”

秦无津饶有兴致的哦了一声,不由看向裴夙。

“王爷。”

似水眸色潋滟,盈盈祈求。

颔首示意,秦无津耸耸肩坦言。

“下毒?”

江庭月贝齿紧咬唇瓣,几乎在瞬间便于脑海中浮出罗玉儿的身影。

江府如今就只有父亲和母亲,下人都是用了多年的老人,不会有事。

只有罗玉儿。

以往桩桩件件之奇怪尽数思忖在心,江庭月定神,纵虚弱却不掩清冷。

“王爷,我要回去住几天。”

一来让父母安心,二来也方便揪出此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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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觉得她言辞有理,但裴夙仍有些莫名的犹豫。

“你这身子不宜操劳。”

江庭月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珠映着裴夙,忽然歪头,“王爷,我可是太傅府嫡女,平安有嬷嬷照顾的。”

“父亲母亲定然也舍不得累着我。”

“何来操劳?”

眉眼弯弯,裴夙晃了神。

修长手指轻捏了下江庭月的下巴。

指尖粗粝暖意撞进心尖,连带着心脏都跟着颤。

微曲起指节,沙哑声响在耳畔,“凡事莫要逞强,有事随时让山青他们来找本王。”

江庭月怔愣片刻,下意识嗯后,秦夙已经收回了动作,面色淡定的很。

惹得她心下思绪紊乱,不由垂下眼眸,看向别处。

躲也似的随手拿过书翻看,只是一开始拿反了。

赶紧倒腾正,江庭月脸颊飞了酡红。

二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榻上,随着时间流逝,满屋已是契合的怡然。

渐渐间天色晚下,二人在屋内呆了一下午。

微风透过窗棂袭进,丝丝缕缕的碎发飘摇。

江庭月抬手随意的撩到耳后,露出玉制耳坠,带了些毛绒的耳垂分外诱人。

裴夙眸色暗了几分,指腹微微摩挲。

白日的触感太过柔软,他不自觉贪恋。

灼灼视线让江庭月很难忽视,干脆放了书。

颇为无奈的扫了一眼外边的天色,“王爷,时候也不早了,该歇息了。”

他该走了。

裴夙却是单手撑颊,端的是一本正经,“秦无津说了夜晚水汽重,你容易染风寒。”

江庭月身子往后缩了缩,“我会把窗关上的。”

孤男寡女于夜共处一室,怎么看都不对劲。

“仙灵阁没有侍女守夜,本王守着你。”

江庭月呼吸一滞。

瞧着他一副泼皮无赖的模样,是打定了主意要留下。

哪有半点摄政王寡淡冷漠的架势。

活了两世,江庭月对这种死缠烂打仍无招架之力。

羞赧间脖子都透了粉色,水盈盈的水眸恼恨阖眸,“王爷!”

说完,转身背了过去。

裴夙见小狐狸好不容易露了利爪起了生气,低笑两声,“放心,本王从不乘人之危,你且安心睡吧。”

说罢拿着本医术晃悠悠到了门边,斜靠着太师椅悠悠看书。

烛光晃动,屋内影子明明灭灭。

江庭月睁着眼看窗沿,第一次生了睡不着的憋闷。

屋里有个男人,还是裴夙。

呼吸声交织,清香萦绕,江庭月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安心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翻来覆去之下,江庭月索性起身,本想找裴夙说明,却见原本端坐看着手中医书的男人此时双手搭在桌子上,枕着手臂睡了过去。

烛光晃动,将他如玉面容映的忽明忽暗。

眼底的乌青,却是真真切切,连一向凌厉的棱角也染了疲累。

心尖不可遏制的一颤,江庭月叹息一声,终是轻声喊醒裴夙,“王爷,趴着睡觉容易落枕,不如”

“上来睡吧。”

身子诺诺往床里挪动,偌大的木床瞬间空出了许多的位置。

裴夙看着她酡红闪躲的小脸儿,薄唇轻勾,“你要和本王一起睡?”

脸色更红,江庭月轻轻点头,认真补了一句,“但是,王爷,王爷不准超过这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