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响彻院落。
刹那间，十名影卫如鬼魅般站在七戒周身，目光冷酷的凝视着沈家护卫。
看到这一幕的沈念芝，面色渐寒：“许长生，你这是何意？”
“审讯，看不懂吗？”生哥侧目望向，面无表情道：“你想要杀人灭口，我想要结案证词。”
“你若拦，我连你一块审！”
“你敢？！”沈念芝苍眸凛冽，怒目圆瞪：“这里是沈家，老身是沈家的主母，别说是你，就是你师父亲至，他也没资格在这里放肆！”
“你的人和这名和尚，夜探我沈家，老身就算杀了你们，官方也奈何不得我！你信么？！”
“哦，那你试试？”生哥面带讥讽，眼眸掠过一丝鄙夷。
许长生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让沈念芝彻底没辙！
狠话谁不会说？
可真要实施，后果她可承担不了。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指望能杀了许长生和影卫，而是将目标放在了七戒身上。
但如今，许长生竟然连七戒也要保！
她被逼到了进退维谷的地步。
退？
一旦七戒将她雇凶杀人的事情说出来，谁都保不住她，哪怕她是沈老太君！
进？
她若真敢对许长生动手，归龙绝不可能放过沈家，届时不仅是她，沈家所有人都要陪葬！
“你慢慢考虑，我先忙我的。”
瞧着对方一副天人交织的纠结状态，许长生嗤笑一声，缓步走到七戒面前。
“为了防止你二人眼神
交流，来人，把这老和尚的眼珠子，给我挖了！”
冰冷的嗓音，响彻虚空。
所有人虎躯一震，面露骇然之色。
挖眼珠子？！
这混蛋，手段这么狠？！
可还不待沈家人消化，一名影卫已经上前，按着七戒的脑袋，将刀锋插进了后者的眼眶中。
这老东西也是个硬汉，被挖了眼球，愣是一声不吭。
光不溜球的大圆脑袋，汗如雨下，顺着鬓角滚落。
眼眶的鲜血，随着汗水趟进脖颈，他双拳紧握，死死的咬着牙根，浑身颤抖。
“老和尚，来沈家做什么？”
许长生半蹲而下，神色戏谑的询问出声。
七戒没有回话，尽管没了眼球，可他的眼眶依旧看向了许长生。
血淋淋，深邃且空洞的眼眶，令人毛骨悚然。
生哥淡笑一声，接着问道：“是不是让她给你安排跑路？”
“你觉得你跑得了吗？”
七戒依旧一言不发。
许长生也不着急，自顾自的问道：“还是你觉得什么都不说，她就能护得住你？”
“你太高看她了，现在的她，巴不得我恼羞成怒，一刀把你宰了！”
“就算我将你折磨成人棍，她也不敢替你说一句话，你信么？”
“所以，把我想听的答案，说出来，我可以让你后半生继续苟活，相信我，我的承诺，比她更有信服力。”
“许长生，你这是在诱导他陷害老身！”
七戒还未回应，沈念芝率先坐不住了。
厉喝声带着怒不可遏的愤怒，
她气的浑身哆嗦，心急如焚！
啪！
许长生鸟都没鸟这老妖婆，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小本，羞辱般甩在对方脸上。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令沈念芝本就濒临暴走的情绪陡然爆发，她刚欲挥手怒喝，眼角却看到掉落在地上的本子封面。
一瞬间，她娇躯猛颤，双眸泛起一抹惊恐之色，骇然欲绝的望向许长生。
“你……你竟是……”
她颤抖着身体，俯身小心翼翼的将红色小本拿到手中，轻柔的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本子封面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豁免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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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之后，看清持证人身份后，老妖婆双眼一黑，差点昏厥过去。
“密龙司长，许长生！”
简简单单七个字，却犹如一道惊雷，落在了沈念芝身上。
她晃了晃身体，用力拄着龙头拐杖，背后冷汗直流。
与此同时，许长生那冰冷的，不耐烦的声音，也随之响彻。
“我现在怀疑，此人是海外间谍，正在执行审讯。”
“他有叛国之嫌，密龙司有权先斩后奏！”
“老东西，你再三番五次干扰，阻断，我视你同罪！”
耳边回荡着冷酷刺耳的警告，沈念芝摇摇欲坠，神情惶恐。
她嗫嚅着嘴唇，想说些什么，却连一道屁都不敢放。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审讯仍在持续。
在许长生的默认下，两名影卫当着所有沈家子弟和护卫的面，执行了一场惨不忍睹的审问
说句难听的，这些操作哪怕放在古代，都能判他们个滥用私刑，刑讯逼供之罪。
可在了解了许长生身份之后，沈念芝却一句不满都不敢说，更不敢妄加评论！
终于，沈俊看不下去了。
他职位低，眼界浅，不懂密龙司是什么部门，更不了解其中的特殊性。
沈老太君一个没注意，他便走上前，凝声说道：“许先生，就算是犯人，也没必要用这种手段吧？我华夏律法，何时允许如此残忍的审讯方式了？”
“还有，既然是审讯，为何不带回你们部门审讯，而要在我沈家？”
“我沈家乃名门望族，祖辈更是征战过沙场的铁血军人，又怎会与间谍扯上关系？”
“时间不早了，许先生，若是无凭无据，就请带着你的人，离开沈家吧。”
听到这句话的沈念芝，本能的便想出声厉喝。
可她还没来得及出声，许长生却率先回应了。
余光扫了眼已经不成人样的七戒，许长生点燃一根香烟，眯眸望向沈念芝，问道：“你儿子没眼力劲，你应该有吧？”
“我问你，袭杀公职人员，该当何罪？”
“依律法，当……当诛！”沈老太君颤抖着身体，面露苦涩。
“以我的身份，审他间谍之罪，有错么？”许长生继续逼问。
沈念芝的脑袋，埋的更低了：“没，没有。”
“我动私刑，违法么？！”许长生冷笑，眼眸微凛。
“非常案件，当用非常手段，不违法。”沈
念芝深吸一口气，沉声回应道。
到此刻，她已经不想再多虑其他。
七戒若抗住压力，她将为其立碑，终生供奉。
七戒若扛不住压力，她唯有一死，护沈家。
事到如今，她已别无他法！
转身侧目，扫了眼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七戒，许长生的神色更加冷酷了。
折腾了这么久，他也失去了耐心。
踱步走向沈念芝，生哥昂首而立，眼神睥睨着老妖婆，森声道：“你真应该庆幸。”
“若不是沈老爷子半生戎马，为你沈家争取无上荣光。”
“单凭你做的事，老子就可以废了你们沈家。”
“哪怕没有证据，哪怕只是猜想，我毙了你也没人敢指责一句，你信么？！”
“多……多谢龙司长，不杀之恩！”沈老太君颤抖着身体，扶着龙头拐杖，缓缓半跪而下。
“站起来！”许长生面无表情，淡声冷喝道。
沈念芝刚跪下的身体，又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啪！
她刚一站定，许长生便一巴掌抽了上来。
蒲扇大的手掌，含怒抽在沈念芝的老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伴随着屈辱感，令她颜面尽失！
沈俊看到这一幕，顿时睚眦欲裂，咆哮着上前，欲和许长生拼命。
可沈念芝却一杵拐杖，厉吼出声：“都给我滚回去！”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啊？！”沈俊眼眶含泪，双目猩红。
沈念芝紧抿着唇，抬眸望向许长生，一字一顿道：“因为老身有罪，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