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上内城最高之处，方凌极目远眺，感应到了留在在韩贲身上的魂道标记。
“原来在那里。”
锁定了目标，在夜色的掩护之下，方凌在内城上空穿行。
一到了夜晚，原本街上便没有多少人，此刻像是宵禁一般只见得到几个巡逻的武者。
不过区区几个融血境，避开他们轻而易举。
“这样便大功告成了。”
脚下的屋内传来韩贲的声音，在方凌的集中注意力之下，其自言自语清晰可闻。
将一卷纸条塞入一截小拇指长短的空心竹筒，绑在一只生有血色鸟喙鸽子的鸟爪上。
“圣使大人，求求您快回来吧。”韩贲对着此鸟一拜，接着将其放飞了出去。
方凌伸手一抓，凭借御物之术，鸽子被其抓到了手里。
快速看完纸条的内容，又将其塞回，重新放飞了出去。
“这韩贲果然真是圆滑之辈。”
根据方凌之前要求的，信中并未提到一句有关方凌是武师的实力，若韩贲敢透露丝毫，方凌便会立即让他成为一具炼尸材料。
信中内容只提到了圣狼之死，以及人税收缴情况，这些需要提前报备之事也算情理之中。
对此方凌并没多疑。
“什么人！”韩贲从刚刚鸽子飞走的窗口向上望去，却是一无所获。
对方凌来说，这个韩贲身上没有任何威胁，没有浪费时间的价值。
继续向内城深处探索，很快方凌的脚步便放慢了一些。
眼前是一处巨大的院落，楼房制式看起来就比其他建筑要富丽许多。
扩大神识范围一探。
“一、二、三……”
方凌在心中默数，在这院落高墙之后，足足有十只一阶中品妖兽的气息。
“竟然有这么多山精，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
内城最浓郁的血腥味，便是从这里传出的。
修炼了魂道，方凌能够在此处感受到浓郁的阴气和游魂。
只是这些凡人之魂早已消散于人间，想要将其炼化成生魂几乎不可能。
潜入院落之内，方凌贪狼意杀招全力运转，与瓦舍融为一体，在其中一间房顶揭开一块瓦片朝内探去。
只见许多圣奴正围着一只头生圆角的巨型绵羊，其中四五人正帮其擦拭身体。
绵羊身披血色羊毛，颜色浓郁，像是被从血池中打捞出来一般，体型比之被方凌斩杀的头狼还要大。
一个个凡人圣奴手脚止不住打颤，显然极不情愿。
血毛绵羊生着一口尖牙，此时还在咀嚼着什么。
待其停止咀嚼，扭头看着几个正帮它擦拭身子的圣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沾染血液的牙龈。
大嘴一张，一名圣奴被它咬住了头颅。
圣奴在它嘴中挣扎了一会，便不再动弹，被其一仰头整个吞入空中开始下一轮咀嚼。
缺少的空位立即有人填补上去。
接着便有一名圣奴捧着一个木桶，来到绵羊的腹下，一番上下其手，随着绵羊发出一声低吼，这才端着木桶匆匆离开。
木桶之中多出浅浅一层白色的奶液。
奶香味顿时弥漫整个房间，方凌也闻到了。
只不过在方凌闻起来却是另一股感受，奶液中有浓郁的气血之力，这与他的一阶气血丹的精纯程度不相上下。
又观察了许久，方凌这才发觉了不对劲。
看似是一副山精吃人的画面，但这只绵羊的四足都被限制了行动。
产生奶液的过程看起来也极为吃力，这才需要这么多人时刻不停地为它擦拭身体。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方凌又在院落之中四下看了看，发现每个有山精的房间都是同一副景象。
当绵羊不再进食，其余人才停止了动作，一个个蹲到了角落里面抱团。
想来这院落守卫森严，这些人也难逃一死的命运。
若是能有如此程度的运作，怪不得南域一座城池中就有三名武师坐镇。
估摸了一下，这种奶液也就对武者突破武师能起到作用，想要继续突破，效果就很有限了。
“若是将这些拿去卖给力道修士或丹道修士，应当能值不少灵石。”
在还没搞清楚状况之前，方凌决定暂缓行动。
区区三个武师是不可能让十头山精服服帖帖甘心沦为工具的。
这背后定然还有其他存在。
“在此之前，有些不老实的东西，得先跟他算算账。”
夜已深。
韩贲身侧躺着两名身材纤柔的女子，与之相比，恐怕韩贲全力一压就会被压断腰肢。
“韩大人，您今日怎么好像兴致不高的样子。”
侍寝的女子似乎对韩贲的表现不太满意，但刚一说出口就自觉说错了话，忙把身子柔软处朝韩贲贴了贴。
若是往常，敢如此调教自己，韩贲怕是会一掌令其毙命。
但今日他的心思显然不在此处。
地牢之中还有一名能随时取自己性命的存在，实在太影响他发挥了。
“去去去，快滚出去！”
将两个聒噪的泄欲工具遣出了房门，韩贲坐在床沿，身上丝毫未穿，远远一看，活像个长毛了的肉团。
越想头越疼，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从韩贲脑中浮现。
“逃？”
可是南域大半都在圣教的势力范围之内，自己又能逃到哪里去。
“但是圣使一回来，定会与之发起冲突，无论哪一方赢我好像都是必死之局。”
韩贲苦恼，不禁喃喃。
“不如逃去中域。”一个声音传入韩贲耳中。
韩贲眼前一亮，顿时开解了心中烦闷，“没错，我可以逃到中域，然后一路逃到其他域去！”
激动地跳起，却是发现房中多了一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现在应身处地牢之中的方凌。
“大人，您怎么来了？是小的考虑不周，若是长夜寂寞，我这就差几位美女前去陪你。”
“内城之中圈养的山精是什么情况？你似乎有所隐瞒。”
没有理会韩贲所言，方凌直截了当问出了城中隐秘。
“大人……这……”韩贲此时已惊出一身冷汗，想不到方凌动作如此之快。
那座院落可是有数名武者守护，即便是圣使大人想要出入其中也得有令牌通行。
怎么此人形如鬼魅，似乎已经获悉了一切。
“大人，您应当没有对那里出手吧？”
韩贲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位主已经将那边荡平了，所以这夜才如此安静。
若是如此，他只能连夜跑路了，再不走，怕是再没有机会了。
“那倒是没有，不过你若不老实交代，我倒是不介意杀几头玩玩。”
轻飘飘的话语传入韩贲耳中，彷如闷雷在他脑中炸开。
自己上辈子是做了什么缺德事，才如此倒霉。
但想了想这辈子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人，倒也有些释然了，这恐怕就是报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