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多虑了，天元城这不是好好的嘛。”
墨琴极力掩饰，但躲闪的目光已经出卖了她。
扭过墨琴的头，对上双眼，很快墨琴便败下阵来。
轻叹一声，取出一节竹筒。
“还是让会首自己说吧。”
火折子一燃，火花自竹筒飞向空中，炸开浮现一条蛇的图案。
这是黑蛇会的通信之物，在天元城倒是常见。
外人看不出门道，黑蛇会成员则会知晓这是只有副会首以上才可使用的级别。
不到半个时辰，一队人马出现在方凌小院之外。
为首之人令其余人等候在外，独自进入其中。
方凌察觉到有人接近，并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方老大！你可算回来了！”
“寒暄就不必了，我问你，兽潮如何了？”
见方凌面色严肃，狐首丘没好气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墨琴。
墨琴摆了摆手，表示无辜。
重拾笑脸，给坐在石桌旁的方凌倒茶。
“这兽潮如今还没到天元城，有几路四散去了，山精仍在天元城以北之地待着。”
方凌没有心思喝茶，眉头微蹙。
“这是为何，兽潮为何会散？”
“其余四城皆有探寻之人前去山精处探查，大多负伤而归。
对了，这个。”
狐首丘从兜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方凌。
“这是金源城的银栾大师返回时交给我的，说是若方老大你回来，让我给您看看。”
“银栾师叔？”自入金佛门以来，他虽未见过这师叔，却时常听其他人提起。
据说为了突破武宗之境，一直在外红尘炼心，入红尘的程度应该比自己要深入得多。
想不到这个师叔也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之事。
只是略微看了一眼，方凌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信中内容，你看过了？”
“是，银栾大师准许我看，但没让我传出去，除了墨琴，我告诉她之后，就让她在这守着你，其他世家之人我都没说。”
方凌将信件放在一旁的火烛上烧了。
灰烬随风而起，飘向天空，仿若方凌此刻的心绪。
狐首丘没等方凌开口，“方老大，要不我们撤吧！这山精要是进阶成山怪，怕是连金元大师出手也解决不掉。”
墨琴见方凌不说话，也跟着附和道：“我们撤去黑水城，那边的黑池教，我们早就看他们不爽了。
我们灭了他们重建基业，有仙药和神血，一定可以的。”
“山怪，武宗而不可敌，现世必屠一城，饱腹而归，后百年安宁。”
方凌回忆着刚刚信中的内容，口中喃喃。
必屠一城。
如今这四散的兽潮，就是山精在觅食。
待进阶完毕，就以山怪之姿屠灭全城。
若是武宗不可敌，那确实该撤，自己如今可没有筑基实力。
但这里可还有那么多功德拿到一半没有收割，实在是可惜。
现在还没有到完全放弃的程度。
不知这山精的魂魄比之炼气修士，会不会多些神通。
“准备一下。两日之后，随我出城灭兽。”
狐首丘闻言一愣，随即墨琴露出微笑，“会首，你看你又输了。我就知道公子不会弃天元城不顾的。”
狐首丘叹了口气，从腰间取出两瓶装着一阶气血丹的药瓶，不舍地递给墨琴。
“下次可不跟你赌了，你俩同床共枕心连心，我可猜不透。”
转头又抱着一丝侥幸，问向方凌：“方老大，你当真要去杀那山精？金元大师能出手帮忙吗？武宗出手，肯定能镇压。”
方凌摇了摇头，“师尊应该不能出手。”
金元大师的情况，方凌见识过血海菩提塔便有了些猜测。
恐怕对于金元而言，天元城和血海菩提塔相比定是后者更为重要。
若是离开金源城太远，或是在外出了危险，会因血海菩提塔酿成更大的祸端。
“罢了罢了，我这武师之境也是方老大你给的，还你便是。
天元城也有两人晋升了武师，到时我一并叫上。”
狐首丘拍了拍胸脯，说出这番话，也算是豁出去了。
以往都是在暗中行事，最近按照方凌的指示做事，在天元城里，黑蛇会的名声也渐渐变好了。
若是能做英雄，谁又会想去做那些烧杀劫掠的事。
“一会你把本次的物资带回去，然后把最近份额的卖身契烧了。”
方凌指向竹林中的一个大箱子，那是刚刚他进来时从储物袋中取出的丹药和妖兽血。
想了想，又淡淡说道：“若是我在此战中身死救下了这天元城，到时候就当是最后一笔账吧。”
“好好好……欸，不是？”狐首丘光顾着看物资，半晌才回过神来。
接着又笑呵呵道：“方老大你可是仙人降世，哪有那么容易死。”
“是人都会死的。”方凌言语中充满了萧瑟之意，这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感觉令狐首丘没再多言，摆了摆手，示意狐首丘离开。
夜里，方凌的床上格外拥挤。
彻夜详谈，方凌满足了三女的好奇心，将金莲戏宝玉的故事完整讲了一遍。
……
两日后，天元城格外热闹。
通往城外的大道上站满了人。
方凌看着这幅景象实在不太适应。
“搞这么大阵仗做什么？”方凌瞪了一眼狐首丘。
狐首丘嘴角上扬，丝毫没在意方凌责备的眼神。
“方老大你牺牲这么大，自然要让别人知道，默默付出岂不是便宜了别人。”接着又凑近轻声说道：“这也是世家的意思，如今时局动荡，不少天元城之人都往其他城跑。等您回了天元城，便可名正言顺做这天元城之主。”
“天元城之主吗？”方凌对这种虚名倒是完全不在乎，“我可没工夫管这一城的人。”
“公子你安心练武，这不是还有我们黑蛇会嘛。”墨琴插了一嘴，身为武师，此战她也需要一同前往，这可让还在锻骨境的小玉小蝶羡慕不已。
“罢了，先搞定那只笨猫再说。”
出征需要排场，方凌此时正骑着一匹健硕的黑马，墨袍黑冠，只有裸露的皮肤白皙如玉。
纵马疾驰，队伍出了天元城后，便弃马一头扎进了广袤的天元森林。
队伍很快遭遇了兽群。
武者负责开道，一般兽群完全可以招架。
方凌的带领的武师队伍，一共五人，除了墨琴和狐首丘，还有颜家的颜清心以及白家的白风，二人皆是前不久前从黑蛇会购得一阶气血丹得以突破。
“在那里，做好准备！”方凌的神识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血波动。
显然那便是山精所在。
只是这气血波动有些异常，完全超出了他曾经在元泱仙界遇到的妖兽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