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堂堂天才少年，竟然只是丙等资质。”
“如果只是丙等资质的话，那不岂是跟我一样。”
“只有二十七步，他还没有我走的多。”
岸上的人群议论纷纷，其中不乏讥讽之言。
方源离得远虽听不清，但从那一双双眼神中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想法。
“我只有丙等资质吗？”
心中升起一丝自我怀疑和失望。
然而下一刻，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正是他的亲弟弟方正。
“弟弟想必也很失望吧。”
方源眼神低垂，向着岸边走去。
心中已经做好迎接各种嘲讽的准备，十多年的伪装在现实面前也只能换来这般结局。
资质并非穿越带来的经历所能决定，今后他将作为一名只能到达二转的蛊师存在。
若是努力，或许也能到达三转成为家老。
一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方源抬头，对上那温和的眼神。
“哥哥，不要因为资质不足而悲伤，想一想家人，想一想舅父舅母，想一想族人。”
“家人吗？”
方源听出了弟弟的安慰之意，在他心中亲情是十分看重的。
从小这个弟弟沉默寡言，原以为会因天才陨落而疏远自己，想不到还是……
多年的照顾没有白费，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
此刻方源露出笑容，“弟弟，加油。”
方凌见此，点了点头，与方源分别向前走去。
“方源竟然还笑得出来。”
见到方源靠近，岸上的少年发现了他脸上的笑意。
“怕是疯了，天才之名一朝陨落受不了打击是正常的。”
小声的议论传入了方源的耳中，但此刻他的心情已经平复。
看着方正不断向前的背影，他似乎感受到了希望，那是一种不同于希望蛊的希望，它并非来源于自己，而是来源于他人。
众人无法从方源脸上看到想要的表情，只能将目光聚集在方正的身上。
方源并不清楚方正走了几步，但是身边隐隐传来的声音告诉了他答案。
“二十，二十一……二十四，二十五……”
当走到二十七步时，方正脚步一滞，立即有人出声说道：“我就说，方家兄弟一母同胞，肯定半斤八两。”
然而还没等他话说完，方正便继续抬脚向前。
“三十步！方正走了三十步，那岂不是乙等资质！”
有人惊呼出声，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哥哥只有丙等，而弟弟却能达到乙等，简直闻所未闻。
就连暗中观察的家老们也开始将话题从方源转向这个不起眼的少年。
“他似乎还很有余力的样子，恐怕乙等并不是他的极限。”
古月博身为族长，见识自然不俗，能够看出方正如今的状态。
其余家老纷纷侧目，难以置信地问道：“族长，你是说？这方正能够达到甲等资质？”
族长并未回答，因为答案很快便会揭晓。
“四十三步！”学堂家老报出了最终的数字。
有些人数着数着分了心，但均明白方正绝对超过了四十步。
四十步以上，便是甲等资质。
只要用心培养，将来便是足以成为族长的存在。
无论是岸上少年们还是暗中观察的家老们，早已被这个结果震惊。
三年了，古月一族终于再次出现甲等资质的天才。
方凌的神识放出，已经知晓了暗中的家佬们已被族长压下，今后自己将会被族长亲自培养。
这一点本就被方凌考虑在内，与书中一一对上，方凌便放下心来。
“下一步，就得由我来改写了。”
来到岸边，方凌四下寻找，没有找到方源的踪影。
身边不断有人围上来恭喜自己，但都被方凌一笑置之。
终于，拨开人群，看见方源自顾自向角落走去。
方凌大步上前，拍了拍方源的肩膀。
“哥哥，你看，我是甲等资质，没有让你失望吧。”
方源转头，依旧是那温柔的眼神。
“弟弟……”
方源被这一行为感动，自己是落草的凤凰，常人避之不及。
自己这弟弟如今成了凤凰，却仍旧没有忘记自己。
“可能是上天搞错了，哥哥你虽然是丙等资质，但好在我是甲等资质，今后便让我来保护你。”
“突然有些想念小时候的蜜饯粥了，晚上不如让厨房做一些吧。”
“好……”方源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原来自己这弟弟一直都记得，他是自己的亲弟弟，不是那舅父舅母一般的外人，从小培养的亲情果然不会因为一时的变故而动摇。
周围的人听到方家兄弟的交谈，不由得投来羡慕的目光。
“我要是也有方正这样的弟弟就好了。”
不少人发出艳羡之语，就连学堂家老也对方正此举表示赞叹。
……
“人是万物之灵，蛊是天地真精。今日的课便上到这里，你们虽然如今已经有了空窍，但尚未炼化蛊虫。”
“现在正是打基础的时候，回去好好冥想修炼，观察自身空窍变化。再过些时日便会发放蛊虫给你们，到时候就会明白这其中的重要。”
自从开窍大典之后，拥有修行资质的少年们便进入了学堂修行。
一连上了几天的课，这些少年总算明白了蛊师境界从一转往上，有许多转数，转数越高实力越强。
蛊虫也有对应的转数，这些都是日后修行必须知晓的内容。
方凌和方源坐在一起，两人上课时偶有交流。
这些虽然对于蛊师来说是极为浅显的知识，但对方凌来说也算是从头开始学习的一次机会。
若将学堂家老教授的看作是小学数学，那《蛊界生存指南》记载的便是大学高数。
方凌靠死记硬背加上原本元泱仙界的修行理念硬生生凿出来一条路，却是缺乏正确的路标。
“怪不得最后那百分之三十领悟起来如此艰难，原来缺的在这里。”
方凌心中腹诽，这试炼的好处他算是有些明白了。
想要继承福地，首先得能跟地灵正常交流才是。
蛊方不过是配方而已，知其然却不知所以然，境界是无法提升的。
“弟弟，我们回去吧。”
方源见方凌还在回味课堂的知识，眼见课堂中的学生已经走了大半，不禁出言提醒。
“好的，哥哥。”方凌起身，忽而灵机一动，“我们今天晚点回去吧，我有个地方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