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对于修士而言不过是数字而已。
方凌看书并非仅仅是一目而过，还需要动用脑子思考。
如此一来，每当有新的念头产生，便会消耗精力，令神魂有些疲惫。
这种变故，令方凌更加坚定，继续看书。
每当方凌看完一次，他便会在桌案上画上一笔正字，记录次数，接着便继续沉入心神。
不知过了多久，方凌再次看完，参悟进度已经过半。
桌案的纸张上也有了二十个完整的正字。
方凌点了点头，准备再一次集中注意力，书中的世界太精彩了。
当他读了十遍的时候，他依然没有办法分辨究竟谁才是主角。
即便读了五十遍，他发现原来书中那个从最开始只有丙等资质的小人物，经过自己的努力和坚持，最终达到了最巅峰。
而当他读了第一百遍，他终于清楚这个名为大爱的仙尊为何而坚持。
“为了永生吗？”方凌有了阅读的目标，想要再从中探寻关于永生的线索。
“你似乎很喜欢我写的书。”
一个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方凌闻言立即警觉。
四顾之下，发现在他的头顶上方有一个老者模样的魂魄正在缓缓落下。
那双目光一直盯着他手中的书册，接着又对上了他的双眼。
一人一魂，就这样四目相对，方凌仿若在这双眼睛下被完全看穿，无法进行任何设防，也无法移开目光。
自己的心神仿佛被一股无形之力掐住，好似被搜魂一般，却又没有那般痛苦。
对方虽然只有一缕魂魄，却是强得可怕，是他从穿越以来遇到的最强之人。
“有意思，有意思。”魂魄松开了方凌的心神。
没等方凌开口，魂魄便又继续说道：“你小子还算机灵，短短几息的功夫便猜到了我是谁。”
“风天语前辈，能够拜读您的著作，实乃我的荣幸。”
魂魄嘴唇未动，却是发出一声朗笑。
方凌心中暗喜，表面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
按照书中所说，这位风天语最终应是所谓的蛊仙，虽没有参与后面的一系列大战，但是也加入了大爱仙尊创立的天地一家大爱盟。
论及修为怕是在元婴之上，这等的性情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掌控的，与之对话需得慎之又慎。
“你能够读此书一百遍，心性不错，我很满意，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你大可放心提问。”
方凌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还有这等好事。
他心中早已有诸多疑惑，想要继续从书中获取，如今作者便在眼前，可以省去不少功夫。
“前辈，您可知道这血颅蛊如何获得？”
“嗯？”风天语闻言，眉头一挑，“你为何想要这只蛊的蛊方，这可不是什么正道。”
再次打量了一番方凌后，风天语转念一想，“也对，你的记忆中……你似乎本就不是什么正道人士。”
“这种血道传承的稀有蛊虫我虽没有炼制之法，但在此处福地的考核区中那道血色光柱中有此蛊虫作为传承奖励，你若是有能力大可去寻。”
没有直接得到蛊或者蛊方，方凌早有预料，对方只是把自己当作书迷，并非作为传承之人。
自然不会倾囊相授。
还有两个问题，方凌思索一番，从诸多疑问中尽力寻找当下自己最需要的。
但是看了看眼前之人，方凌决定将这些问题先放一放。
“前辈，此书似乎没有结尾，大爱仙尊最后永生了吗？”
方凌的两个问题，都令风天语有些意外。
“仙尊他当然永生了，最后一场大战所有人都见到了，以一敌十，只不过我被波及没有见到最后的场景，但我已经知足了。”
风天语脱口而出，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小子，你问这个问题做什么？你如今不过区区二转，你莫非也妄想永生？”
“前辈说笑了，我没有仙尊那般才情，没有那般的远大志向，我只想依靠修行保全性命，在这个世界能够长生罢了。”
方凌的回答发自内心，永生与长生不同，并非只是寿元长短的概念，他可还没有自大到一开口便觉得自己能够永生。
“谦逊这一点倒是难能可贵，这本书之前给的那个小娃娃似乎跟你有些亲缘关系，她可没有你这般礼貌。”
“还有一个问题，你快问吧。”
方凌能够明显地感觉到，风天语对他的态度转变，这种时候一个问题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少提升。
但是若能提升一位强者对自己好感，绝对是包赚不赔的买卖。
“前辈，这本书中哪一段是你最难忘的时刻？”
风天语眼前一亮，顿时滔滔不绝得向方凌讲述起来。
“我自己不过是蛊界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是当年我在三叉山，有幸目睹了仙尊大人以蛊师之躯炼出定仙游仙蛊的景象，能够在那样危急的时刻完成，我即便身死也不会忘记。。”
“据说当年仙尊大人动用过能够回溯时光的春秋蝉，我也有幸与仙尊大人一起炼制仙蛊。我真是羡慕那个时光中的自己。”
方凌随即露出恍然之色，立即翻开书册。
百遍可不是白看的，一息的功夫，方凌便翻到了那一页。
之前在读的时候他便发现了此处的描写最为生动，果不其然，原因在此。
“没错，就是这里，可惜我并非画道宗师，无法将那样的场景记录下来，存影留声蛊之流也在冲撞进此界时皆死去。”
“可惜啊，可惜。”
“若是能够再见到一次定仙游的炼制，也算是聊表遗憾了。只有在那一刻，我才真正感觉到自己是一名炼道蛊师。”
风天语的魂魄一直诉说着，满脸惋惜之色。
方凌便这样一直听着，没有出言打断。
“好了，三个问题回答完了，我如今只是一缕意志，也该继续休息了。”
“你小子我很喜欢，念在你消耗宝贵的机会讨我欢心的份上，不妨提点你一番。”
想要在一位堪比元婴大能面前耍小聪明何其困难，被看穿心思，方凌也没有半分的慌张，回以微笑淡然处之。
这便是投其所好，即便是小聪明，只要达到了效果便是大智慧。
“蛊虫讲究养、用、炼三方面，我看你身上有七个空窍，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你体内的蛊虫已经快要死了。”
“你选择这处小屋，乃是我曾经居住的地方，书架上有一本《大爱仙尊传》，乃是我创作此书时的草稿，其中夹了一张蛊方，你可拿去与此地毛民换取资源。”
“至于在哪一页，你懂的。”
方凌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那本书再多多，我们之后还会相见，下一次希望你能够与我探讨一些更有趣的问题。”
“你身上的天意很有意思，让我帮你一把吧。”
抛下这句话后，风天语的意志便消失不见。
方凌在屋中无法感觉到任何气息。
“探讨吗？”方凌咀嚼着最后之话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