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小姐帮忙开漏洞，给他送出去。”
老鼠脑后伸出一条短线，非常灵活前端是机械爪中央孔洞，日常用以连接网络，机械爪触碰到黑盒。
以塔莉娅为中心，整片世界静止，白弈武手中黑盒突然爆开，同时静止的世界亦如同气泡般炸开。
在炸开的那一瞬，无数黑白条纹向内收束，白弈武感觉自己在被拉扯，身体不规则的扭曲成螺旋，最后消失在这片天地里。
体感上身体在上升，意识却在沉沉浮浮中，透过冥冥中的一层迷雾，见到一座通向天顶的高塔。
应该在100多年前，大断电时期，崩塌的联合国宇宙电梯，如今依然完好地伫立在地表。
直连太空中转站，可以通过这种花费数十年建造，号称地球终极奇观的电梯前往月球，正如飞翔是人类的梦想，登上太空则是那个时代许多人追求，而不可得的幻想。
可似乎伴随着大断电的到来，就是在一切的旧时代所有的宏伟景观都消失不见，沙漠金字塔被彻底掩埋，自由神像只剩基座，复活岛上没有石像只是荒岛。
看不见的小偷正夺走，人们曾经所敬畏向往的一切，无可阻挡，在无知无觉将曾经的时代安乐死。
一切来的都是那么突然，直到高塔之下的重压使人麻木，谁又有心思去关心曾经那些所谓的宏伟。
敬畏、信仰归于高塔本身，组合成超越世俗一切的恐怖巨兽利维坦，
被从未见过的宏伟事物震惊一下，白弈武耳边传来歌声，平和舒缓，逐渐从模糊清晰。
待到上升感消失，女孩用柔腻的腔调唱着令人诧异的歌词，真实的进入他耳朵里。
海的那边是腐烂的鲸鱼，是独行寂寞的鲨鱼，是烂鱼臭虾，是飘零的玫瑰，是少年未表达出的爱意，是壮美永爱的鲸落，是充满生机的沉船，是诞生于尸体上的新生命，是盛放的玫瑰，是少年红着脸表达的爱意。
自相矛盾，合乎事实。
至少是如今眼前景物的切实面貌。
夕阳映照着白弈武脸盆，温暖热切令人体中的血液都忍不住加快起来，站在海边他面蓝鲸腐烂的尸体，正在被食腐鸟啄食。
古怪的是，密密麻麻的苍蝇乌泱泱的嗡嗡不断，却闻不到一丝气味，转过目光歌声传来的方向。
正对着海平面的铁椅子上，使年龄大概七八岁的女孩白骨，身上的裙子除了有些掉色，与塔莉娅穿着的洋裙如出一辙。
怀里摆放着布偶熊，显得诡异宁静，可某种程度上又与歌词。以及这片黄昏沙滩如此相配。
相当诡异的和谐感。
空洞的眼眶里开始循环副歌，这里边漆黑一片，很难想象发生装置存在哪里。
“这是我母亲，她用细胞和培养皿创造了我，你觉得她美吗？”
塔莉娅凭空出现，站在椅子旁边，小心的拍掉上边的灰尘。
“也许曾经美吧，现在你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塔莉娅小姐。”
白弈武三度来到这方世界，从未想过一方小千世界里居然有这么多猫腻，现在的事态已经发展到极端麻烦的程度。
“人类现在所生存的那方世界，你可以称它为地下世界，本质是由超级智能管理的地下避难所。”
塔莉娅从母亲的后脑处，拿出一个像是蝴蝶骨的播放装置，关掉音乐再放回去。
“想必你应该也能猜到，大断电就是因为战争，神选战争从二十四人波及到整个世界，谁都想获得永生获得无上的伟力。”
“最后没有胜利者，或许说有，不过那不是人，而是觉醒了自主意识的神，你也可以称衪恐惧之神的道成肉身。”
“那个黄袍人影？”
白弈武脑海里闪过自黄袍人影虚无的身下延展图的那一条好似Dna，螺旋向下连接所有人脑后的扭带。
巨械装甲还可以在物理层面消灭，而这种在冥冥中控制着一切的诡神之物，他根没办法去触摸。
“它本质是什么？”白弈武认识盯着塔莉娅澄澈的天蓝双眸。
“遍布整星球表面5.1亿平方千米，各个国家各个地区，上千亿服务机站，战争机构军工厂内的超算化身。”
“麻烦大了。”
白弈武心底升起一阵紧迫感，这深渊还真会搞事，而且看这方世界现在的样子，应该算是彻底完蛋吧。
以几人之力跟统治世界的人工智能对抗，往后可能不算问题，对现在的他而言，武道实力依旧还是力有未逮。
可他已没有机会退出任务，只能硬着头莽到底。
白弈武汗流浃背，塔莉娅看出他的忧虑，走上前抓住他的手腕，踩了一下他的脚尖。
“跟我来，不是没有办法，这个世界上有光就有影。”
“你们有方法打败道成肉身。”
没预料到白毛萝莉会这么蛮横，白弈武微皱眉头，跟着她走向不远处的小木屋。
“祂依旧是人类造物，是系统就会有漏洞，祂实质上没有完整的人格，只有拼凑起来的意识。”
塔莉娅打开门，启动房屋中央的游戏仓。
“这些意识代表着不同的群体和派系，他们是战争的源头，只要把忠诚他们的人工智能重新唤醒，那所谓的神就会自行崩溃。”
“你们就确认，我能唤醒那些对立的意识？”
白弈武有些奇怪，白毛萝莉以及老鼠，似乎很确信自己可以做到，拯救这个岌岌可危的世界。
“也许你能，也许不能。”
塔莉娅把身旁的眼睛放在手里，放在虹膜扫描器上，顿时游戏仓最底端，开始注入营养液。
“我和老鼠都算半深渊生物，知道一些世界之外的信息，比如你们，一群给天道打工的人。”
“原来我的职业这么不保密。”
白弈武无语，给大千镜当狩猎者，保密程度也没有那么高，容易被人从细节上看出端倪。
在那一方世界，不改爆改呼吸道，加装义体就活不下去，能够不去重污染自由呼高蒿城吸的人，除界外来客，也就只有深渊生物。
“放心吧，在我预知的未来里，你毁灭了道成肉身。”
塔莉娅转身抱抱白弈武，“希望我的预知没有错，祝福你外来的天朝人。”
“我能够毁灭道成肉身。”
白弈武脑海中灵光一闪，他可能没那个实力，但大千镜不会给必死的任务，混沌乾坤杆也是可以把那些对立意识钓出来。
趁现在恐惧之神还没彻底，控制这具道成肉身，他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