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不合时宜的数声枪响，从人群中间传来，圣母像前的和谐气氛瞬间被打破。
仿生人脑袋被打碎，零件渣滓混杂绿色液体，泼洒在大理石雕刻的灰白圣母像上。
人群茫然无措一瞬，并没有混乱，更没有逃跑，他们祷告的声音仅停顿片刻，嘴唇嗫嚅张合祷告继续。
似乎这里的人真正做到了，在信仰面前舍生忘死。
即使真正的教堂早已被商业楼取代，即使这里居民并不欢迎圣主信仰，他们依旧依托着圣母像，露天举行既定的宗教仪式。
白弈武嗅着空气中的火药味，他脚步顿住，单纯好奇看向人群里，手持大口径左轮枪，挎着单包墨镜遮掩大半张脸的微胖男人。
只见他举起持枪的手，提醒人群自己手里的凶器。
“现在离开，我不杀，留下的我会通通杀死。”
说着他又拿起一张密钥卡，“我有赛博精神病，而且是重度，这是我的诊断书，你们要知道，重度精神病杀人可是不负任何法律责任的。”
“你们快点想好哦，10秒后就要开亖喽，1、2……”每报一个数，他便往枪里按压颗子弹。
人群的声音寂静不过两秒，白弈武明显注意有几人脸上露出恐惧，很快却又平复下去，脸色变得平静，眼神古井无波。
这很不正常，有什么已经控制了他们，所谓的祈祷似乎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也是赢州的邪教数不胜数，有自创的教派，也有借着其他名头宗教出来招摇撞骗者。
面前这一幕就很吊诡，生命竟然违背自己求生本能。
“8、9！”
男人的声音在街道里回荡，死神镰刀架到石像前的每个人喉咙间，要念出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
弹仓装填满，男人没有着急双手持握枪。
在人群间巡视，枪口顶着他们的脑袋，强调自己手上这把本该淘汰的老古董，拥有多恐怖的威力。
这似乎坚定了他们的，人群念诵祷文的声音却越发坚定，然而发生这种事本该及时到场的恐暴机动队，迟迟没有来。
街道上的行人不知不觉消失，连监控摄像头都垂了下去，说明男人不是一个人，有团伙组织，在背后帮他策划这整件事。
估计明天超越死人大乐透的新闻，又会被捧上热搜。
“主人，附近有神选者，大概是开枪的人，他手上的左轮有问题。”
“嗯。”
本身对赢州岛人就没什么好感，打算多一次事一事的白弈武，沉默不语拔出绣春刀，迈步走向人群。
“10！开亖喽。”
见所有人对他的话无动于衷，男人闭眼深深吸气，拨开密钥上的接口。
肉眼可见的男人气场发生变化，再睁开眼睛，他不自觉的放声大笑，枪口下的人声音颤抖，仍旧在祷告。
“咔。”
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猝不及防伸出卡住扳机，还来不及反应，腹部传来剧痛，他被踢飞手枪被夺走，即使蜷缩起身体重重砸在圣母像上。
食指旋转左轮枪，白弈武第一次摸到这种，构造简单极致暴力热兵器，很是新奇。
“朋友，你认识这本书吗？”
男人从大脑震荡中缓过来，抬头看向背光的青年，冰凉的枪口顶住他脑袋，封面有炼金阵的红皮书摆在他眼前。
“认识，你竟然也是神选者，帮我个忙，杀了死这里的信徒，就当行善事，避免以后更容易被骗的家破人亡。”
尝试用语牵引青年的注意力，男人将手伸向后腰。
“不要有小动作，起来双手抱头。”
白弈武面容平静，看穿他的意图，“砰！”一枪直打他耳边的大理石上，弹头嵌在里面，冒着滚烫的硝烟。
灼烧男人侧脸一片刺痛，他泰然自若的站起身丝毫不惊慌。
“书你放在什么地方？告诉我。”
“上衣左边内侧口袋。”
双手抱头男人耸肩，白弈武伸手从魔术师衣口袋找出红皮书，瞥了眼同围低声祈祷的人们。
“很好奇，你有必须杀他们的理由吗？”
“理由？”
男人神情错愕，古怪的打量白弈武，仿佛在看待某种特殊的存在。
“你不知道吗？他们被控制了脑机，算力被人拿来挖虚拟币。”
“所以要杀他们？”
“你以为他们怎么发展牟利的，看看这密钥，你可以带回去找专业机构检测，或者到黑市去拆解人格记忆体。”
他拔下脑后像U盘的物件，丢给青年。
见白弈武接住，男人露出微笑继续解释，天空则下起小雨。
“里面的拟造人格程序，能批量制造赛博精神病，就像现在的这里人，他们病态的中间狂热，让他们倾家荡产，而心甘情愿成为矿工，持续给那些吸血鬼输血！”
雨越下越大，男人却是说到了兴头上，怕青年听不见他提高音量。
“我这是为民除害，匡扶正义！”
男人陷入狂热，没心顶的枪管，直直盯着青年。
“怎么样？要不要帮我杀了他们，毁灭那座令人作呕的高塔！”
“没兴趣，而且我提醒过你，不要搞小动作。”
歪头避开从远处楼顶上来的一颗狙击子弹，恐怖的都能撕破白弈武衣服，击碎圣母像的半边底座，他拧起眉头正要扣动扳机。
“真可惜啊，年轻人为何就是不愿意，加入我们。”
乌下雨暮的间光芒闪烁，垂直落下的雨滴仿佛静止，甚至有倒流往上的趋势。
“砰！”枪响过后，子弹穿透缓缓飘落地面的一张魔术师塔罗牌，弹头陷进地里，男人除了留下一件外套，整个人诡异的消失不见。
白弈武左手一空，恐惧圣书被夺走，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对方的动作，可以确定对方的灵器能力跟隐匿有关。
能制造一点小障碍法，但需要时间。
刚刚说一堆话，完全是在拖时间。
而对方没有交出灵器，白弈武为以防上次那样失手伤人，被诬陷的事情出现，也是想逼出对方的能力，尽快让对方的灵气进入冷却时间。
既然已经知道对方的能力，事情也就变得好办了。
看向在靠在屋檐下的黑皮女孩，白弈武将一缕神念投入过去，随时准备控制她身躯干预战斗。
“百目诡给我找。”
“好的主人，他在……”
“轰！”
巨响打断百目诡的话，一个仿生人抱着反坦克导弹掀开井盖，冲在地上的人群直接来了一发。
地面被炸出凹坑，圣母像彻底倒塌，血雨掺杂着碎石与血碎沫、金属零件，淅淅沥沥的往下落。
白弈武闪到一边，躲开爆炸波及，出现在百目诡身边，喃喃自语。
“不认同就要杀人，偏执狂吗。”
“主人，他在那边街角的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