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厚之后,还不时有人进来,一直到半个时辰后才安静下来,场地中已经坐了三十多人。
这时,一声咳嗽传来,那个回头看过张厚的胖子缓缓起身,走上了前台。
他起身的时候,有好几个人都冲他颔首为礼,这人显然颇有身份。
见他上来,立即有三个中年人围了上来,应该是周丹师的后人,他却一拂袖子,很不耐烦地将几人赶了下去。
恨铁不成钢地扫了几人一眼,他转向众人,意兴阑珊地说道:
“周道友不幸仙逝,他的几位…后人委托我洪某人将他的遗物拍卖,这就开始吧!”
一句话开场,他再不废话,他一招手,立即有人将一个木盒递了上来。
打开盒子,里面却是一块令牌,洪坤低声道:
“第一件拍卖物便是这座宅子,这是阵法令牌,十天之后,洪家人会搬走。”
“起拍价五百枚灵石,每次加价不少于二十枚灵石!”
一边的张厚也是暗暗摇头,这周家后人也真是够败家的。
这幢宅子位置好、面积大,灵气也很充裕,足够炼气后期修士修炼。
这样一幢宅子,根本不是简单用灵石能买到的,他们却连宅子都卖了,足见纨绔。
“五百五十枚灵石!”
“五百八!”
……
话音才落,就有人不断出价,最终以七百八十枚灵石的高价卖出。
宅子之后还是各类产业,周丹师很会经营,自己有几家不错的店铺,还在其余店铺中有股份,还是几个商队的发起者之一。
无论多少,所有这些产业都被他后人一一售出。
拍完这些大头,然后才是周丹师的个人物品,
首先就是他的法袍——游仙八卦衣,一阶上品,能激发游云仙光护身。
普通修士的衣服也叫法袍,其实都只是稍稍做了些强化、避尘处理,称为法袍只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这件游仙八卦衣却是真家伙,随着洪坤注入法力,道道游云仙光在法袍四周不断沉浮,看得张厚直流口水。
要是有这件法袍,钱惟庸那种货色,再来两个他都能一掌拍死。
可惜,这件法衣的价格不是他能企及的,起拍价就是五百灵石,最终以七百灵石的高价出售,都快赶得上这件宅子了。
修炼之人最宝贵的东西永远是他们经常能用到,这句话果然不错。
法袍之后就是法器、灵符、辅助宝物,周丹师是一阶上品丹师,又善于经营,一身东西都是精品。
也有几样张厚买得起,但为了炼丹大计,他还是硬生生按捺住了心里的冲动。
一个时辰后,洪坤一摆手,四个周家人抬着一件用红绸盖住的大物件,“吭哧吭哧”地来到拍卖场。
看到这东西,底下一半的人瞬间坐直了身体,气氛骤然热烈起来。
叹息一声,洪坤一把扯下红绸,一件近一人高、三人粗,六只灵雀为足的紫金炼丹炉现出身来:
“一阶极品炼丹炉,紫金灵雀炉,起拍价八百灵石,每次加价不少于五十灵石!”
一连串的吸气声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件炼丹炉上,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觊觎。
来这里的人,一大半都是炼丹师,哪有不喜欢这紫金灵雀炉的。
“八百五十!”
当即就有人报价。
“九百!”
“九百五!”
……
只是几次,这紫金灵雀炉的价格就超出了绝大多数修士的范围,只剩两人还在争夺。
但很快,大家就感觉到了不对,这紫金灵雀炉虽然好,但这两人的出价未免也太果断了。
“一千,干你娘,你们刘家那些打铁的会炼丹么,要买这炼丹炉干什么?”
其中一人加了五十灵石,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盯着另外一人怒骂道。
“一千零五十!”
刘家人也不甘示弱,加价后冷声道:
“怎么不能买?这么大的炉子,放在大厅里摆着,冬天用来烧火,多有面子!”
听到两人的话,其他人都是一惊,没想到一个一阶上品炼丹师的遗物拍卖,竟然能引来刘家人。
周丹师是黄家客卿炼丹师,黄家自然了解他的东西,肯定是真的看中了紫金灵雀炉,而刘家人显然纯粹就是来捣乱的。
周家人顿时有些慌,连连给洪坤示意。
这炼丹炉虽然好,但行情价也就一千灵石上下,按这两人的出价,很快就会远超真实价格。
如果是别人,当然是好事,卖东西的从来不嫌价高。
但遇上这两家凶人,你敢要这种灵石么?
洪坤也是心惊,却无可奈何。
他在散修圈子里比较有面子,但在黄刘两家人面前,就啥也不是了,怎么敢阻止他们。
眼看双方出价已经到一千二百灵石了,却还在不断往上抬价,一个声音猛然响起:
“好了,这炼丹炉我也很喜欢,二位给我个面子,一千零五十灵石,这炼丹炉让我吧!”
说话间,一个人缓缓从第一排站起,转身看向黄刘二人。
如果是别人,两人只会啐对方一脸,但看到这人,黄昌河与刘九皋却都有些忌惮。
稍一犹豫,两人就坐了下来,不再说话,竟然默认了下来。
周家人喜出望外,连忙上前,将炼丹炉抬了下去。
张厚有些惊讶,不知道这人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压下黄刘二家。
心中好奇,便冲身旁一人打了个稽首,恭声问道:
“道友,请教一下,那位道兄是?”
他身边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闻言微微一笑道:
“你不认识?杨云升,杨坊主的儿子!”
张厚心中了然,也符合他之前的猜测。
这人不同其他人那么倨傲,张厚有心结识一番,当即自我介绍道:
“张厚,不入流的炼丹师,不知道友高姓大名?”
“章众源,对炼丹也有点兴趣!”
青年很好说话,也没有嫌弃张厚修为低劣,笑着介绍了自己。
稍稍寒暄了几句,张厚就没有主动挑起话题。
对方虽然表现得好说话,却言语中也有股说不出的自矜,显然有些来历。
不能表现得太热切,有机会自然能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