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黑红很惨?长公主直播集赞暴富了 >  第5章 博物馆里的赝品

原来。

玄陵出土的文物里,有不少艺术价值极高的书画,展览的同时,诚邀各地学者一同交流、鉴赏。

能近距离观摩先辈的书法绘画,国学社社员求之不得,全员参加。

虞晚也是国学社的成员之一,虽然这段时间没去开会,但社群发布了消息和邀请函,她可以看到。

听到杜秋宁似笑非笑的问话。

虞晚垂眸一笑:“是呀,我是社团一员,社团有活动肯定要参加,我还等着加学分呢。”

原主是新传媒专业,加入国学社是因为江策。

她对这方面的知识只知皮毛,不怎么感兴趣,在社团担任后勤,鲜少参与户外活动。

杜秋宁见到她本就感到意外,一听她的回答,笑容更是滞在嘴角,心中浮起一个不好的想法。

余光偏了江策一眼,见江策并未关注她们,复又笑了笑,朝她招手:“虞晚,你排错队了,参加鉴赏大会在这边,快来。”

杜秋宁的热情另有原因,她想看虞晚在江策面前出丑。

虽然二人分了手,但在杜秋宁的心里,仍保持对虞晚的敌意,不喜欢她出现在江策身边。

杜秋宁不仅是江策同班同学,也是江策的青梅竹马,自幼喜欢江策。

为了他选择艺术专业,刻苦钻研书法。

好在她书法造诣不错,年纪轻轻就拜在国家级书法家江盛民门下,更在其教导下,拿下最高级别的几个大奖。

未来可期。

江盛民是江策的爷爷。

两人因为江爷爷,拉近不少关系。

但江策对她,还是可有可无,表情冷淡。

她只能更努力的参加比赛,拿更多奖,吸引更多的注意力,让江策想避都避不开。

可是,在她努力拿奖的路上,江策却被学校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校花吸引,没多久就在一起了。

杜秋宁气得要死。

火速结束赛程,专心回到学校读书。

加入国学社后,她没少以交流国学为名给虞晚使绊子。

国学博而广,古今皆有,虞晚志不在此,自然没杜秋宁知识渊博,没多久就被扣上了“草包”的帽子。

后面虞晚人设崩塌,有颜无脑的形象也因此传出。

今天碰上,杜秋宁想依样画葫芦,让虞晚继续丢脸。

她不喜欢虞晚,很不喜欢!

虞晚匆匆翻阅了一番关于杜秋宁的记忆,当即明白杜秋宁的想法,挑起眉毛,直视对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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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内,建筑都是仿古制,雕梁画栋融合现代科技,每一件展品都有所在时代的背景铺设,使观看之人身临其境,更知古意。

虞晚一边感慨现代科技神奇,一边跟着国学社的人往前走,偶尔落后两步,也会被杜秋宁挽着胳膊往前拽,并含笑提醒:“虞晚,这里人多,小心被挤到。”

杜秋宁眼里有敌意,笑容并不真诚,但又要努力维持善意,显得小脸有些拧巴。

虞晚看了,只觉得她可爱极了,尤其是那双圆溜溜,黑葡萄似的眼睛,扑闪扑闪,灵气十足。

没有一丝狡黠,全是直达眼底的娇憨。

怎么会有如此可爱的小姑娘。

不觉扯出一缕淡笑在嘴角。

恰逢江策回头。

在一片光线昏暗中,准确无误地扫到虞晚。

明艳张扬的大美人挽着头发,垂着眸子,浓而密的睫毛又卷又翘,轻轻一动,如有蝶翼在她眼前轻盈舞动,在眼下落下一片旖旎的黛色。

一袭水绿色的吊带碎花裙,清逸静雅,肩颈处的肌肤雪白无瑕,线条分明的锁骨细长柔美,在暗处晃了江策一眼。

她在笑,微微上扬的嘴角无比温柔,似花苞吐蕊,美不胜收。

两人视线猝不及防撞在一起。

虞晚神色淡然,毫无变化。

江策却拢了眉心,眼底划过一丝异色,迅速收回目光,默不作声往前走。

书画鉴赏在博物馆三楼,分为书艺馆和丹青馆。

国学社一行人先去了书艺馆。

沪城博物馆的名誉馆长是江策的父亲,江添远。

他也是国家级的书法家,虽不及父亲江盛民蜚声中外,在同一辈人中,也算个中翘楚。

鉴赏大会共举办三天,今天是最后一天,即将结束。

他西装革履出席,周正的五官在柔和的光线下添了几分儒雅,与周遭学者谈笑风生,交流心得。

杜秋宁一进书艺馆便看到了江添远,见他得空,柔柔唤了声:“江叔叔。”

拉着江策前去打招呼。

两人并肩,距离靠很近,站在威严端肃的江添远面前,俨然一对小情侣接受家长的审视,画面却说不出的温馨,言谈举止一派和谐。

国学社剩余几人面面相觑,眼神交汇间,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杜秋宁喜欢江策,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不知道二人是青梅竹马,两家是世交。

见杜秋宁如此自然的和江父相处,以为二人在一起了,还见过家长。

他们记得,江策和虞晚分开,是江策提的分手。

这才分手多久,就和新人见家长了?江社长莫不是无缝连接?渣男出轨??

虽说虞校花人品有问题,弄虚作假,但不是渣男出轨的理由!

几人义愤填膺的攥紧了拳头,随后将目光转到虞晚身上,想看看虞校花此刻的表情变化。

然。

虞校花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视线被不远处的展品吸引,没多久就走了,留给大家一个潇洒的背影。

国学社众人:“……”

校花如此冷漠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渣男石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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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晚站在书艺馆最深处的一幅书法前,饶有深意的看着玻璃展柜里,横向展开四个大字。

讲解员拿着无限讲解器滔滔不绝地讲解这幅书法的来意、诞生于何年何月以及出土时的情况如何。

围观的学者跟随讲解,面泛忧愁,不断感慨。

“崔季留下的真迹不多,且多有破损,唯有这幅,保存得当,却是他最不愿意留下来的一幅。”

“师从书圣,年少成名,可惜生在乱世,英年早逝,否则成就不逊前人。”

“这四字,笔力雄劲,锋芒毕露,如龙跃天门,登峰造极。可惜,真是可惜!”

他们口中的崔季,虞晚知道,晋朝时期的书法家。

书法方面的造诣可与小楷之祖钟繇所媲美。

他笔下的小楷如飞鸿戏海,俊逸豪迈,尽显奋发向上,百折不挠的壮烈之美。

他人亦是如此。

生于晋朝末年,功成名就之时,山河破碎,大厦将倾。

数万敌军,破城而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屠城。

崔季原本可以随家人逃走,他却不忍百姓无辜丧命,一人一马,奋力抗敌。

敌军首领敬他是条汉子,也存了折辱的心,嬉笑着将他带上城头,要他为自己题字。

题的好,便放了满城百姓,题的不好,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崔季望着满目疮痍的济城,于众目睽睽之下,挥毫写下“厚物载德”四字。

他被放了,百姓也因此活了下来。

但众人不知真相,只以为他崔季苟且偷生,卖文求荣,辱没了文人气节,日夜咒骂。

敌军走后,崔季大病一场,没几日就撒手人寰。

“厚物载德”成了他一生的绝笔,也是一生的耻辱。

直至百年后,那位首领的后人说出真相,他身上的冤屈才得以洗清。

世代文人称颂,世代文人感慨。

虞晚眼前气吞山河的四字小楷便是当年的“厚物载德”。

只是看着那描金绘彩裱字卷轴,虞晚忍不住颦了颦眉心,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讥讽。

她这个侄儿,小气得很,占了她的东西,都舍不得改一下,原封不动的收为己用。

扬了扬眉,看向一旁的讲解员,问道:“这也是玄陵出土的文物?”

讲解员点头:“没错,出自玄陵主墓室,玄宗随身陪葬。”

虞晚闻言,笑了两声。

秾丽的容颜如繁花盛放,浓艳袭人。

讲解员眼里闪过惊羡,怔了怔,好奇问道:“你为什么要笑?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虞晚摇头:“我只是觉得有趣,与你无关。”

“有趣?”

一旁注意虞晚良久的青年走了过来,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黑框眼镜,文邹邹道:“这幅字乃是晋朝时期,清河崔氏崔季的手笔,书写的虽是‘厚物载德’,背后的故事却与德无关,何来有趣一说?不知这位小姐可否讲解一二?”

虞晚的笑声很悦耳,宛若挂在檐下的银铃被微风吹起,清亮婉转,尾音徐徐。

却在一众哀色中,显得不合时宜,引起诸多人不满。

但凡知道“厚物载德”背后故事的人,心中只有悲鸣,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陆陆续续有人围了过来,眉宇间皆有不郁。

但见虞晚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也不好发作,只是冷着脸,眉头紧锁,询问她究竟在笑什么。

虞晚被围在人墙与玻璃展柜中间。

数十双眼睛盯着她看,迸发出来的目光道道锐利,饱含锋芒,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虞晚知道自己的话挑起了矛盾,但她丝毫不怵,反而迎着他们的目光,嫣然一笑,轻飘飘的说:“一幅赝品放在博物馆里人人惋惜,难道不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