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何时,远处突然出现了四个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家伙。他们的行为举止十分诡异,周围还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气体……?是那些家伙!老大,小心!是幽灵部队!别被他们发现了!”
“主人,你们被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雾包围住,能见度太差了。我会把汇合点改在那种雾笼罩范围之外的地方,到那里去吧,龙骑兵会在那等着。”
白麟本想快速离开现场,可道路却被幽灵部队的士兵挡住了。
(得想个办法支开他们才行……)
少年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子向远处扔去,发出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骷髅兵的注意。他们拖动沉重的步伐开始向着声音的源头走去,而原本逐渐向白麟靠拢的包围圈也打开了一个缺口。
“趁现在,开溜!”
“咔嚓!”
“!”
然而事与愿违。尽管白麟已经小心到连地上的蚂蚁都不敢随意践踏的程度,可风滚草撞到他身上的清脆响声还是被那几名骷髅兵听到了。
眼见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白麟也只得立马采取下一步行动。
“咻——!”
战马被白麟的口哨声唤来,而他也来不及多想,把沃芙放上马背之后便朝着指定的降落点快马加鞭的赶了过去。
“驾!驾!”
“嗖!嗖!嗖!嗖!”
借助高速移动的能力,几名骷髅兵就如同狗皮膏药一样黏在白麟屁股后面紧追不舍,并且时不时就会停下来掏出弩枪对着他来上两发。好在他们的精准度似乎并不高,所有的箭矢都只是与白麟擦肩而过。
“雾散了……看来他们跑了……”
在跑了不知道多远之后,白麟才摆脱掉他们的跟踪,而头顶上一直挥之不去的雾气也开始逐渐消散。
“那些东西……就是之前攻击我们的部队,他们来得迅雷不及掩耳,躲藏在相似的雾中,我们的人……九年前的幸存者……几分钟之内就被歼灭。我不晓得他们要什么,但是我知道那就是他们……毫无疑问!”
“这里是布莱恩,已按照指示抵达降落区!”
“很好,把沃芙放上去!”
“爬升中!”
在两人爬上龙背之后,龙骑兵驾驭武装飞龙迅速地离开了地面。
“成功撤离交战区,正在返回大本营!”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目的地是佛洛格近海,我们的「新家」在那里。”
沃芙浑身无力地瘫倒在龙背上。
“嘿,我们曾经建立过一个国家,对吧?大概九年前的事了……?亲手刻画属于我们自己的世界,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未来,而那些全被夺走了……我要重建那一切。一起建立一个……新的地方,一个我们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说到这里时,沃芙握紧了拳头,眼神也变得坚定无比。
“没错……我们都曾经过着如同狗一般的生活,躲在教导龙国(Dogmatika)找不到的地方,偷偷摸摸地过日子,不管再脏的钱我们都赚。凡是你能想到的,我们都做过。”
“看到了吗?”
沃芙向白麟展示着自己制服上的队徽。
队徽以成堆的金条为主体,岛屿的轮廓为背景,上面还印有“GOLD ISLANDS”的字样。
“「黄金岛」……我们的新家。往日的幻影,无论是胜利,还是死亡,我们都不配拥有。没错,我全都记得……”
不知为何,大量零散的记忆一齐涌入了白麟的脑海中。
(熊熊燃烧的废墟,焦黑残缺的尸体……昔日繁荣的国度如今却变成了充斥着死亡的炼狱)
(教导龙国的士兵如同潮水般涌来,为了保全大局,白麟只能先行撤退,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战友们为了掩护自己而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他们耍了我们!”)
(得知真相的沃芙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一切很快就会结束,正如我所计划的那样。”)
(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如是说道。而他,正是这场袭击的策划者,所有悲剧的导火索。)
(“再见了,我最最亲爱的父亲……”)
(“不!”)
(不顾白麟的阻拦,被改造成人肉炸弹的玲珑含着热泪从龙背上一跃而下。)
随着少女的身体化为一道耀眼的白光,白麟的回忆也戛然而止。
“莱斯特……我们为什么还在这里?难道只是为了承受痛苦?”
沃芙用右手抚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衣袖。
“每天晚上,我都能感觉到我的脚和手臂,甚至是每一个指尖……我所失去的身体部位,以及我所失去的战友们,一直刺痛着我,就好像他们还在那里一般……你也感同身受,对吧?”
越是述说自己曾经遭受的痛苦,沃芙的情绪就越是激动。突然间,她一把抓住白麟的义肢并将他猛地拉到了自己面前。
“是我和教导龙国扯上关系的!那是一个凌驾在一切之上的国家……就连魔神也不例外。而我过去曾寄生其中,仰赖「大神祗官」(Maximus)的权利维生!”
沃芙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而白麟则一脸淡然地看着她,就仿佛少女口中的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
他并不是无法理解少女此时此刻的心情,但作为团队的领导者,白麟必须保持理智与清醒。若是连他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那最后迎接他们的就只有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们一路从格拉纳达开始追杀你……一直到萨拉玛……教导龙国仍在持续膨胀,吞噬途中遇到的一切,不断地变大……天晓得现在他们的势力有多广了?”
说着说着,沃芙再一次站了起来。她激动地将左手搭在白麟的肩膀上,脸也贴的十分靠近,以至于白麟能清晰感受到她那饱含怒火的鼻息。
“老大,我要从他们手中夺回我们的过去……夺回我们所失去的一切,直到达成目的之前……都绝不会善罢甘休!”
“正在接近大本营!”
不知不觉间,两人乘坐的武装飞龙已经抵达了位于佛洛格近海的大本营附近。那是一座天然形成的小岛,虽然面积不大,但经过众人不懈的努力,岛上的各项建设也已经初具规模。
“新的大本营……我不知道要花上多久,但我会让它变得比之前的大本营更大,更好!”
“阿芙……那我该做什么?”
“老大?”
“告诉我吧,就像以前那样。”
随后,武装飞龙降落在了大本营的指定区域。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老大。我们之所以筹集资金和人力,都只是为了对抗教导龙国,就算必须舔舐战场上沾染鲜血的泥巴也在所不辞。一切都是为了复仇!只要有人需要别人替他干脏活,我们就替他服务。既不是为了追求大义,也不是为了伸张正义。”
“阿芙……”
“教导龙国令我们坠入地狱……但我们将会坠入比地狱更深的地方。”
“我知道,因为我已经是个恶魔了……毕竟天堂从来就不是为我这种人准备的。”
少女接过一根拐杖,然后一把推开了想要过来搀扶她的手下。即使一瘸一拐地走着,沃芙也不愿依靠别人的力量。
“在战场上当了九年的流浪狗……但那只到今天为止了。如今你已醒来,我们将不再是以垃圾堆为家的野狗。我们是「黄金岛」……”
还没等她说完,沃芙就被几个手下强行摁在担架上准备带走进行治疗。
“让他们说。”
一旁的哈丝琪示意他们停下来。
“让我们打倒教导龙国吧,老大。你有能力建立一支办得到这件事的军队。”
经历过这么多之后,白麟虽然也无法一时半会就完全静下心来,但他心里十分清楚,人不能总活在过去的「幻影」中。复仇固然重要,可往事已成定局,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规划好今后要走的道路。
“记住,阿芙,这么做不是为了过去,我们是为了未来而战。”
在白麟说完这句话之后,沃芙便被医疗人员用担架抬走了。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