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没有说谎。

太医眸色深远,似在回忆。

楼兰王子止行虽是楼兰的王子,但他却是师承一个神秘门派。

此派擅蛊,且让人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换句话说,就是将蛊虫放入体内帮其医治续脉。

当然,一旦蛊虫入体,被救之人也会发生天大变化。

比方说,无神识,又或是如活死人般。

那也没用,就跟千寻草一样,只吊一口气。

嫂嫂岂能被用那些玩意儿?要是以后,她没了神识,与死有什么区别?

宇文序嘟囔着嘴,却没看到清玄子脸上的表情。

他眯了眯眼,说出心中疑怀。

按照太医的说法,那楼兰王子,如今不仅没死,还活得好好的啰!

话一出口,众人呆状,面面相观间,心中瞬间骇然明了。

宇文序摸着下巴,嘀咕。

可当初,嫂嫂可是一把火将山洞全烧了的呀!他不死也得烧死吧!

眼看众人陷入沉思,太医又道。

尽管蛊虫这东西是题外话,但那神秘门派倒是还有其它手段的。

当年,臣的老师父有幸去过一次,听说此地隐蔽,里面有一位神医,擅治内病。

无需用药无需用蛊,且只凭手中那两厘间的尖刀,破肚内施找到病源。

夫人这肝胆破裂其实不算严重,只是身体残留的黑气,已经渗入肝胆,这才危及性命,使其衰竭。

呲…

宇文序拎起太医的衣领怒道。

你这老东西,说话拐弯抹角,说来说去,嫂嫂到底中了什么东西?什么黑气?

王爷…

王爷…息怒,臣只是实话实说啊!从夫人脉象来看,确实根源不稳。

是摧心掌。

清玄子淡淡开口。

咚…

宇文序一把将太医褥在地上,拧着眉。

摧心掌?

那陈广死了,这老东西又…。

陈广是他徒弟,师徒二人会催心掌也不稀奇。

此时,清玄子已经没心情想除了云笙以外的事。

就在刚才一会儿时间,他已经想了很多个方法了。

要么以他多年的功力传给云笙,自己成一个普通人,规规矩矩做西域少主。

或者去穹苍赤壁山上找那老头儿。

再不行,就如太医所说找那神秘门派的神医。

他俊眉紧蹙,挥了挥手。

你们先下去,有事再传。

“是…”

太医一走,大殿只剩宇文序,清玄子二人。

宇文序忍不住问道。

大哥,臣弟知道,你心中有想法了,说出来安安臣弟的心。

清玄子扫了身旁人一眼,又凝视着床上之人,云淡风轻道。

你在门口等着,待我将功力传给云儿后,她的身子自然会好的,而我以后安安稳稳将西域守好,皆大欢喜。

哦,好,那臣弟在外等着。

宇文序懵逼的点头应道,他只听皆大欢喜入耳,却没注意那句。

功力传给云笙的话。

就在他走到门边时,才后知后觉,当即面色大变,急得往回跑,嘴里扬声。

大哥…

大哥…使不得啊!

掀帘的那一刻,清玄子刚好扶起云笙坐起,就要开始,结果这一声咆哮,震得云笙猛的睁了眼。

虽迷迷糊糊,但心里极为清楚。

刚才,他们的对话她都听到了,高兴的是,圣僧记起了她。

她突的倒在清玄子怀中,嘴角扬起一抹让他放心的笑,朝宇文序摆了摆手,轻声道。

兄弟,你先出去,我有私房话与你大哥说。

宇文序见云笙醒来,雀跃不已的,但又碍于时间关系,他只得赶忙点头退了出去。

耀目的俊颜上,颗颗晶莹泪珠从凤目滑落在云笙脸上,那丝丝沁冷,让云笙强打起精神来,她伸出柔夷,颤抖的抚摸上那做梦都想见的脸。

圣僧…你怎么哭了?

云儿……。

清玄子再也忍不住,双眼通红,将脸抵在怀中人脸上,那泪珠更似洪水般不断朝云笙面颊滑过。

圣僧…云儿没事,还要陪你生生世世呢!我死了岂不便宜了那些女人。

云儿,你怪我吧!打我都可以。

清玄子握起云笙的手,就要朝自己脸上呼来,结果,怀中之人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抽出,摇头。

云儿怎么舍得打圣僧,你是我最爱的人啊!

说完这话,云笙便感觉不对,身子越来越累,就连眼皮也开始打架,她勾唇,咧嘴一笑,赶紧将最重要的事说出。

圣僧不要将功力传给云儿,传给了我,以后,你如何保护云儿。

话落,云笙也闭眼,睡了过去。

门外,宇文序简直哭成了泪人儿,尽管身边的尼萨也唔唔哭得不像话,但这一刻,好像谁也没笑话谁。

内殿那魔头都哭了,何况他们。

清玄子帮云笙换了身衣服后,自己也换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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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没在穿僧袍,而是穿了件黑色蟒袍纹的锦缎,不似西域风情,除了左耳的圆圈耳环,其它的还真像中原风格。

紧接,他将柜子里的所有僧袍扔了出来,让门口的二人愣了。

大哥,你这是做甚啊!

宇文序不明所以。

这刚才还哭得似母牛叫唤,这会儿就跟神经错乱了般,开始丢衣服。

莫不是癫魔了吧!

大哥,你别吓臣弟呀!

宇文序开始慌张起来。

嫂嫂受伤,你疯癫,西域以后怎么办啊!

清玄子“……”

他真的怀疑,眼前这人是他亲弟弟吗?

智商怎么…?

无奈,他只淡淡道。

将这僧袍送至玉泉寺,本主用不着了。

本…本…本主?

宇文序以为听错了,他不可置信的再次问道。

大哥,这一次,你是真正做回西域少主了?像六年前一样?

嗯,像六年前一样。

闻言,宇文序激动得已经语无伦次,只得简单回答两字。

好好好…这一天臣弟等得太久了。

当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嫂嫂的功劳,所以,他又继续问道。

大哥…我们真去找那神秘门派的神医吗?

要是楼兰王子真没死,你说,我们该…?

清玄子手中的动作顿了。

他看向床上,喃喃道。

他与我们的恩怨,早在飞云峰已了结,若真没死,定不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