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峦朦胧,飒然有声,前方人影依稀,似雾似幻,看不清具体。

清玄子一个纵身,形如缥缈,闪至前方。

那迎面而来的黑衣人,看不清面孔,但那双阴戾的眼睛却森寒冰冷,死死盯着那如神抵般的男人。

你是什么人?

跑去宁音寺后山做甚?

不等黑衣人开口,后方,云笙双手负背,悬立在半空,细细打量这一身黑衣的男子,紧接又戏谑说道。

我说大哥,你这癖好也太独特了吧!

竟喜欢偷窥男女之欢?

虽说吧!很有感觉,但你这行为多少有些可耻了啊!

还好,本小姐与圣僧没有脱光光,要不然,还真被你全看完了。

清玄子“……”

黑衣人依然没作声,只斜眼扫了后方之人,眸光流转,似在想着对策。

渊谷之下,河流汹涌澎湃,翻江倒海的扑腾,像只巨物盆口试图淹没一切。

清玄子看出来人的想法,在黑衣人纵身急坠的那一刻。

一道快如闪电的暗气急追而去,最后…。

“嘣…”

身困旋涡,暗气似滔天雷鸣般直接劈下,激起千层浪花。

在强大的暗气面前,巨浪简直如溪浪打边,只湿鞋底。

果然,几秒钟过后,刚才还汹涌的浪潮,这会儿彻底平静得好似一面镜子。

黑衣人没了踪影,浪潮也消失了,直到几分钟后,急流湍口似回归了正轨,又开始翻滚爆发。

清玄子纵身跃下,落在山下的大路上,静静盯着水中。

果然…被那人逃了。

怎么?那人逃了不成?

云笙皱着眉,问了句。

嗯…逃了。

看来是对宁音寺或者说,对运洲是非常熟悉的人。

听到这儿,云笙有些疑惑了!

摸着下巴忖思。

大晚上的,那人怎么会跑到后山去啊!

宁音寺又没宝,难不成真是有那种癖好的人?

话说,他们在后山亲热,他是怎么知道的?

咦……好恶心。

云笙摇了摇脑袋,嘀咕。

喜欢看动作片,怎么不去勾栏院。

清玄子无奈的转过身,摇了摇头。

云儿…你不会真以为那人是为看那事来的吧!

不然呢!

云笙挑着眉。

因为,她实在想不出,宁音寺后山有什么,就算有宝物,也早被偷了吧!

为何偏偏就遇到他们欢愉之时来呢!

清玄子话哽了,除了那事,他竟说不出半点其它理由来。

他在宁音寺待了五年,对寺庙一清二楚。

在云笙没来之前,宁音寺每日都靠一点香油钱生计,平日除了青菜,就是豆腐,至于其它菜品那是几个月都见不到一次,显然宁音寺没有值钱的玩意儿。

不是为钱财而来。

至于什么绝世秘笈,那更不可能了,两个字。

“没有”

话说,那经阁都多少年没打扫过了,每每去找经书都得吃一嘴的灰,最后出来,还得进一次澡堂才舒爽。

他缓缓看向云笙,嘴角忍不住的抽搐,那模样好像也认同云笙这话。

彼时,云笙笑眯眯的走到清玄子跟前,在他怀中蹭了蹭,娇声道。

圣僧……那人都走了,我们是不是该把刚才的活儿干完啊!

清玄子一听,头皮发麻,忍不住的摸了下光顶,他用宽大的袖子把云笙遮挡起来,朝周围看了眼,说。

贫僧觉得,在外面太危险了,总有被窥视的感觉,咱们还是回禅房吧!

云笙昂起小脸儿,眨巴着大眼睛。

圣僧不是说,不能当佛祖的面吗?

呃……,

清玄子眼神闪烁,摸着鼻子,甩出一句。

情到深处自然浓,咱们把他盖上。

佛祖:“………”【逆徒,我谢谢你】

呵呵…好。

这厢,运洲皇城,刑部…

一声巨大的响动,吓得大牢里的所有人都一怔,纷纷猜测是什么声音,随之爬到牢门前,左右扫看,直到两名值班的守卫持着长剑从大门方向而来,挨个查探,劳狱之人才安份的又缩回身子,睡在了草席上。

“怎么回事?”

两名狱卒疑惑间,眼睛谨慎的在周围凝视,直到最后一间牢房,依然没有异常,他们才往回走。

可当他们想着准备休息养个神时,地上那痛苦蜷缩在一起的人,没差点吓得他们丢了三魂四魄。

当即拔出长剑,心慌得一批,指着地上之人。

你…你是谁?

从哪来的?

放肆…还不扶老子起来。

声音虽小,但那森寒的声音犹如深夜罗刹,早已习惯的狱卒听了,先是一怔,紧接犹豫了两秒,才回神过来,扔下手中的剑,急忙扶起地上之人。

全身湿透的陈广,此时面色苍白,上牙不停磕着下牙,响在寂静的大牢中异常诡异。

他斜眼盯着旁边的狱卒,艰难的说道。

快…快去给我找身衣服。

是…大人。

其中一个狱卒走后,陈广又吩咐另一个狱卒说。

去……内宫,找杨太医,让他来刑部一趟。

是…大人。

陈广缓缓脱下湿透的衣,咬牙切齿忍着身体上的痛感。

他没想到,本打算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云家小姐回了运洲,结果,就无意见到那魔头与云家小姐亲热的画面,心一慌,脚一滑,就……。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只是……这魔头,内力当真强大,连他金刚不坏之身都能震伤,瞧那阵势,还只是单单的内力,要是像当年,徒手制刃,他怕是没命活着回来了。

如今,魔头随时跟在云家小姐身边,想要夺得玄影针心谱,算是没什么戏了。

就在今晨,他下早朝回府之际,从马车中无意瞥见云笙从云思园出来,因为隔得相较远,所以也不能确定,最后,他百般思极之下,才想着去宁音寺打探一番。

殊不知,就在他刚上山时,就见两道身影往后山而去,心中使然,才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大人…

大人…衣服来了,赶紧穿上吧!

狱卒随便拿来一套囚犯的衣服,陈广乍眼一看,没差点气得他一口老血喷出。

他要是现在喷血,就是这狱卒气的。

什么衣服不可以,偏偏拿来囚犯的衣服,真把他当做送上门的囚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