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清冽的声音从远及近,顺着风吹进晨雪的耳朵里。
晨雪抬眼望去,骑着高大马匹的青年手上毫不违和地抱着一只兔子,黑袍里像是灌了风,鼓鼓囊囊的。
整个人携风而来,一眼就撞进晨雪眼里。
梁逸从马上下来,他把手里的兔子丢给子越,接过晨雪,就发现她滚烫的体温,顿时眉都皱紧了。
晨雪一接触到梁逸的衣服,就像有了港湾一样让人放松,她忍着难受轻轻对梁逸说:“快走,我被下药了。”
梁逸弯腰一把抱过晨雪朝逸王府驻扎的副营走去,一个眼神都没留给辰遥。
一旁的子越提着兔子也跟着离开了。
辰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梁逸和晨雪离开。
握紧了拳头却什么也做不了。
梁逸把晨雪抱回营帐就叫人准备热水,而晨雪服用清心丹延缓十分钟的药效早已到了,那种火热的感觉瞬间席卷她的全身,就连双眼都变得赤红起来。
她一直扒拉着身前人的衣袍,不得要领的想贴近另一个人,都被梁逸控制住了。
梁逸完全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但他还是把晨雪弄进了木桶泡着,外衫自然是解开了,只留着中衣遮体。
沐浴后的晨雪在雾气弥漫中稍稍睁开眼睛,眼神终于对焦面前的木桶和水里的花瓣,整个人都清醒不少。
等意识真正回归后,透过屏风,她才听见梁逸正在吩咐子越:“……去查一下刚刚宴会发生了什么,还有拿点冰块过来。”
子越领命退下,梁逸转身穿过屏风,看到了稍微清醒的晨雪,快步走过来摸了下晨雪的额头,感觉不那么热了之后,轻声问着还有点迷糊的人:“好一些了吗?”
晨雪乖乖的点了点头,那乖巧的模样让梁逸心里一软,还是克制着自己想rua的手:“那我叫绿漪过来帮你换衣服?”
晨雪又点了点头,真是让人软到了心尖上,梁逸趁晨雪不注意,把手虚浮在晨雪的脑袋上空,轻轻点了一下,又收回来。
像偷腥的猫儿一样。
晨雪似有所感,抬眼迷茫得看了一眼梁逸,梁逸血压直击脑门,不行,得赶紧走,再看下去他要完蛋。
梁逸出去后,绿漪进来了,扶着晨雪换好衣服,把头发弄干后,把晨雪扶到榻上躺着,盖上被子。
然后绿漪把帘子放下,退出门外。
晨雪又慢慢闭上了眼睛,可能这就是安心的感觉。
等晨雪醒来已是晚上,昏暗的房间让人一阵好眠,她转头看了看,一眼就看到在书桌前看书的人,还有一只很白的兔子在哼哧哼哧地啃着菜叶子。
睡了这么久,她想起来吃点东西,她稍一动作,那人就放下书过来了。
“阿雪,你醒了?”
梁逸扶着晨雪坐起来,把她的鞋拿过来给她穿上。
到这个时候,药效是完全退了,倒是身体冷却后,饥饿的感觉涌了出来。
“饿了吧,来尝尝这个粥。”梁逸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一看就看出她在想什么。
是青菜瘦肉粥,味道很好,晨雪一边吃粥,一边问梁逸:“你还真的抓了只兔子回来。”
“碰巧抓到的,我看它不怕人,就抱回来了。”梁逸绝口不提他在兔子窝蹲了多久。
要是凌步在这,肯定要戳穿他。
吃完粥晨雪的感觉都好了些,肚子里暖洋洋的,好像力气都有了些。
看着晨雪的唇色还是有点苍白,心里又难受起来,眼里的担忧都快溢出来了。
晨雪戳了戳梁逸的脸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别愁着一张脸了,多不好看。”
“那阿雪会心疼吗?”梁逸说这话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晨雪,像要把盯着的人吸进漩涡里。
晨雪有些脸红,这家伙怪会勾人,他不是自己一直看着长大的吗?
怎么现在越来越不对劲了……
梁逸拿了个桃子递给晨雪啃,接过晨雪手里的碗放到食盒里。
看着梁逸收碗的样子,晨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听到笑声的梁逸转过头,问她:“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前不久还是你躺床上,现在换我了。”
晨雪嘴角勾起,真是世事难料,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这么快。
听闻这话的梁逸深深地看着晨雪。
“我倒宁愿你永远不这样躺着。”
糟糕,晨雪的笑意一僵,摸了摸鼻子,试图换另一个话题:“你魅力挺大的,那小姑娘恨不得把我吃了。”
晨雪指的小姑娘自然是几番使手段的辰遥,等她好了,肯定要好好教训这娃娃。
“是我的疏忽,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在晨雪昏睡的这段时间,梁逸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也知道了晨雪为什么高热不断。
要是他再来晚一步,晨雪就要一个人无助地在众人面前仪态尽失。
梁逸的指甲甚至掐进了肉里,晨雪怎么总是在他身边出事,他真的保护不了她吗?
对于辰遥的下场,梁逸的面上没有喜怒,谈论生死就像在谈论今天天气怎么样。
“啊?你干啥了?”
晨雪不解,她还想好好实施她的复仇计划呢。竟然被这人抢先了。
“就是把她丢在妓院罢了。”
梁逸轻描淡写的话好像在提及一个无足轻重的东西,分不去半点神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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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秋狩驻扎点有点距离的妓院里,在脂粉香气和古怪的味道里,辰遥从地毯上醒来,还有点懵的她记忆停留在自己去茅房的那一刻,被人从后面打晕了。
醒来就在这了,这到底是哪?
不等她仔细查探,一个巨大的影子站在了她的身后,她扭头一看,吓得魂都要飞了,都是在她眼里面容丑陋的下等人,简直给她提鞋都不配。
“你们别过来!”辰遥一个人害怕的往角落靠去,旁边五大三粗的壮汉狞笑着慢慢靠近她。
温养在花室的花朵哪经历过这些,她终是为她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她不是喜欢给别人下药吗?让她自己尝尝这苦果好了。
密闭的房间里的辰遥早就被喂下了她自己的药,不一会儿她就神思涣散,一行清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