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出国的狩野相奈,依旧留在国内维持日常行走的各家小辈更早尝到这份出名的“甜头儿”。
说起视线关注,他们从身份公开,开始顶着个身份标记出门后也没少被盯着,现在,至少关注的视线里多了许多正面情绪。
所以即便大家心里也清楚继续发展下去大概率会给自己增加些麻烦,目前大多数人也都没有做出回避,甚至在心情好的时候,也不介意向带着善意贴靠过来的人表达些许亲近。
有这么个“双向奔赴”的氛围作为养料,那场简短的授奖仪式的影响就这样被无限度延后了尾声余韵消散的时间。
回到京都府的本家大宅,进门没见到某个好似挑衅NPC定点刷新的金子淳,狩野相奈第一反应是在四周的回廊拐角处打量一圈。
金子幸喜明白过来她这番动作的原由,抿嘴仰头抻平了颈项看着天将嘴角的笑意压下,语气正经地揭着自家表兄的短儿。
“最近外面各处的氛围都还不错,淳他白日里空闲时间经常出门巡查。”
狩野相奈闻言微微瞪大了眼睛,她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不错,他一直想要的,在本家中没有得到的认可,现在由外面的人成倍的补给他了。
分量轻重暂且不论,只看金子淳这么配合的样子,起码能换得一个好心情,那也挺好的。
正要回房,一串“哒哒”声响由远至近,是木屐踏落在地上的脚步声,几个身穿绀色直衣青年从茶亭与院中的枯山水之间仿若突然出现一般,纵穿庭院目不斜视地走然向中门。
金子幸喜垂着眼,明明距离那几人已经隔了“八百米”,还是小碎步向后挪了两步,让路以示尊敬。
即便他们甚至连余光都没将她纳入进视野。
等人没了踪影,金子幸喜才瞪圆了眼珠看向狩野相奈,不敢放开声量,只用气音轻声细语地问道:“本家直系的人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狩野相奈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啊,”她笑笑,“我跟他们混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先例。”
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似乎像是在踩人痛脚,金子幸喜神情讪讪,狩野相奈并不在意这个,又接了句并不负责的揣测,“说不定是又接到了谁家的挑战书呢。”
这话谁也没有当真,上次九菊一流闹事,各家看似十分重视,但也没这么重视过,霓虹阴阳道中,除了他们,别人想闹得更厉害,可也没那么容易。
狩野相奈真的不好奇吗?她当然也会好奇了,自己的计划才刚刚有了切实的良性发展,本家这边又不知道准备作什么妖,她当然好奇,所以回到房间,她关上门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出了口袋里的牌盒。
教皇正位,宝剑四逆位,国王正位,底牌是一张逆位节制。
狩野相奈看着面前的几张纸牌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头看向正厅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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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向民众公开阴阳师存在的时候,他们极力反对我们占用‘阴阳寮’这个称谓,显然是对恢复原有地位依然抱有妄想,现在这套宣传,都成了给他们添砖加瓦的助力,这个馊主意到底是谁想的……”
户次裕吉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被气厥过去,眼下连高声怒斥的力气都没了,眼前好像还在闪着金星。
下方一片沉默,谁也没做声。
这也不算错嘛,毕竟,谁都没有明言让报社做些什么。
户次裕吉自己也是在政界摸爬滚打爬上来的,他当然也清楚这套行事的不明文规矩,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脑子更疼了。
沉默持续了半晌,户次裕吉只能暂时跳过这个话题:“或者也许有人可以告诉我,接下来有什么有利于我们的好主意?”
国谷信文早在办完了事的第一时间就想好了有利于己方的角度解读,但他可不会挑在这会儿积极表现。
那不就等于自爆他早就想过这个情况了?
国谷信文就这么跟着身边的其他人一起继续保持沉默,直等到第一个探路石出现打破现状再做观望。
……
“这次的意外宣传我看了一下,基本都是从个人角度出发做的宣传稿,不如我们就此深化印象,以个人英雄主义作为行动底色,在民众心中将这部分人与他们的家族和身份做出印象区分,顺势还能在这之中强化政府信号……”
户次裕吉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清了清嗓子,没有明言自己对这个建议的意见,委婉表示:
“今天就先这样吧,你们回去都再好好想想,起草一个行动方案尽快交上来,到时我们从中再做选择完善。”
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真正落实之后功劳算在谁头上可就不好评算了。
对这套路心知肚明的几个人了然挑眉,起身离席,走出会议室后有的人还眼带怜悯的看了眼国谷信文。
也有人直接自顾离开了,他们觉得要是国谷信文前面的差事没办好,他们今天也不会被牵连着吃挂落,不冲他发火已经是看在日后还要打交道的面子上了,至于这后续收尾的麻烦,那不是他应该的吗?
怜悯个屁!
这边户次裕吉听完国谷信文的话心里盘算着什么主意先暂且不提,另一边京都府贺茂大宅里,贺茂天志贺茂和志两兄弟的如意算盘同样打的是响彻天际。
市政大楼那边的会议主题也不算杞人忧天,现在有这么一个送上门来的扬名机会,不论它最初的出发点是什么,能给自己带来好处,才是最实际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甚至都没有对那几个竟敢擅作主张的无矩小辈斥骂或是处罚,只为了让他们能有更多的机会在外露面。
神权高高在上的时代已经过去太久,他们也已经等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