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哔哔叭叭地下着,整个矿区都被这场暴风雨笼罩在其中。
雨幕下的天地,看起来就像是一片被蒙上了黑纱的海洋,神秘、幽深,令人心悸。
“棋鸣,你怎么又出去采药啦?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再到处乱跑啦!”
“呼医师,我没有乱跑,我只是到附近转一圈而已!”陆棋鸣摸了摸额头上的雨水,笑嘻嘻地说道。
他的话刚刚说完,就见到远处的一座山坡上,轰下了一道偌大的天雷,声势浩大,令人心颤。
两人站在原地,望着远方的山坡,心情变得沉重无比,眉头紧蹙,脸色阴郁。
“外面这么大的雨,你还要出去问诊呀?”陆棋鸣注意到呼药伯手中的雨伞,有些担心地问。
“没办法呀,人一遇到下雨天最容易出事,我也是要防患于未然。你去拿我药箱和包袱来。”
接过物件,呼药伯吩咐了几句后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呼医师真是个好人,每次都这么为百姓着想。”
自言自语了几句之后,陆棋鸣便把手上的药方放在旁边的木凳上,走向呼医师的炉灶。
跟着呼药伯医师学了有一段时间,他也会熬制了一点简单的汤药,以备不时之需。
呼医师的这个炉灶很小巧,平时用的也少,里面除了一些常用的工具和一些药品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看起来,就像是个摆设而已。
“奇怪!呼医师这炉灶这么小,里面怎么会装满这些东西呢?”看着锅里各种奇怪的药草和药液,陆棋鸣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算了,我先帮呼医师收拾一下吧!”
陆棋鸣把那些东西全部清理干净之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砰!”的一声。
陆棋鸣靠反应躲过一劫,一块大泥巴重重地砸落在灶上,掀起了漫天烟尘和碎裂的砖瓦。
“咳咳咳咳,我擦!这是什么情况?”
陆棋鸣脸色骤变,心有余悸。要是他再慢一拍,这会儿就是在往奈何桥的路上赶了。
“咚......”
随着轰隆隆的响声,房梁上的灯烛变得忽明忽暗。陆棋鸣感觉到脚下地面猛烈晃荡了起来,好像要塌方的样子。
“不好,地震了!”
想到这儿,他连忙跑往外面空旷的地方躲去。
户外的降水还在噼里啪啦地打着,陆棋鸣在大雨中抱头很稳当,也不怕来个东西会砸到自己身上。
轰隆隆......
伴随着轰鸣的声音越来越远,陆棋鸣能够感受到自己耳朵里传来的动静渐渐平定。
“这地震来得也太快了吧?这可是呼药伯家啊?怎么会发生地震呢?”
他站起来眺望远方,迷蒙的雨雾中一片片错落的房子屹立不倒,看来这不是很严重的一次自然灾害。
片刻过后,陆棋鸣小心翼翼地钻进房子里,环顾四周看了看。好在这石头房子比预想的要牢固,没有明显的破裂,不然家就被埋在碎石瓦砾之下了。
他赶紧跑去另一间屋子查看,真是可惜了呼药伯的珍藏,有好多的瓶子罐装摔翻在地上,散发出的刺激气体险些令陆棋鸣昏厥。
陆棋鸣连忙后退几步,定了定神,急忙运转起易筋经排除身体异常,几个呼吸下来,他才感觉好些。
“呼——这老头不是治病救人的吗?整这些乱七八糟的干嘛!”
陆棋鸣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功夫想这些了,他要赶紧出去看看家里的情况如何了。
“走后门!”
结果一出门没走几步,不看路的他就被绊了一跤。
小小的地震已经让地面都变形了,他顾不得疼痛,刚想起身,一眼望见翘起的小草包,露出来残损的一个方角。
隐隐约约有灵力的波动,这是什么东西?
陆棋鸣捡起一块碎屑,即便雨水糊脸,但还是能分辨出好像有些花纹刻在上边,此时他的右手心又开始发烫了,绝对有猫腻!
好奇之下的他前后打量、左右摸摸,轻易地找到了一个端倪。
少年轻轻掀开草皮,那块石板一览无余,翘起来一个边角,严丝合缝地盖在凹凸不平的泥土上。
原来在这!陆棋鸣心中波澜起伏,一边是受惊的父母家人,一边是隐藏的地下秘密,用膝盖想都知道选什么。
他离开后的一刻钟内,呼药伯就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当呼药伯走到半路上时,突然地动山摇的,他也是一愣,随即不顾震感的大小和年迈的身子骨,飞快地往回奔袭。
老子的毕生心血,可不要被埋废了!
很快,在他进屋后,一片狼藉的景象让他大为愤怒,有一些无关紧要的还好,另一批被他用灵力密封的瓦罐直接碎了一地。
正是下雨天,偏偏这地震把屋顶整破洞了,很多的药材直接淋了水。
呼药伯见状攥紧了拳头,扯着嗓子大喊:
“陆棋鸣!”
“陆棋鸣!”
“陆棋鸣!”
一连三声,无人呼应,这下子呼药伯更急迫了,房子里里里外外地找遍了,还是没有他的踪影。
“妈的!这臭小子跑哪里去了?”
气上心头的他又想起来自己还有一处地方没检查,急急忙忙地去后门撕开湿漉漉的草皮地毯,扒开积灰的砖,揭开了地下印有的一小块花纹精细的泥层图案。
只见这位老人朝着这就是一拳,轻轻松松打穿了地面。
一时沙土飞扬,露出了底下又黑又深的洞窟,也是他的秘密基地。
呼药伯觑着眼一看:还好,门锁还在,封印未动。
可他还不放心,见四下无人,直接跳了下去,顺便复原了原本破个大口的泥土图案。
临近黄昏,大雨已经停了,空气中还有半分清新。夕阳与朝霞分别,在天空中留下最后的暖色告白。
可陆棋鸣没心思欣赏美景,正忧心忡忡地走在回呼药伯家的路上。
在白天看到家人安然无恙后,他就忘了要事,只顾着和大家收拾房子。众人拾柴火焰高,一家人不仅有条不紊地处理好残局,还和和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所以挨到现在,路上他就在想:磨叽了这么久,老头儿也没来找他,心也挺大的,真不怕自己出事哦。
不过,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待会儿见到呼药伯怎么解释出去这么久的问题,毕竟他老人家的脾气可不算好。
“还有,呼医师家里应该有个地窖,他怎么从来都不告诉我呀?”一系列问题在他心头萦绕。
路不远,陆棋鸣很快就到呼药伯的石屋了。
少年深吸一口气,勇敢地掏出钥匙来开门。
结果还没进去,人直接被迎头的一股强风吹远了;还没站起来,就瞅见呼药伯一脸凶相地走过来。
糟了!陆棋鸣心里有些后悔,因为一时的儿女情长要挨训了。
果不其然,他当场就遭受了呼药伯劈头盖脸地责骂。陆棋鸣自知理亏,也不怎么好顶嘴,只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最后迎来的惩罚就是被关三天小黑屋,还不许走动和吃饭……
翌日傍晚的酒家旁,一个人红着眼睛站在街边,看起来很不寻常。
他穿的很暴露,头发乱糟糟的,看上去像是饿了。
周围有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没人敢上前询问,任由他孤零零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什么!那娃娃还活着,这怎么会呢?”
男子的情绪似乎特别的低落,眼神里带着深刻的痛苦和哀怨。
“傻子,你要干什么?这是挡道了!”有人大声地呵斥。
男子却不管,只是站在那里,任由周围的人对自己指手画脚。
“好在,不难找到你,等着上路吧。”
就在这时候,一辆马车突然从旁边飞驰而过,撞到了他身上。
这一撞,导致男子转圈倒地,浑身抽搐,脸色苍白如纸。
周围人吓了一跳,立马围了一圈七嘴八舌、手忙脚乱的上来。
在夜幕的笼罩下,没有路人会注意到:不省人事的男子七窍生烟,丝丝缕缕的黑气缓缓飘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