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顿王国的嗑药战队如匕首般搅入教宗国的增援腹部，血混进雪里，形成腥臭的铁锈味。
无奈李鸣闻不到。
在夜色的掩护下，部队的大出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被他察觉。
当天还是阴天，为了防止意外再次发生，李鸣指挥法师团制造了热空气团，在北境A1点上空扯开了一个半径约8公里的空洞。
为节省魔力，空洞被气旋切割成近乎完美的圆形，在劫后余生的士兵眼中，那和神迹无异。
日光形成的光柱洒落到魔力透支的法师脸上，同样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为他们带来熟悉的欣慰。
有些人甚至开始跪地祈祷。
死了很多人。
李鸣把祈祷的法师踹起来，让他去搬运尸体。
帕布洛去了隔壁部队了解状况。
这群拿着剑的羔羊需要一个比副官更强有力的指挥帮他们理清头绪，作为帕布洛的亡灵傀儡，李鸣是最佳人员。
在李鸣的控制下，很快，军官从神游中找到了节奏。
混乱的营地为重整秩序恢复了活力，趁乱偷东西逃跑的人剥光衣服吊死，英勇反抗的人给予奖励，昨晚没参与战斗的滚去干活，提露密努斯的老兵则带着人重建哨塔和陷阱。
代号系统提供了标准化指挥流程，士兵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命，但当贵族军官不再讲黑话和文绉绉的复杂单词之后，他们总算能从军官下达的命令里听出来，原来贵族军官比他们更不想死。
然而，在李鸣眼中，当务之急并不是防御。
抵御创伤之后的喜悦是致命的错觉。
尔顿王国的嗑药骑士比这群蠢货更熟悉当地的地形。
一旦等他们搞清楚帕布洛的布防情况，A1据点就会进入又臭又长的消耗战，届时情况会比男爵领地的对峙更危险，因为据李鸣所知，尔顿王国至今还没有在官方口径回应教宗国的宣战。
李鸣叫上工程兵和法师团的人，用他们熟悉的针刺队形向外扩展战争迷雾。
借着阳光，李鸣在天空上能直接看到15公里远的山势。
会飞行魔法的法师没有几个，能像他这样自由飞翔的一个也没有。
和云层平齐，狂风呼啸，冰冷的天空没有陷阱，没有埋伏在雪下面的敌人，但依然存在危险。
尔顿王国有40mm口径榴弹炮。
这东西以超音速飞来的时候，肉眼几乎无法捕捉到弹体。
李鸣看到雪林里出现扬尘的瞬间自以为锁定了炮击阵地，其实是在毫无掩体的半空中成为了活靶子。
这不是之前打叛军一样的不对称战斗，弹体朝着他飞了过来，被李鸣侧身躲过。
然后一股巨力便忽然撞在了他的右臂骨骼上。
李鸣的右臂瞬间消失，他在天空滚了十几圈，这才发现炮击阵地有两个。
地面有人在等他，侦查小队在这里弄死了个尔顿王国的侦察兵，李鸣落地后把尸体右臂活化，拆了下来装在自己右臂上，没事儿人一样耸了耸肩膀。
肌肉伪装层消失，让他的右肩膀看起来窄了半个巴掌。
他的黑袍多了个缺口，从缺口里能看到李鸣放在内侧的匕首。
“难搞。”
教宗国利用龙骨盘实现的超距通讯设备这时亮了起来，这设备只能传递0和1两个状态，亮起来意味着帕布洛回来了。
“回去吗？”
神殿法师，奥萝拉问。
李鸣点了点头：
“我们搞不定，得让其他部队的人帮我们送死。希望帕布洛的同事能发挥点作用。”
奥萝拉是李鸣的拥趸，在提露密努斯她只是尊敬李鸣，然而以超快的速度被帕布洛提拔后，尊敬就变成了崇拜。
崇拜是盲目的。
普通人越看不起李鸣的外貌，奥萝拉的崇拜便愈有价值。
回到A1营地，帕布洛根据传令兵送回来的地图试图将A2和B1营地从A1拓展出去，她要取得两个重要高地的控制权，那里对冰魔法和风魔法的发挥至关重要。
她的同事，其他四个军团现在还没有精力向帕布洛提供支援，因为昨天晚上所有人都受到了袭击。
李鸣看出A2和B1和自己在天上看到的两个炮击阵地重合，他难绷的回头看了一眼天空。
那个浪费了法师团大量魔力吹出来的阴云空洞快愈合了。
低亮度环境对他的人工右眼是个麻烦。
时间就是生命，谁留给敌人时间谁傻逼。
李鸣不能摸鱼了，他叹了口气，道：
“我带人去处理掉他们，行动下午开始，我需要一个一半法师，一半重甲步兵的快速反应小队。人数在20人左右，你想办法组织200人支援，先拿下A2点。然后迅速建立补给线，这里地势实在是太平了，最高点和最低点就30米，一旦开打就是拉锯战，开打就没有任何回头路，只有一种可能，我们活，他们死。”
李鸣全程没有提到尔顿王国控制的小镇——E6据点。
帕布洛将树枝移动到E6上，问：
“这里呢？”
李鸣回头看了一眼营帐，帕布洛的副官懂事的去把门外把风。
李鸣道：
“战争已经开始就没有回头路，我们的目的不是打仗多厉害，而是活到最后。有我在，你的战功是少不了的。放心。E6点让你的同事去啃，死点人我们再去打，能减少我的风险，我毕竟不是无敌的。”
“如果你的同事最后不满也没事儿，利用完之后我帮你把他们杀了就行了。”
“你的目标会完成，我的目标也是。”
李鸣的目标是让自己在精灵眼里显得很重要，以及搞到红龙骑士团的精神链接和教宗国用来超距施法的龙骨盘，他当然不在乎超距施法，帕布洛认为他要的是精神链接。
然而，当李鸣说“我的目标”这几个词的时候，帕布洛也并不确定他指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
行动下午开始，帕布洛的士兵提前一千年体验到了现代战争的快节奏，不能不说是幸运。
帕布洛的部队以高水准闻名，战功一定会被兑现。
和提露密努斯一战一样，没有冗长的战前动员和贵族老爷的煽情承诺，行动忽然开始，然后一个个命令开始下达。
没人去问军官该怎么做，因为基层军官也不知道自己跟没跟对人。
私底下，提露密努斯的老兵只给自己最信任的兄弟说：跟着法师团就是去捡战功的，他们负责啃下最难啃的敌人，普通士兵只要没有落下训练，就能无伤群殴残军。
只有极少数倒霉蛋会因为搞不清状况而死。
老兵们有经验，他们经历过快速机动阵型的混乱，如果你也想要更细节的保命秘诀，就拿钱来跟他们换。
价格实惠，仅需20银币就能换得一条保命小秘诀……
当天下午，A2的山头上接连炸起了直冲天际的火柱，能瞬发的高级魔法不再是骑士们流传的传说，尔顿王国的阵线崩溃，残军藏在地下掩体，李鸣到凌晨3点才全部揪出来杀完。
次日，李鸣率领头部部队打下A2据点的早上五点，老兵的保命忠言价格翻了五倍，变成了1金币。
有价无市，因为就在帕布洛将A1和A2联系起来，建立阵线的时候，敌方的阻挠也来了。
10月9日，战斗正式演变成类似男爵领地的拉锯战。
敌人从尔顿王国方向汇聚到E6，然后分散到各个部队的方向，嗑药之后疯子一般袭来，然后被李鸣无情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