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坠毁的那一天
在空中滑翔的月,紧紧蜷缩着,身上的防护罩不断在参天大树间碰撞,没能安然落地,最终在连续翻滚过后,身上的防护罩还是支撑不住,卸了气,软成一滩液体,没入土地。
而月,脑袋重重的砸在一个细树桩上,伸手摸着后脑勺,一股浓稠的液体粘在手中,在意识模糊的边界,隐约间看见他异样的右腿,随即晕了过去。
“真倒霉……啊。”
……
再次醒来的时候,月只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什么拖动着,睁开双眼,一眼就看见了那扭曲成180度的小腿正不断在草地上向后摩擦,惊恐的一幕,让月心脏骤停,随之而来恢复的感官,更让他疼得龇牙咧嘴,直哆嗦,朝天上发出呻吟。
将手伸进裤子口袋,好在,那张照片还在,松了口气。
拖着他走的那人,听到这般动静,停了下来,转过头与抬起头的月对上了眼,嘴里嘀咕着什么,月无法理解,但脸上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看样子是要他老老实实待着的意思。
本就刚醒过来,又挨了一拳,顿时眼冒金星,可身上的伤又让他保持清醒,斜过头观察着身后的那人,身穿着厚重的装甲,有黑红色线条交织搭配。肩膀上好像画着什么图案,但他看不清,轻轻用指头敲了敲,坚硬无比,看样子是一个士兵。
“完蛋了,刚落地就遭老罪了。”
月迷茫的望着来时的路,轻声低喃,发出感慨。
不同的语言让他们无法沟通,不过看着这人凶神恶煞的态度,想必也没有用,但月被周围树丛里细微的动静吸引住了,转动着眼球,屏息凝视那不断闪过的黑影。
“是怪物吗?”
这么想着,动静越来越大,拖着的那人也注意到了,停下了脚步用手掌轻拍大腿外边上装着的一个看起来像收纳盒的方形配饰,在机械运转,一把特殊形状的装置被他握在手中,看起来应该是武器。
那人将半残的我随手扔下,举起武器警戒四周,因为周边树木丛生,非常茂密,看起来那人非常的紧张,似乎在害怕些什么可怕的东西。
凝重的气氛停滞在这一刻,又在一阵更大的婆娑声后,一道刺眼的射线,从那人手中的武器突然射出,命中枝叶,瞬间火光乍现,将那片区域烧成黑炭,月被这一幕看呆了脸。
“我这是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
动静仍未收敛,此刻两人仿佛是被戏弄的羔羊,是猎人餐盘上的凌晨晚餐,等待被撕成碎片。
正如他所猜测的,不断回响着野兽磨牙的低吟,将人心中的恐惧与求生本能放大到极致。
那人失去耐心,开始大喊大叫起来,紧接着则是高科技的对原始森林的狂轰滥炸,震耳欲聋的声响让树木纷纷瘫倒,火光冲天,混乱中,月在地上爬着,滚入杂草,想要逃跑,却被那人暴力的一把揪住头发,再次甩了回来。
突然一弩利剑,呼啸而过,直直的射在那人坚硬的黑色头盔上,一声清脆的弹响,瘫软掉在地上,在男人嘲笑的疯狂中,拖着月加快了脚步继续往前走。
月心领神会,从地上捡起那把弓箭将其藏起。
从树上射来的凶光毕露的眼光,让人不寒而栗,好像那人刚才的一番威慑并未起到什么作用,很快,又是无数支剑朝他们射来,但都明显避开了地上的月,瞄准了那人。
这次那人表现得很冷静,没有恼羞成怒,只顾着拖着月,往前快步前进。
……
随着那人的一声咒骂,抓着月的手突然松开,月也看到那人头盔上被泼中了什么怪异的液体,慢慢渗入头盔的缝隙中,随即他开始抱着头挣扎,在一番操作下,他将头盔卸下,露出一个中年男人的脸,上面盖满了紫色的液体,让他面露惊恐,不断用手将其扒在地上。
“难道有毒吗?”
月想着看着那人头顶上的树干,在树叶透过的光点下,果然沾着两位人形的生物,仍在往男人身上倾倒着不明液体,同时发出得意的笑声。
在液体的覆盖中,那人不得不将身上的装甲逐一褪下,很快一身纯白的内搭展现在众人面前。
仿佛在欣赏着那男人的怪异的舞蹈,那两人从树上跳下,月这才看清了两人的模样,一‘男’一女,女人有着人类的所有特征,而那个男人却长着浑身绒毛,耳朵尖尖,赫然一副野兽的样貌。
“兽人?”
在男人憎恨的目光中,正欲从地面上捡起掉落的武器,却被女人拉起弓,一剑正中眉心,男人连临终的残响都发不出,便一命呜呼,倒在那滩液体当中。
女人则是蹲下身子,一脸好奇的盯着脸色不太好的月,又看看他扭曲的右小腿,随即伸出双手,紧紧抓住,在月诧异的目光,那女人直接用力强行把他的腿给掰正,紧接着就是传来剧烈的疼痛,在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吼中,月直接疼晕了过去。
……
“疼吗?”
浅薄的意识中,温柔的少女捧起躺着的月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跪下的大腿上,柔软的触感以及芬芳的香味,让月缓缓睁开眼睛,一眼便是在月光下发出白光的银色秀发,无法掩盖的美貌让月眼神迷离。
“你……为什么在……”
“疼吗?”
少女则是继续轻言问着。
月没有回答,弯下头,看向自己的下半身,断掉的腿已然恢复如初。
“这是怎么……?”
“疼吗?”
“疼吗?”
“疼吗?”
在少女重复的担忧中,渐渐变成了月听不懂的话语……
“你到底……在说什么?”
一声强烈的疼痛打断了月的思绪,直冒青筋,让他上半身猛然弹起,恢复了意识,此刻的他躺在一张由温暖的毛毯盖住的木床上,上半身光着身子,下半身已经被换成了绒毛编织而成的围裙,挡着关键部位,四周的环境。只是捡漏的用木头拼凑起来的小屋。
身上无比冰凉,伤口上都涂着看起来像是药草的玩意,断掉的腿被两根结实的木条用树藤绑起来固定着,暂时还未恢复知觉。
“不会真的废了吧?”
看着刚踏进这个星球就落得这种下场,由衷的感到郁闷。
“那个男人呢?还活着吗?”
联系到之前传来的爆炸声,内心感到担忧。
叹了口气,身体放松,躺下了,这时,从屋外走进了那个女人,手里端着盘水,看到月已经苏醒,微笑着向他搭话。
但月完全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