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顶流影帝强势占有! >  第398章 暗夜中的抉择

夜色像被泼了墨的绸布,码头的探照灯扫过海面又收回,在裴玄澈的侧脸割出一道冷硬的棱线。

他刚将沈扶黎护进怀里时,余光瞥见三百米外那辆黑色轿车——没有开顶灯,却在阴影里像头蛰伏的兽,车窗缓缓滑下的瞬间,他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

"黎黎。"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手臂却悄悄收紧,将沈扶黎往自己左后方带了半步。

那里是集装箱堆的缝隙,能挡一半视线。

沈扶黎正仰着头要问"怎么了",就见他眼尾的红痣随着瞳孔骤缩而轻颤——那是她熟悉的"危险预警"信号,每次他在片场察觉对手戏演员状态不对,或是颁奖典礼遇到不怀好意的记者,都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黑色轿车的引擎声突然炸响,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刺破了码头的喧嚣。

张伟的脸从车窗里探出来时,沈扶黎立刻认出这张在裴玄澈旧新闻里见过的脸——三年前裴玄澈凭《暗涌》拿影帝那晚,有狗仔拍到他和个穿西装的男人在后台争执,后来八卦号说那是裴氏集团竞标的对手,没想到会在这深夜的码头重逢。

"裴玄澈,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张伟的声音混着汽车尾气飘过来,嘴角的冷笑像把淬了毒的刀,"夜影那群废物被端了,倒让我捡了个现成——你护着的小明星,滋味如何?"

裴玄澈的脊背绷成了弦。

他能感觉到沈扶黎的指尖在他臂弯里微微发颤,却不是害怕,而是攥紧了他袖口的克制。"你跟踪我们?"他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铅,余光扫过不远处正往警车方向走的林修和李明——那两人还没注意到这边的变故,得先支开他们。

沈扶黎的指甲轻轻掐了掐他手腕内侧,那是只有他们懂的暗号:"不能久留。"她凑到他耳边,呼吸扫过耳垂,"码头监控盲区在三号巷,先引开他们。"裴玄澈喉结动了动,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她腕间的银镯——那是他十七岁在夜市给她买的,当时她说"等我红了要戴真钻",现在倒成了最趁手的护身符。

"明子!

阿修!"他突然提高声音,朝林修和李明的方向挥了挥手,"去车上拿急救箱,黎黎刚才蹭破了手。"林修转头的瞬间,裴玄澈快速眨了下左眼——这是他们在地下拳场当陪练时练出的暗号:"有危险,速撤"。

李明的脚步顿了顿,立刻拽着林修往反方向的小巷跑,两人的影子很快融进了集装箱的阴影里。

"想跑?"张伟的笑声像砂纸擦过玻璃,"给我拦住那两个!"后车门"砰"地甩开,六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从车里涌出来,其中两个腰间鼓鼓的,分明别着家伙。

裴玄澈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他今天为了救夜影绑的人质,把配枪给了林修防身,现在身上只有沈扶黎包里那支防狼喷雾。

"跟紧我。"他拉着沈扶黎往另一条小路狂奔,海风灌进领口,刮得后颈生疼。

沈扶黎的高跟鞋磕在水泥地上,发出"哒哒"的脆响,她索性踢掉鞋子,赤脚踩在碎石上:"他到底是谁?"

"裴氏当年竞购海外油田的对手。"裴玄澈拽着她拐过第三个集装箱,后背抵上冰凉的铁皮,"三年前我在董事会投了反对票,断了他和境外资本的合作,后来他公司破产,上个月刚从国外回来。"

沈扶黎的手指抚过他肩口未愈的伤口——那是夜影的手下用匕首划的,现在还渗着淡红的血:"所以他今天是来报复的?"

"不止。"裴玄澈侧耳听着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喉结滚动,"刚才林修说夜影的账户清白了,但张伟这种人...他要的是活口。"

话音未落,张伟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像条吐着信子的蛇:"裴玄澈,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我在码头布了二十个人,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沈扶黎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摸出来看,是林修发来的定位:"我们引走了四个,剩下的在追你们。"

裴玄澈的拇指轻轻按在她手机屏幕上,关掉了亮度:"找地方躲。"他指了指右侧堆着废弃渔网的角落,"我引开他们,你数到三百再出来,打110——"

"不。"沈扶黎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上次在雪山遇险,你说'我背你';在剧组被群演泼硫酸,你扑过来挡;现在你要我躲?

裴玄澈,我沈扶黎不是温室里的花。"她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像两颗浸了水的星星,"要打一起打,要走一起走。"

裴玄澈喉间发紧。

他想起十二岁那年暴雨天,小丫头举着把破伞站在他外婆家楼下,说"我陪你等救护车";想起二十岁她被私生饭堵在地下车库,明明抖得像片叶子,还把他往身后推;想起半小时前在集装箱顶,她迎着枪口朝他跑来的样子——原来有些东西,从十七岁在巷口分吃一碗鱼丸时,就刻进骨血里了。

"好。"他低头吻了吻她额头,手指悄悄摸进她包里,摸到那支防狼喷雾,"等下我冲过去,你往左边跑,看到蓝色消防栓就停,那里有林修藏的备用手机。"

"裴玄澈——"

"嘘。"他用指腹抵住她唇,"我数到三。"

"一。"

"二。"

"三——"

脚步声突然在五米外炸开。

六个黑影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为首的寸头男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把弹簧刀:"裴影帝,张总说了,留口气就行。"

裴玄澈把沈扶黎往身侧一带,右拳擦着寸头男的耳朵砸在集装箱上——"砰"的闷响惊得对方顿了顿,他趁机拽着沈扶黎往反方向跑,却在转角处猛地刹住脚步。

前面是死胡同。

沈扶黎的后背贴上冰冷的砖墙,抬头就看见裴玄澈绷紧的下颌线。

他转身时,她瞥见他后腰别着个东西——是刚才从夜影手下那里顺来的伸缩棍?

什么时候拿的?

"黎黎,过来。"他背对着她蹲下,"趴我背上。"

"你疯了?"

"没疯。"他的声音里带着点笑,"十二岁背你跑过三条街躲狗,二十四岁背你跑三条街躲疯子,正好凑个整数。"

沈扶黎眼眶一热,圈住他脖子的手紧了紧。

裴玄澈的体温透过衬衫渗过来,混着淡淡的血味,像道烧红的铁,烙在她心口。

"跑!"他低吼一声,扛着她撞开冲过来的两个男人。

伸缩棍在他手里舞出风声,一下敲在左边男人的膝盖上,右边的想抓他后颈,被他偏头躲过,反手用肘击在对方胃部。

沈扶黎的防狼喷雾适时喷了出去,刺鼻的辣椒味里,传来男人的惨叫。

"裴玄澈!"张伟的声音近在咫尺,"你护不住她的——"

"试试?"裴玄澈咬着牙,扛着沈扶黎往胡同深处冲。

月光突然被云遮住,他的脚步顿了顿——前面二十米处,有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里是座废弃的仓库,铁皮屋顶破了几个洞,漏下的月光像碎银铺在地上。

"黎黎,抓紧了。"他调整呼吸,朝着那扇门狂奔而去。

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扶黎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混着裴玄澈的喘息,像擂鼓般震耳。

铁门"吱呀"一声被撞开的瞬间,裴玄澈侧过身护住她的头,两人跌进满是灰尘的仓库。

他迅速转身挡住门,借着月光,看见墙角堆着几桶废弃的油漆,地上散落着生锈的钢筋——

"裴玄澈!"张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以为躲进仓库就能——"

"砰!"

铁门被踹开的巨响里,裴玄澈迅速扫过仓库内部。

最里面有个通往二楼的铁梯,锈蚀的扶手挂着蛛网,二楼的窗户破了个大洞,能看见远处的海——

"黎黎,跟我上二楼。"他弯腰捡起根钢筋,塞进她手里,"如果我没跟上,从窗户跳出去,往海边跑,林修他们在那边接应。"

沈扶黎握紧钢筋,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望着裴玄澈眼里跳动的光,突然想起他在采访里说过的话:"我演的每个角色都在找光,后来才发现,我的光早就站在我身边了。"

现在,她就是他的光。

楼下传来脚步声,混着张伟的冷笑。

裴玄澈拉着她往铁梯跑,生锈的铁板在脚下发出"咯吱"的呻吟。

二楼的风比楼下更猛,卷着灰尘扑在脸上,沈扶黎眯起眼,透过破窗看见远处的警灯还在闪烁——原来他们跑了这么远。

"到了。"裴玄澈把她推到窗边,自己挡在前面,"跳下去,我数到五——"

"不。"沈扶黎拽住他衣角,"要跳一起跳。"

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张伟的手下已经冲上来了,脚步声在铁梯上震得人心慌。

裴玄澈低头看她,眼尾的红痣在月光下像团火:"黎黎,听话。"

"裴玄澈,我数到三。"她吸了吸鼻子,"再不说一起跳,我就亲你。"

他愣了愣,突然笑出声。

身后的脚步声更近了,他却低头吻住她的唇,带着血味和海风的咸,混着仓库里的铁锈味,像杯最烈的酒。

铁梯传来"咔"的断裂声。

裴玄澈抱起她冲向窗口,海风灌进来,吹乱了两人的发梢。

他望着她眼里的自己,突然觉得,就算今天栽在这里,也算值了——毕竟,他护着他的光,直到最后一刻。

楼下传来张伟的怒吼:"给我堵住窗户!"

裴玄澈抱着沈扶黎纵身跃出。

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瞥见楼下的阴影里,有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那是林修的车,车灯突然亮起,照出车边站着的李明,正举着手机对他们挥手。

"抓紧。"他在她耳边低语,"我们回家。"

下落的瞬间,沈扶黎看见仓库的铁门被撞开,张伟的脸在灯光下扭曲成狰狞的面具。

而他们下方,是片被月光染白的沙滩,海浪拍打着礁石,像在唱首无声的歌。

裴玄澈的手臂收紧,护着她的后脑。

落地时他侧过身,用后背垫着她,碎石扎进皮肤的疼,远不及怀里的温暖。

"你没事吧?"他急促地问,手指颤抖着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沈扶黎笑了,眼泪砸在他锁骨上:"裴玄澈,你耍赖。"

"嗯?"

"说好了等我穿婚纱,现在倒先背我跑了三条街。"她抹了把眼泪,指向不远处的林修和李明——两人正打开车门,冲他们招手。

裴玄澈坐起来,把她抱进怀里:"那等明天,我就去买戒指。"

"不要钻戒。"她蹭了蹭他下巴,"要银的,和这只镯子配。"

远处传来张伟的尖叫,混着警笛的嗡鸣。

裴玄澈低头吻她发顶,望着仓库方向——那座废弃的仓库在夜色里像头沉睡的兽,可他知道,里面藏着的,远不止张伟的愤怒。

"好。"他说,"银的。"

林修的车已经开过来了,李明摇下车窗喊:"上车!

张伟大佬的手下全被我黑了定位,警察五分钟到!"

裴玄澈抱着沈扶黎上车,关上车门的瞬间,他回头看了眼那座仓库。

月光下,仓库的铁皮屋顶泛着冷光,像道未愈的伤疤——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但没关系。

因为他的光,始终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