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衡回到家之后就一一直躺在房间的沙发上，看着白纱窗帘外的天从橙色变成一片黑色，在夜色里屋外的灯光显的格外明亮，如同星星，风吹起白纱晃的又好像是舞动火苗一般。
安静…
张姐估计也看出来原衡心里不痛快，也没有喊她下来吃饭。
原衡其实在这几个小时里脑子也没有运作，就是静静地躺着，不知道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他也不知道如何再次去面对蒋程旭，其实程宇程玉对于他们之前的事情知道也不是很多，其实最清楚的是彭阳。
等再有意识是第二天早上六点从沙发边上抽出来手机看看一眼时间，好像一个石头压在胸口，烦
走到浴室照照镜子，感觉自己自己好像都没有睡一样乱七八糟的头发睡一宿居然还是一脸憔悴。
“我真的对不起你…们”
“原衡起来了啊？等着你吃早点呢”彭阳嘴上说等着其实已经吃上了连头都没抬
“你丫说等我？你俩都快吃饱了吧”
程宇边喝粥手上托着碗右手拿着饼“原衡你家阿姨做的瘦肉粥真好喝啊改天我过来学学”
仨人也没让家里人送程宇开车往学校走
上了车就没在家里的那种愉悦，好像三个人都要去面对什么走了大半段都没人说话
程宇拿出根烟降低车窗边抽烟边单手开车
“原衡你打算怎么办？”
原衡一直在后座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
“我这辈子都对不起他们两个他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把车停好仨人走了一段路才到学校，好像这就是老天爷安排的一样遇到了蒋程旭
他比三年前显得更凶，穿着高领的毛衣但是还是能看到一条长长的疤痕从隐藏的脖颈到耳后
他专门打听了今天他们今天有课，他是故意来恶心原衡的。
原衡从来不是遇到事情和麻烦逃避的人，可是再碰见他还是会难以对视他快速的低下头不敢看他
真的他真的怕了
蒋程旭先开的口：“原大少爷早上好啊”
彭阳和程宇知道事情原委不敢言语就拉着原衡往前走
留下蒋程旭在原地但是蒋程旭猛的伸手抓住原衡的手腕“你什么都不想对我说？”
原衡的头皮发麻眼睛感觉马上就要涌出热泪
“我…其实解释够多了”
“原衡你痛苦吗？”
蒋程旭转身往车上
留下三个人“送我回家”原衡低声说道
彭阳和程宇对视一眼把人拉回家
这一关还是过不了原衡这一路上一根一根的连着抽眼泪也一滴一滴的往下掉程宇开着车发现这个状态原衡根本不能回家让他父母看到了又要担心程宇把车开到郊区他名下的别墅了他和程玉一人一套也是和原衡和彭阳一样面对面的房子
程宇“原衡你先去我那里呆着吧你休息几天我学校我说声就行了但是叔叔阿姨那里你要自己说一声骗他们说咱们旅游去了也行”
“你要控制好情绪”
原衡到了程宇家一句话不说哭累了直接睡觉
彭阳和程宇就在客厅坐着
“这事谁对谁错这辈子说不清楚”
程宇其实知道的不是完整版就是到原衡刚上高中的时候和一个朋友家的孩子玩然后孩子回去的路出意外脑子摔坏了
“程宇，说个事情其实对原衡创伤很大，他在没遇到你俩的时候因为这个事情抑郁了很久。叔叔阿姨也是不允许任何人提起这个事情”
“我和你说了你就牢记别外传你和程玉知道就好”
“你看到蒋程旭了吧他是风和投资孟总的儿子”
程宇不接的问道“我知道风和他们家之前是黑she会性质的，这几年开始洗白也做的很大”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蒋程旭是孟江岸的儿子？”
彭阳点上烟仰在沙发边上
他是捡来的，那时候孟江岸还没做公司，他是他在南方捡回来的野孩子，说他在山沟里看到孟江岸s人的时候眼都没眨也不怕孟江岸孟江岸问他家人在那蒋程旭一句话不说就死死盯着孟江岸手里的刀
“嘿大哥这孩子有意思啊看见这个场面也不叫也不跑的不会是个哑巴？或者是傻子？”
孟江岸的手下拿着沾满血的刀拍了拍蒋程旭的脸蒋程旭还没跑
小孩子的半张脸都沾上了血迹
蒋程旭说这不标准的普通话带着浓浓的口音“我爹妈死了我爷爷奶奶也死了，我在这里没有家人。我跟着你我什么都能干”
孟江岸被这个面前十一二岁的小孩逗笑了伸手蹭了蹭孩子脸上的血
“你叫什么？”
“蒋程旭”
“好”
孟江岸回京之后开始洗黑建立公司黑白两道通吃，早就打好了地基就等孟江岸回来开公司大门了
表面投资承包私底下的交易都不堪入目
孟江岸有一个儿子叫孟然蒋程旭的任务就是一直守在孟然身边孟然和他爹不是一种人孟然性格温文尔雅成绩优异可以是京圈提的上嘴的品行好的少爷但是虽然坐在一个宴会厅人门都知道孟江岸孟然的亲爹是什么人在边上站着的蒋程旭是什么人虽然蒋程旭只比孟然大三岁但是个头长的高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是凶狠
蒋程旭从来不避讳自己是“仆人”的身份他知道自己现在过的日子是怎么来的
从初中到高中到大学蒋程旭就是孟然得影子孟江岸很满意这个干儿子对蒋程旭也是非常不错但是孟江岸和蒋程旭都知道彼此是什么身份说真的亲近也没有。不是一家人是主人和狗的关系
那时候原启明和政府合作的一个地皮本来是原启明一家独大的但是政府突加了孟江岸的公司被迫两家是表面握手背地里也是谁也不服气谁
原启明看不上这个手黑的公司孟江岸也看不上原启明这个所谓的根正苗红的京城二代
但是合作完发现彼此都是个汉子两家就成了朋友
孩子也一起养着孟江岸和原启明都是大胆心细的男人俩人的想法也能投到一起去
但是直到孟然的意外
原启明没有孟江岸的黑势力原启明怪就怪他他自己太干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人涂一点黑整个衣服就毁了
原启明的车被动了手脚孟然当时坐在原启明的车上其实那辆车该坐的人是原衡司机把孟然送回家结果出了意外
孟然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开口说话了，每天就是拉琴
孟江岸气疯了，把整个京翻遍了找不到凶手到最后一步问原启明是不是他动的手脚俩人彻底翻脸
蒋程旭一条腿骨折孟然昏迷7天。醒来之后能写题能吃饭能拉琴但是谁也不记得了孟江岸抱着孟然哭了三四天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只和蒋程旭稍微亲一点
蒋程旭自杀未遂就是脖子到耳后的那条疤当时冲着死去的但是被救回来了
窗外大雨倾盆，雨打在客厅的落地窗上，天阴可怕，风声似动物的怒吼
风把纱帘吹的乱飞客厅里只有两个人整栋楼都没有开灯
一片寂静
过了快半个小时客厅传出“啪啪啪”
孟江岸一巴掌一巴掌抽着蒋程旭的脸
“你敢死？你是孟然的人，我告诉你你不允许死在他前面!这一切都是原家的事。现在这个家只有咱们两个了，你如果死了我怎么办？你干爹我怎么办！”
孟江岸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别墅，自从孟然出事之后孟江岸变得疑神疑鬼的，怕任何人接触孟然。
蒋程旭跪在客厅眼泪一滴一滴的打在地板上
“爹，我对不起您，我没保护好然然，我的错，我没办法看着他这个样子，爹您让我死了吧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您知道我每次看到他一句话不说呆呆坐在那里我就难受”
说孟江岸狠，但是他罚了所有人唯独没问责蒋程旭，但是就在他马上就要被击垮的时候，又有人告诉他自己的干儿子自杀了
孟江岸好像在这半年老了好多，之前的意气风发现在就像一个糟老头子。胡子也不刮了他也哭了太久了，孟江岸真的害怕了，他自己拼了这么多年，才把儿子从村里接出来，他亏欠孟然太多年太多东西。本来没想着孟然有什么出息，但是孟然自己努力，给他争足了面子。
孟江岸到现在都忘不了，那个站在村口拖着垃圾袋收废品，身上穿着捡来的破短袖短裤。
孟然没有那么好的命，母亲因为生他难产死了，父亲叭他扔了，他在没被接回去的时候，饱一顿饿一顿。
村里的人们都说他父亲早就被枪毙了，他就确定自己是个孤儿。
……
“但是也怪不到原衡身上啊？说动车动了手脚但是谁也不确定会是谁坐上去”
彭阳转过身来对视着程宇
“可是查不出是谁啊，孟家总要找个人恨吧”
后来蒋程旭带着孟然出国，走了三年又回来了。
原家和孟家彻底断联系，这今年也在竞争，比的头破血流，谁也不让谁。
但是这一切不是孟然的错也不是原衡的错
程宇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