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精纯的神力从指尖溢出,包裹住白毛萝莉全身,护住她心脉。
顺便封了枯竭的丹田,省得这刺头乱作,伤上加伤。
做完这一切,孟姜的神识虚影开始微微波动,显然不打算久留。
“呜呜X﹏X,大人……”一道道带着哭腔的呼喊炸响。
风希连滚带爬地蹿到孟姜分身虚影前,“噗通”跪下,脑门重重磕在滚烫的焦土上,发出闷响。
“孟婆大人,求您、求您收留草灵犬一族。为奴为仆,种花种草,干什么都行。”
“妖域……妖域活不下去了啊,大人!”
孟姜虚影一顿。
风希这带着哭腔的“道德绑架”,让她本能地蹙下眉,一丝被冒犯的愠怒刚浮起,就被另一个念头“啪”地拍散了。
【草灵犬,天选的灵植夫。比文职鬼差好用百倍,简直是**德鲁伊。】
那点不悦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压都压不住的窃喜。
【免费送上门的顶级花匠,还是自带种田天赋的。】
但她面上依旧古井无波,神识波动都稳了下来,端着神只的架子,声线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
“非吾族类,其心必异。”孟姜开口,每个字都敲在风希走钢丝的神情。
“你有归顺地府的心思,倒也算识时务。”
风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爪子抠进滚烫的土里。
“先照顾好府城隍。”孟姜虚影朝地上昏迷的陈瑜抬了抬下巴。
“尽心尽力地照顾。待她醒来,自有分晓。”
她停了一下瞬,虚影边缘的波动加快了一丝,像是急着抽身。
又补了一句道:“日后……自有地府鬼差前来考察尔等心性。”
风希抬眸,狗狗眼里炸开狂喜的火花。
【没拒绝,有考察,这就是机会。】
“多谢大人,多谢孟姜大人恩典。”她砰砰又磕了两个响头,额头沾满焦黑的泥灰。
“府城隍大人在妖域一日,小妖必竭尽全力,护她毫发无损。若有差池,小妖提头来见。”
孟姜的神识虚影点了下头,又或许只是光影的错觉。靛紫的裙摆无风摆动,凝实的身影霎时变得淡薄、通透。
“记住你的话。”最后五个字如缥缈的回音,消散在裹着焦糊和血腥气的妖气里。
紫色虚影彻底消失,神威也随之抽离。
风希维持着跪伏的姿势,直到确定孟婆大人真的走了,才浑身一松,瘫坐在地。
她大口喘着气,后背的藤蔓都被冷汗浸透了,但脸上却洋溢着劫后余生的亢奋。
“成了,有希望了。”她喃喃道,扭头看向地上昏迷的白毛萝莉,眼神热切得几乎要烧起来。
“快、快、快。”风希一骨碌爬起来,冲着身后同样瘫软的族人大吼。
“把府城隍大人抬起来,要轻点,用最软的干草铺。去开族库,那里的最好,还有……”
她想起狗吠和槐树洞,俏脸一黑。“派两队族人,不,派三队。”
“去老槐树洞,把铁毛狗群、少族长,还有隐踪苔痕酒。全给本族长找回来。”
草灵犬族人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起来行动。
几只妖近乎虔诚地抬起轻飘飘的陈瑜,飞快朝村后奔去。另外两队,则气势汹汹地扑向老槐树的方位。
风希站在原地,手掌激动地搓了搓。
她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泥灰和绿血的指甲,又看看地上被雷炎劈出的焦坑,最后望向陈瑜被抬走的方向。
“府城隍大人,你可千万不要闯祸啊!”她低声念叨,像是在祈祷。
这位昏迷的小祖宗,现在可是捏着他们草灵犬全族命运的金疙瘩。
血腥气还未完全散去,派出去的草灵犬族人就拖着“小偷”回来了。
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
十几只铁毛狗被藤蔓捆得似粽子,横七竖八丢在地上。
狗大肚皮鼓包,呼噜窜天响,狗嘴还挂着津液和可疑的暗绿色酒渍。在睡梦中,时不时地咂巴咂巴嘴。
其他的铁毛狗也是东倒西歪,浑身酒气冲天,毛都打绺了。三只修为低微的铁毛狗还无意识地抽搐。
而被它们簇拥在中间的,是一颗沾满了暗绿酒痕的蛋。
蛋壳倒是完好,只是那股浓酒味,隔着老远就能闻到。
“少族长。”风糯小心翼翼地把蛋抱起来,递给风希。
风希接过酒气熏天的蛋,手臂都在颤抖。这是她唯一的崽!老母亲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一半。
她连忙用最柔软的藤蔓叶子擦拭蛋壳上的污渍,动作柔得像捧着易碎的琉璃。
“酒呢?”风希强压着对蛋的心疼,抬起头,语气带着一丝希冀。
“隐踪苔痕酒,还剩多少?”
抬狗的几位草灵犬族人,尾巴耷拉下,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族长。
其中一个硬着头皮,指了指地上被舔得锃光瓦亮酒坛子碎片。
他细如蚊蚋道:“族、族长……全、全在这儿了。五十二坛,一滴、一滴都没剩下。”
妖气,骤然一片死寂。风希刚抱上大腿的庆幸,瞬间碎裂成无数瓣。
她垂下眼睑,瞧着怀里散着酒香的蛋,又缓抬头,眸光扫过地上醉死的铁毛狗,落在光溜溜的酒坛碎片。
“五、五十二坛!”风希牙缝里挤出字。
“一千多年的珍藏。”
胸口像被重锤砸中,她眼前发黑,天旋地转。千年酒香的恍然还在鼻尖,眼前却只剩碎坛和醉狗!!!
“呃啊……”她口中溢出痛极的呜咽,连连后退,右手按住绞痛的心口。
她想喊想骂,想把这群铁毛狗撕成碎片。将狗毛一根根薅下来,逼它们把酒全吐出来。
那是她历经灭族之险都没舍得动的千年灵酒,本要留给女儿破壳洗礼。
是全族最后的退路,哪能给狗当‘水’喝。
怒火烧得风希双眼赤红,犬齿咬得咯咯作响。
可下一秒,她死掐住另一只手臂的藤蔓,尖锐的刺痛让风希勉强拉回一抹理智。
眼神扫过狗大的胖颈项。
“呼~打狗也要看主人。”
【它是地府的狗,不能杀,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