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们加小心。南方能暖和些,也不会下雪了,哪怕狩猎的少了点,起码有条命就什么都有。”
酒馆门口的克雷斯托拍拍猎人头人的肩膀。“那多谢小兄弟了!要是能弄来好货,咱一定登门道谢!”头人也好爽的笑了笑。“好啊!我多备些好酒来招待你们!”克雷斯托笑着摆摆手送走了猎人们。
...
...
轻轻的划了个十字,克雷斯托放到了一头毫无意识的老鹿。现在的克雷斯托,住在一个名叫雅格斯的小村子里。这小村子的年轻后生都往西南暖和热闹的大城市去了,没人愿意守着这么个在常年严寒里独自垂老的小村子。克雷斯托虽然自己一个人住在冻原上也没问题,但可怜这些村民,便隔三差五猎一些老鹿瘦熊,打一些皮毛木材送给小村子,帮村民修缮一下破屋漏瓦,教小村子的人怎么算数写字,甚至还打跑过几次妄图来这里横征豪夺的官匪山贼。久而久之,克雷斯托便跟小镇的大家打成一片,又因为帮着大家解决了不少大事小事,慢慢的克雷斯托也有了和老村长一样的威望,俨然一副长老模样。
“克雷斯托大哥!”
扛着老鹿,随手挥开风雪,克雷斯托满脸笑意的冲小娃子们打招呼。“拿到老村长家里分了吧!还是老规矩,老人,女人和小孩优先!”克雷斯托笑了笑,在大家的带领下,朝老村长家里走去。
“...真是的...要是克雷斯托大哥能多看我两眼就好了...要是可以,每天给他端洗脚水也好...”几个花痴的小姑娘看的入迷,喃喃自言。“喂!就算比不上克头,小爷我也不差啊!”一旁两个瘦弱的小男孩使劲绷了绷自己的肱二头肌仿佛在炫耀什么。“切,华莱士,你脸上的冻疮药还是克雷斯托大哥给你涂的呢!等你什么时候赶上克雷斯托大哥一根手指头再说吧!”在一片女孩的讥讽声中几个小子尴尬的垂着头跑掉了。
...
...
“辛苦你了...”
老村长满脸堆的皱纹让人看不出个眼睛鼻子嘴的模样。看着老鹿拍了拍手,“大家按小克说的吧,按人头分了这肉,也够大家吃十来天的了!”
“老伯,这一阵子连天风雪,没什么像样的家伙。等过一阵子放晴了,天气回暖些,我给大家弄一些肥美的兔子麋鹿什么的。”克雷斯托憨笑着。
“你是个好孩子...来这里几个月而已,你就帮了我们这么多忙...哎,剩下的都是些病残老小,我这把老骨头也没什么可报答的...”老村长的拐杖尖碰了碰只呀作响的地板,长叹了一口气。“...别说这个了,老伯。”克雷斯托摇摇头,“我都是自愿的。我喜欢这里...起码,这里能给我点故园的感觉...不,没什么。放心吧,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咱们大家就什么都不用怕!”克雷斯托攥紧了拳头。
寒暄了几句,老村长便留克雷斯托在这里吃一顿“像样的”晚饭。不过所谓像样,也无非把那有些发柴的老鹿肉过一遍开水,仔细看的话甚至还有没祛干净的血丝。但自己不能挑剔,毕竟对这穷相僻壤来说,有这么一顿就已经算是佳肴了。果然,哪怕只凭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没法改变这里吗...想到这里,口中的肉愈发如鲠在喉,老村长察觉克雷斯托脸色不对,只觉得是吃急噎着了,连忙拿实际上浊的掉渣但却是他认为的村里最好的酒给克雷斯托顺嗓子,呛咳了两声,克雷斯托看着浊酒莫名的想起了自己那两个兄弟...没办法,一个女神谕旨,一个红颜满堂,自己是比不了,想到这里,克里斯托也是苦酒入喉长叹一声,便继续吃菜。
酒足饭饱,克雷斯托也谢绝了老村长的挽留,要回自己的茅草屋里睡觉,本就习惯了常年的低温,又有黄金圣斗士的修为,再加上酒精催汗与心底的苦楚不甘,克雷斯托随便把衣服一扔便倒头就睡,连下半身都没在床上。现在正值六月末天气,别的地方自己是不知道,这地方别说晚上,连白天也是死冷嚎天,所谓的好日子也就是七月末八月初那段时间,那时候,雪能化一些,耐寒的小花也能吐些五颜六色的苍白,这鬼地方最好的时节也就这小一个月了。
...
...
“...!”
猛然从睡梦里惊醒,不顾凉风吹冷汗的阵阵头疼。克雷斯托隐约感受到了某处一个微弱却又不甘垂死的小宇宙在微弱无力的跳动。来不及穿衣服,克雷斯托便连忙冲出屋外,随手挥开刺骨的风雪往那个方向奔。
眼见着满天寒星中泛起一些鱼肚白,克雷斯托总算赶到了一处常年不化的深谷里,那小宇宙也逐渐势微。心里越发交急,克雷斯托便连声疾呼。终于,在小宇宙即将消失的一瞬间,克雷斯托在冰封的河谷边上的枯草里发现了一个少女模样的人。
“...!”摸着已经严重失温的少女的手心头一紧,克雷斯托便连忙将少女抱在怀里,试图用自己温暖的胸膛暖暖少女的身子。与此同时,他的脑子也转的飞快:能在这种条件下发出这般小宇宙,这肯定不是一般人,而且在看少女的面相,虽然是个美人坯子,两只尖长的耳朵却不似人型,倒像是精灵一族的血脉。在看身上,大大小小的冻疮不提,皮肤的表面隐晦的地方覆盖着层层紫色的结晶,仿佛长在少女的皮肤上一般。再摸后背,那触目惊心的撕裂伤早已混着血水冻成了结痂。
“娘希匹!”克雷斯托大爆了一声粗口。别说这里的环境恶劣,就是医药齐全,自己也没那手艺。正在焦急之余,克雷斯托突然就想起了那远在南岛的哥们。“...希望他能有些法子!”克雷斯托心一横脚一跺,驱使着小宇宙往脑袋里兄弟描画过的目的地疾飞而去,以克雷斯托的速度,尽管在天上绕了几个弯,仍不消小半刻便跌跌撞撞的落在了一片沙地上。
此刻的南岛正是六月末,只有入夜才有些清凉腥咸的海风,到了白天日头高照,湿热的气候令人也慵懒起来,起初姬塔她们还努力试着在海边戏水贪凉,还用加糖的牛奶摇着冰块不顾腹泻之苦大口吃喝以此消暑,然而终于在一周之后认清了午睡才是王道的现实。而落清往往看着妹妹与那姐妹仨四仰八叉的睡在一起还打着轻鼾也哭笑不得,便轻轻为四人正好身子盖好薄被,再焚一炉自制的养精蓄神的软香。而至于那对外神兄弟,早就成了混迹赌场青楼瓦舍勾栏的常客,倒没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举动,也不曾败坏落清的名声。尽管落清有些看不下去,但也只能摇摇头不好多说什么。
由于时差,这边还是一片灰蒙,克雷斯托踉踉跄跄的奔向小洋楼,却看见早起下地,左手拿医书右手拿锄头还不忘丹田腹下沉以此来积蓄小宇宙的落清在地里忙活着。
见到克雷斯托,落清先是一怔,但看见背后的少女便心领神会,阂起书,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便一招手,示意克雷斯托背着少女跟他走。将少女好生安置在床上之后,克雷斯托总算长舒一口气瘫软在墙角。
“...”
“...”
手里的银针不断的摆弄着,临时调出来的冻疮药弄了落清满手满脸,眉头紧蹙,手却没有停下来。刚刚为后背的伤口止住血,又要摆弄身前大大小小的伤口,尽管恢复了室温,女孩的体温仍然比正常人的三十七度低上不少,毕竟看见少女满面潮红呼吸困难浑身虚汗的样子便一目了然。
“...”
无言的,二人都来到少女身旁,纷纷运化起自己的小宇宙,一个为她创造适宜温度的小环境,另一个为她活血化瘀,渐渐的少女恢复了平静,呼吸也变得顺畅不少。
“嗯...现在还剩下...”落清看着少女皱皱眉头。尽管明面上的问题都解决了,但那紫色的结晶令他没法不在意。顺着结晶的分布摸过去,落清眉头突然一紧,手也停在了少女的小腹处。就是在那里,落清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正像心脏一样搏动着,而那里,正是少女体温最低的地方!
“...!”
落清虽然没见过这东西,但唯识眼与第八感告诉自己,那女孩的病根正是这里!而且可以与之相类比的,正是癌肿之类的恶疾。寻思了半晌,落清取下一些紫色的晶片,用唯识眼细细端详了一会便恍然大悟。随即他二话不说的划开自己的手掌,取出一些滚烫的鲜血送进星渊域里并调动第八感小宇宙进行炼化。克雷斯托哪里见过这阵仗,刚欲帮忙却见落清摇摇头,尽管面色铁青但却笑容洋溢,克雷斯托也知是成功了,便长舒一口气。
星渊之门开启,琉璃小瓶里盛着的是浅绿色的药液。轻轻接住药水,下一秒,落清便又在少女身体里的隐晦处开了星渊之门,将药水倾泻了进去。忽见少女表情痛苦,仿佛在排斥什么一般,赶紧又调动小宇宙帮忙镇压,又灌麻沸散用以止痛,并取来手术刀,摸着小腹处的那颗冷核一个快刀乱麻!登时间,那黑褐色的,散发着不详寒气的病根出现在二人眼前!
急忙为少女止血缝线,二人忙活了好一阵,又见落清另一边忙活着,将什么药水涂在少女皮肤上有结晶的地方,再将药架子上的一些药物调配过后顺着少女的嘴角灌了下去。终于,少女的身体上那紫色的结晶脱落殆尽,脸上也重新泛起血色的红润,呼吸也渐渐沉稳有力,克雷斯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如此这般忙活了半晌,少女的体表做算是没什么肉眼可见的疾伤了。再看落清,由于晚睡早起加上消耗了不少小宇宙,早就靠在墙角昏昏睡去。克雷斯托叹了一声,背起二人将二人放到了某个房间的大床上盖好被子,自己便在一旁守着。
...
...
“唔...这阳光,已经下午了吗...”
落清揉揉睡眼,只见克雷斯托心事重重的盯着还在熟睡的少女。“你就没休息一下吗?”落清问。“...哪里有那个闲心...”克雷斯托摇摇头。
“我也看出来了,这姑娘好像并不是普通人...或者说,她压根就不算人吧...”落清坐直了身子摸摸下巴。“那你说她到底是什么?我也看出她不像普通人了。”克雷斯托耸耸肩。“我倒看她像白兔子成精...”落清瞧这一头银发双耳尖尖的少女自言自语。
“...你是说,这是精灵种和兔子精的混血吗?”
眼见着落清摆弄着少女的血样,克雷斯托有些难以置信,不过仔细想想,却也是情理之中。“看起来是的,尤其是血样,这是绝对不会骗人的。”落清肯定的点点头。“你哪里拐来的这大姑娘?”落清挑逗的看着克雷斯托,克雷斯托立刻满脸通红。“...神TMD什么叫我拐来的?!这是我半夜起夜感知到有个小宇宙在向我求援,我顺着来到一个冻谷里面救下的!”
“如你所说,这不是个一般人...但是不应该啊?有着精灵种与得道的血脉,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而且那结晶...”落清端详着桌上的结晶皱了皱眉头。半晌,虽然不情愿,他还是把这东西给了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哈斯塔看。
“...这东西你们哪里弄来的?”哈斯塔也是兴趣使然,仔细端详着这东西。“我没法告诉你它现在叫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也许几千年之后,这东西会被叫做源石。那时候常规的能源会枯竭,而这东西却是取之不尽。到那个时候,世界或兴或衰都有这小小的源石来决定...发现了这东西,你们还真是了不得啊!”随后,落清与克雷斯托便将事情完整的复述了一番。“原来是这样...你们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呢...”哈斯塔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也显得有些关心那孩子,说要去看望一下。
“还在睡着啊...”
洁白的房间里,经历少女面色红润安详,呼吸与心跳沉稳有力,不知是由于精灵还是兔子的啮齿类兽亲的缘故而形成的尖耳因不自觉的神经反射不时颤抖一下。“小姑娘们去医馆忙活了,一会才能回来。我嘱咐她们带一些安神固元的药物带回来,多少对这孩子的身体有些帮助。”哈斯塔随意的坐在了少女的身旁,面色突然微妙起来。“话说,你们听说过名为温迪葛的古老种群吗?”
“温迪葛...这是什么,鞑靼人的词语吗?”落清挠挠头,表示自己完全没有听说过。“我在很小的时候倒是听老人叨咕过...好像是雪之巨人什么的...具体的我也不明白。”克雷斯托皱皱眉头。
“古老种族温迪葛...这颗星球上的冻土之王,星之眷族啊。”哈斯塔抬头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在你们的传说里,他被叫做雪怪,雪精灵,极冬恶灵和其他的什么名字,是这颗星球暴风雪的意志,风元素的一种象征啊。”
“你怎么知道这么翔实?莫非你跟这物种有什么联系?”落清和克雷斯托异口同声的问。“当然有关系,因为——”哈斯塔邪魅一笑。“——这颗星球上的第一只温迪葛,便是由我的血脉所化啊!换句话说,这种你们口中的雪怪精灵,正是由我创造来侍奉我的眷族啊!”
“与此相对的,拉莱耶深海里的,你们称为鱼人达贡的物种,也就是由我所创造出来的。”房门被克苏鲁自然的推开了,“象征水元素的达贡,你们口中的深潜者,本质上和温迪葛一样。非要说的话,到可以算是外星系对这颗原生星球的先锋殖民物种?...只不过...”
“能创造眷族的又不止我们。还有伊斯人,古老者和他们创造出来的俢格斯...啊,说起来,那群混蛋跟你们,跟水螅...跟不少人都打过架,谁都不惧,最后却毁在了自己文明的**无能和俢格斯的叛乱手里...”回忆起往事的哈斯塔不由自主的摇摇头。“由于各自为政的战乱与野心,你们人类的祖先——智人,慢慢有了一袭发展之地,并凭借着近乎舍弃一切而进化出的大脑慢慢把他们,把其他物种逼入狭缝,渐渐成为了这颗蓝星的代言人。某个时代,智人与那些眷族确实有过接触,甚至发生过战争,凭个人实力智人绝无胜算,只不过智人硬生生的依靠着智慧与团结取代了他们。但相应的,智人也被眷族们那能够以一敌百和不畏绝境的坚实力量所折服,于是智人的原始崇拜所形成的神话体系里,那些古老的眷族便成了神话里的怪物英雄。搞不好远古人类神话里的水精灵风仙子和雪怪什么的,就是某些残存的眷族也说不定。”
“也就是说,这孩子体内所谓精灵的血脉,就是你的什么温迪葛的传承吗?”落清有些难以置信。“别人我没见过也说不好,但至于这孩子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她是温迪葛与宇宙射线而异变从而进化出了智能的望月之兔的某支血脉,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兔子精,的杂混血脉的后代。”哈斯塔看着少女满眼慈爱。
“不过别以为所谓的望月之兔带一个兔子便是你们理解中那种温顺的吃草的小东西,何况你们所谓的兔子急了还能咬人呢。望月之兔只是个比喻,那也是某个能够跨越时空次元的高等掠食物种,由于某些原因漂泊到了地球。而地球的重力场,时空场地磁场等等都令他们不适应,渐渐削弱了他们的力量,再加之早起太阳风暴活跃,在几千万年强烈太阳风暴的攻击中,望月之兔慢慢丧失了原本那引以为傲的力量,却也因祸得福的进化演化出了群体智力网络,进而获得了魔法的造诣。变得脆弱的体质与魔法的崛起令他们想到了变化形态以伪装自己这一途,这便是你们所说的兔子精的最早的由来了...唉,想当年那也是能和猎犬们对着咬的凶兽,不想几千万年过后便被打磨成了这个样子,猎犬见到了估计会毫不留情的嘲笑吧...”克苏鲁也仿佛想到了什么,神情复杂。
“哥哥,听说有一位特别的病人啊!”
门再一次被推开,落清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木棉纪也连忙捂住嘴巴,后面跟着的姬塔小莎和小莹因为来不及停下撞在了一起。
“...真是的,这般冒失...”
落清笑着,揉了揉有些羞愧的木棉纪的脑袋,将众人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在了桌子上。“哥,这位是...”木棉纪依然满面好奇。
“...”
“...是这样...真是位可怜的小妹妹...”木棉纪说着,低下了头。“...想来古温迪葛和古月兔都曾经是能打遍星球无敌手的怪物,不想经过众多世代的打磨演化,他们的后代竟然会这般孱弱,而且...没想到她的身上竟会有这种病根。”哈斯塔把玩着幽幽发光的源石眉头微蹙。
“...唔!”
那女孩脸色小脸突然一变,呼吸有些急促,手也在不由自主的抓些什么,一旁的克雷斯托连忙握住女孩的手,“别怕,别怕,我在这呢!抓着我的手就什么也不用怕!”克雷斯托连忙安慰女孩。
“唔...唔...”
仿佛脑中的什么被激活了一般,少女费力的睁开了双眼,迷糊中,只见一个英俊男人的面容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虽然什么都不记得,可以看见男人温柔而坚毅的表情,自己就像迷途归家的羔羊一般,觉得什么都不用怕。
“没事了没事了...呼,你终于醒了。”克雷斯托看见少女张开双眼长舒了一口气。“...”少女没有说话,脸上身上却因潮热而汗流浃背。“是太热了吧?”克雷斯托连忙关切的问,毕竟是温迪葛血脉,喜欢寒冷,讨厌炎热也很正常。这样想着,克雷斯托便将局部的气温降低到比西伯利亚冻土稍高一点点的温度,而女孩也眯起眼睛,仿佛享受中的小兔子一般。
“啊,对了。”落清一边鼓捣着桌子上的药物一边说。“我之前就在想,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这孩子的适温谱更广一些,总不能一辈子都呆在那冻原上。而这孩子的体质又先天虚寒,我就弄了一些滋补阳气有养阴补血的药物,这样既不会破了她的至寒之躯,又能让她不那么依赖低温,要是能循序渐进的吃上一个月,我估计就能有效果了。”说着,落清将刚刚构思出可行思路并将其用小宇宙炼化而成的药膏分成了六瓶,每瓶每天服一小口即可,这样这六瓶药便可以服用半年,虽然落清说着一个月就可以,但又总怕效力不够,便想着更加巩固一番。“那真是太好了。”克雷斯托眼里放光。
“如何,好些了吗?”
轻抚着少女的脸蛋,克雷斯托的笑容里透露着关切。“...”睁开水灵灵的大眼睛打量着克雷斯托的脸庞一会儿,少女的口中终于轻轻的挤出了两个令所有人都有些瞠目结舌的字。
“...爹...爹...”
突如其来的大名令落清手中的药瓶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其他人皆怔在那里,两个外神也也瞪大了眼睛。再看克雷斯托,被少女的小手紧紧握住手掌心冷汗直冒,心头一紧:自己不过离少女近了一点,怎么就得了这么个大名?!
“唔...那个...我...”
克雷斯托面红耳赤急着转移视线,却闻少女啼声悲切,两滴晶莹的清泪滚落腮边,握着自己的小手愈发紧了。从小到大都没哄过孩子的克雷斯托一下子慌了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哪怕是自己的熟人好友——正视自己的好友面前,若是因这小丫头的啼哭而出丑,那自己可就真是社会性死亡了。
“好好...不哭,爹爹在这里,爹爹那也不去。咱们不哭了,好不好?”克雷斯托连忙哄着小公主,那小姑娘看克雷斯托不再闪躲,便眯起眼睛开心的笑起来,还亲切的蹭着克雷斯托的手掌。
“这...怕是脑袋受了伤,忘了此前吧...我也不是很懂,我只记得自己以前在漆黑的世界里哀嚎跌倒找不到出路,直到大章鱼叔叔把我从黑洞里带出来...我想,小妹妹应该和我一样吧,毕竟是冰山大哥一直在照顾小妹妹吧...”一旁的小莹若有所思。
“如果你说的冰山是我的话...”克雷斯托挠挠头发,“确实,落清一直在一旁忙活药物和手术,就算接触了小姑娘也是昏睡的时候,我一个粗人帮不上什么忙,就只能在一旁守着她了,这么说来...”
“哥,这是不是就像刚破壳的小鸡仔一样,看见谁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妈妈,然后就跟着走呢?”木棉纪寻思着,“如果是脑子伤了导致失忆的话,确实就跟刚破壳的小雏鸟一样,这比喻还真是莫名的恰当啊!”落清阴阳怪气的笑了笑。“恭喜你克雷斯托喜当爹了啊!咱们兄弟几个就没想到你个老实巴交的捷足先登了!”
“我tm...”克雷斯托哭笑不得,正欲争执却见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马上就要流出蛟珠,小脸皱在一起,嘴巴也嘟起来,不知为何,一向冷彻的克雷斯托一看见这场面某处的心头肉莫名就软了下来。“好好好,爹爹就在这,不怕了好不好。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我...”女孩使劲的皱眉头,可过了一会还是伤心的摇摇头。“这可怎么办...我是没什么墨水,哪会给人起名字?”克雷斯托直摇头。“要是名字的话,我们会起像天赐了春花了之类的名字,好养活。”落清想了想。“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叫你叶莲娜好了...想想这老大的欧罗巴和西伯利亚,上到贵族下到平民都可以叫这个名字...就像冻原上的小花小草一样,哪怕环境再恶劣生命再卑微,只要有阳光和水就能生根发芽,努力的迎风绽放!...你这一身银白于雪境里穿行,又是靠着星光的指引才找到你...不如小名就叫你霜星好了!”克雷斯托越说越激动,一拍大腿,真像给刚刚出生的女儿起名字的男人一样。
“...叶莲娜...霜星...”女孩小声咕哝着这几个字。“对!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克雷斯托的女儿了,你就叫叶莲娜,霜原星引的叶莲娜!”克雷斯托抓着女孩的手,“...好耶!...爹爹叫克雷斯托,我叫叶莲娜!”女孩终于绽放出如花的笑颜,屋子里的众人也欢呼起来。
...
...
晚餐的桌子上,落清伺候着给大家夹菜一如往常,小叶莲娜胃口很好,甚至还能喝些酒,只有克雷斯托看着满桌落清口中的家常菜胸中苦闷难言:这样的菜放在雅格斯村里估计都可以被称为国宴了。他当然知道落清一家是好心留他吃饭,可是看着食不果腹各自挣命的冻原小村,再看看灯火辉煌,阖家欢乐,吃喝玩乐皆不愁的南岛小镇,克雷斯托的眼泪便不自觉的化进了美酒中,连自己的悲伤与不甘都化进了欢快的气氛中。
“...永冻症...何止这小姑娘...雅格斯村,为了生计而奔走的猎人们,在西伯利亚上苦苦挣扎只为活下去的穷苦人家,乃至整个无边无际的西伯利亚,又有哪一个不是永冻症的受难者呢...明明是自己选择在那片永冻土上生活,可是到现在,自己竟然也会这般羡慕自己的战友兄弟们...呵,克雷斯托,凭你一人,又怎么医好这片大地上的冻疮呢...”
无言的悲戚回荡在克雷斯托的胸中,顶着火辣的眼泪,克雷斯托将清澈甘甜的美酒一饮而尽,而众人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每名温迪葛的古老血脉中,将会多出一个撕裂风雪怒号光明的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