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磕磕巴巴把今天受到的委屈向她倾诉完之后，她却只是推推眼镜，一双平静的眸子看向她，淡淡问道：
“所以呢？你想我怎么做？”
“我……”许慕语塞，她可以在那群诋毁她的人面前竖满尖刺，却不能在郑总面前理直气壮要求她给她出气。
可只求一份公道，让该得到惩罚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为什么这么难？
“你也不必想，我什么都没办法帮你做！”
没等许慕回上话，郑总就直接回绝，犹如一盆凉水，泼地许慕透心凉。
“许同学，我是开公司的，不是开法院的！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成年人的世界哪有绝对的黑白对错？”
“你跟他们之间，说白了只是同事之间的矛盾而已！我关心的，是你们能不能给我我想要的成果，而不是你们之间的情感问题！”
“假设我今天真的如你所愿，把他们全部开除了，我问你，他们的工作谁来接手？”
“开除他们之后，职位空缺，人事就要重新招聘，从发布招聘消息到面试再到最终确定，从新人入职到接手任务再到他们这样的熟悉度，你知道需要多少时间吗？”
“对我们决策层来说，时间就是金钱。你觉得哪个老板会浪费时间浪费金钱，只是为一个萍水相逢的你，出一口气？”
“许同学，不要太天真了，毫不客气地说，你的价值，远没有他们高！”
可怕吗？寒心吗？可这就是社会，这就是现实。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话太过无情，郑丽华缓了缓语气，温声安抚她。
“许慕，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身为女生，本就比男生要承受更多的非议。我工作到现在，受到的诋毁比你多得多得多……”
不知想到了什么，郑丽华眼神飘忽了一下，只是片刻便回了神。
“说再多的话都是虚的，你只有自身能力远超于他们，才能彻底打服他们。尊重，是自己挣来的，而不是靠别人施舍！”
“你可以一直揪着他们不放，可然后呢？往小了说，你这是得理不饶人，往大了说，你这是破坏公司内部团结。到时候，有理变没理，没人会帮你。”
这些道理许慕还是懂的，也是她之前顾忌着不想出面的原因，可既然站出来了，她就不会放弃捍卫自己的权利。
她下垂的手指握紧，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可公司里有一群这样的害群之马，不可怕吗？我的事情可以被压下去，然后呢？脓疮不挤破，就永远不会好！”
她以为，郑总会是嫉恶如仇的性子，可事实很显然，她赌错了。
郑总抬眼看她，叹口气幽幽道，“许慕，你知道每个公司都有的危机公关吗？你觉得事情发酵之后，被公司当做危机进行公关的，是他们，还是……你？”
“你可以维权，但那是一条很艰难很漫长的路，痛快是一时的，痛苦的后遗症却会源源不断。同为女人，我不建议你那么做。”
“到此为止吧，这也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