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所持之水晶,正是其中一块。
那就是——神焰水晶。
这些晶体,每一块都蕴藏着一位陨落神明的灵魂碎片、力量残渣、甚至——不完整的神格。
有的晶体如火焰般燃烧,蕴藏火神之怒;
有的如寒霜冻结,封印水神之哀;
有的通体透明,却微微发光,被认为是大气神的灵魂碎片所化;
甚至有一些晶体中传出低语、幻象、影像,带有“时空扰动”特性——这些晶体,即为神焰水晶中的“核心级碎片”,极为稀有,极度危险。
星落身为这个重叠不同时空,保留下来的火种拥有者,自然跟那些普通神明碎片不同,最终之战为了战胜诸神,时空法神制定了火种计划,而这个计划执行的时间自然不是当时诸神降临神力散逸的大魔法时代,而是诸神陨落的未来,而他也以一己之力,把诸神之躯留在了主物质位面,自曝身体内的时空之源,将神明的碎片带离了当时的时间点,让人类得以喘息千年,不然如果这些碎片还停留在散逸着神力的大魔法时代,这些神灵将很快复活,光明神也是无所畏惧,所以敢让诸神下来跟人类正面对战,但是他没想到出了时空法神这个变态,居然将破碎的神灵碎片带到了千年之后。
星落体内的神焰水晶并非纯粹的“神格之核”,而是时空法神,反抗神明的人类魔法师巅峰之人的灵魂残片,未成神明,却超越神明。
它本质是这位伟大的魔法师面对失败,将大部分力量保留了下来,并传送到了千年之后的未来,用时空的力量,将自己的灵魂炼制的的回溯器具,而如今,却落在了一个人类魔法师手中。
星落看到了一个数字1342,他不知道这数字代表着什么,但是这是神焰水晶上一直跳动的数字。
星落看完投影,久久不语。
他缓缓伸出手,触碰星盘中神焰水晶,那一刻,仿佛整个空间为之停顿。
一缕缕失真的回音,从时空深处传来:
“……你看到的,不是真相,是世界极力掩盖的回音……”
“……神明并非天生不可战胜……他们,只是曾赢了一场......一......场战争……”
“……你手中的,不只是力量……而是再次选择的机会……”
神焰水晶微微发光,隐隐出现裂痕,似有更深层的力量等待释放。
星落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只是一个逆抗神明的魔法师。
他已经接触到了一个失落时代的残响——魔法真正的高峰,正在从时空尘埃中苏醒。
而这一次,诸神将面对的,不是迷茫与盲信的人类,而是——记得曾被背叛、曾反抗、曾胜利过的人类意志。
星落在陨月堡得知这一切时,沉默良久。
星落来到墨的旁边,墨将手中最新汇总的情报卷轴递给他,低声道:“你还什么都没说,就已经成了他们的新信仰了。”
星落摇头,喃喃自语:
“我并不想成为信仰……但若我沉默,他们就会再次被神明的皮鞭驱赶。”
他知道,信仰的崩塌不是他造成的,而是神明自己过度滥用权力、不尊重人类意志的后果。
他不过是那个点燃火焰的人。
而那第一道火光,从诺维安开始,已经烧进了神殿的地基。
星落未言即信,反成信仰。
星落没有布道者,也没有传教士;没有让人建立雕像,更没有神殿。他甚至从未高喊过什么“救世”之名,从不鼓励跪拜、祭祀、宣誓。他只是一个魔法师,一个在血与火中逆抗神明的凡人。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击败光明教廷先锋军之后,他的名字,开始被传唱。
不是在宫廷,不是在神殿,而是在街巷、酒馆、铁匠铺、集市上。吟游诗人们以他的战斗为题,将他的胜利演绎成史诗般的篇章。他们称他为:
“焚神之主。”
一个简单却震撼的称谓。意指——他是那个用凡人之身,点燃反神烈焰的人。
他们说,在苍茫平原之上,他独自一人赐神焰于五百人,以凡人之躯成为焚神之军。
他们说,在烈火与圣光交锋的刹那,是星落一人不退,令光明神军后撤十里。
他们说,他不是神明,而是“燃烧的人类意志。”
最初,人们只是听听。但随着光明教廷信仰的动摇,星落的故事逐渐成为了某种“情绪的寄托”。一种来自人类最底层的、最真实的渴望:
——我们不想再被神控制。
——我们也能胜过神明。
酒馆中,一位红脸老铁匠站在凳子上,举杯高喊:
“吾不跪神只,不求恩典,惟以意志为剑,烈火为心!”
他一饮而尽,全场沸腾。
这是最早的一批“反神祷词”,并非出自法典、卷轴或学者之手,而是民间最朴素的力量:诗人与铁匠、士兵与寡妇的嘴中。
后来,这句话被不断传抄,传遍整个北境。
完整版本如下:
“吾不跪神只,不求恩典,惟以意志为剑,烈火为心。星落燃吾志,吾将为人而上。”
在奥克兰港口,一群搬运工人在工作前齐声念诵此言,据说能驱寒提神;
在东部的流浪剧团中,这段祷词被当作开场白;
在一个流亡贵族的遗书中,这段话被用作遗愿:“我死后不葬于神殿,只愿星火埋我。”
它已不再是诗句,而是反神觉醒的火种。
更令光明教廷震惊的是,随着这些“祷词”的传播,他们的神术,开始出现失效。
在教廷档案中,这类区域被称为“星火之地”。
在星火之地,低阶神术失效率高达30%。比如:
圣言治愈术释放失败,患者反而呕血;
洁净之光只能照亮数尺,甚至变成火红色;
神使冥想无法连接神域,有人甚至梦见星落挥手挡下光明神剑。
而更严重的是:
那些信仰意志不坚定的祭司,在试图释放神术时,竟被神力反噬。有的耳鸣,有的失明,有的当场昏厥。
神术,竟对“思考”的人有害。
消息被严格封锁,但很快泄露。各地圣职者人心惶惶,甚至有祭司选择自行沉默、暂停仪式,以防“想到星落”引发神罚。
“我们不再是神的传声筒,而像是被牵线的傀儡。”某位祭司偷偷写道,“一旦动摇,神术就报复我们。这真的是光明吗?”
星落对此,始终保持沉默。他并不愿看到新的信仰诞生,哪怕那是以他为中心的。
“我不是神,也不该被当神。”他在一次私下会议中低声说。
可一位深居简出的神秘学者,却在此时带来一个惊人的解释:
“这不是‘信徒创造神’,而是概念神性的诞生。”
“当成千上万的人,将‘拒绝神明’、‘自我燃烧’的理念凝聚为一个信仰,他们不再需要神赐奇迹——他们自己成为了奇迹的一部分。”
“而你,星落,你成了这个信仰概念的‘锚’。”
信仰,不再源自恐惧和崇拜,而是源自觉醒和意志。
当神明被剥去神性,只剩下压迫;而一个凡人以神焰为心,却点燃了人的灵魂。那——谁才值得信?
这场火焰,不是从神殿点燃,而是从街头小巷燃起。
在一座废弃矿井,矿工兄弟用星落的祷词为死去同伴送葬;
在流亡者的帐篷,一位盲眼少女为众人讲述“星落退圣军”的传说;
在一个快被忘记的村庄,老人将自家破庙改建为“思星堂”,墙上写着:
“神不守我们,是人自己守住了希望。”
越来越多的人,不再在神像前跪下,而是点起蜡烛,面对落神帝国的方向,星落的方向,低声说道: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