蠹星,繁神之环,也就是瑟普斯·塔克丽塔环形巢,七位繁育令使的巢围绕着中间巨木上的丝制巢穴而建立,这是繁育星神和祂孩子们的家。

而药师正和虫母并肩坐着看面前光屏中的开拓小分队,而纳撒尼尔和辛格瑞达两人正无比用心的给药师梳理长发。

而一只迷你版的大眼萌小蝎子随着辛格瑞达的动作晕头转脑的从祂衣襟里掉了出来,在地上摔的七荤八素。

小蝎子原本睡的正香,虽然摔在格外柔软的丝帛上并不会对它有什么伤害,但是它困啊,小蝎子下意识的往前爬去,而药师刚好回过头来。

“诶呀,”药师将手伸到小蝎子面前,看困的呆懵懵的小不点循着丰饶的气息蹭到祂手心安睡,“这孩子真可爱,这么小只,是族群里的新生儿吗?”

随着高度升高,即使药师的动作很平缓,但祂手心中的小蝎子还是瞬间清醒过来,然后它看着面前的药师和虫母,唧的一声给自己憋出了一个荷包蛋眼。

左右转了转,没看到辛格瑞达大人,小蝎子有点害怕,但是面前这两位一位身上带着温和而柔软的暖香,而另一位身上的草木气息也很熟悉。

好香哦,蝎喜欢!

“嘻嘻,这小东西的话,”辛格瑞达探过头,金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骄傲,“它已经快成年了,毕竟它们只有十年可活。”

“是短生的孩子们呢,”虫母也将手伸到小蝎子面前,看着嗅了嗅就贴过来的小家伙,祂脸上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种群数量如何?”

“纳纳,嘻嘻,快算,一千个一亿是多少?”

辛格瑞达往纳撒尼尔身上一靠,熟练的提出一道简单的数学题帮自己的双生哥哥练习动脑能力。

纳撒尼尔果不其然的大脑死机了,光是想着怎么给药师又长长了许多的头发编花样就够祂动脑子的了,其余的脑力也就够祂算个一加一。

虫母笑着把已经蚊香眼的纳撒尼尔搂进怀里揉了揉脑袋,药师则是用树藤把又在使坏的辛格瑞达托到自己身边抱住。

而祂们面前的光屏上刚好展现出无名客们在蜜狱的带领下遇到祸弩的场面,辛格瑞达的眼中瞬间没了笑意,但脸上还是笑嘻嘻的贴着药师要祂亲亲自己。

药师只能感知到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孩子情绪上好像有些变化,但具体是什么样的祂根本无从猜测。

在安抚的亲了一下不停撒娇的辛格瑞达后,药师转头看向虫母:“辛格怎么好像看起来不太高兴了?”

“大抵上是因为屏幕里这孩子吧,”虫母把祸弩指给药师看,黑色的大蝎子正愤怒的用尾勾轰击地面,溅起一地碎石土壤,“已近万年,她还是未能得到解脱。”

药师看得直皱眉,蠹星群虫们的年龄因各自的种族而有所不同,但祂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存在。

“除了蠹星背面那些临风沐雪的部分长生族群之外,她已经是蠹星正面仅剩的无法从当初险些被灭族的恐惧中挣脱出来的孩子了。”

虫母这句话说的很慢,虽然时过境迁,蠹星的景色也已经天翻地覆,熟悉的事物褪去,已经很难再让祂想起曾经的虫乡是什么样的地方。

那群入侵者的血肉已经被磁场压碎成漫天的血雨肉泥,深埋于蠹星的地下,滋养着蠹星的命脉。

而祂的诅咒已经顺着入侵者们的血脉,从根源上死灭了所有仇敌的血脉,他们的基因永远不会得到传承。

他们的故事也只会与污泥浊水混在一起,永远都会被人弃如敝履。

眼看药师皱眉,辛格瑞达顿觉不妙,药师实在是太善良了,但祸弩可不是个值得赐福的存在。

更何况祂已经给了祸弩解脱的机会,是祸弩自己抓不住,想不明白,也笑不出来,所以祂就只能任由她这样扭曲的活着。

药师的目光已经染上怜悯,但祸弩的心中并没有神的概念,药师也不会在他人未曾祈求什么的情况下贸然赐福。

要是用辛格瑞达自己的话来说,蠹星上,甚至是蠹星外,所有虫族都是祂的同族,如果辛格瑞达放过祸弩,祂又该如何跟那些失去生命的无辜同族交代呢?

“嘻嘻,药师~父亲~我这可不是在折磨她,”辛格瑞达钻到两位星神中间,缠上二者的手臂撒娇式的蹭了蹭,“我这是慈怀,是拯救,她得靠自己笑出来啊,这样她才能得到真正的救赎。”

纳撒尼尔已经从大脑宕机的状态缓了过来,祂也顺势点点头,不管怎么样,辛格说的总是对的。

众人沉默半晌,药师掌心中的小蝎子突然唧了一声,辛格瑞达瞬间瞪大了双眼:“哇,看我听到了什么?你们,要原谅她!?

嘻嘻,那可不行,你们的祖辈都死在她手中,被她吃的渣都不剩,所以,你们得恨她,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唧……?”

小蝎子不理解的抬起脑袋,它能感知到辛格瑞达并没有太生气,但它就是心虚的螯肢都软趴趴的,一点都不敢跟把它养大的人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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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格瑞达可不管小蝎子在想啥,祂伸手从药师手里拎起小蝎子放在自己衣领里,嘴里继续满不在乎的说着祸弩的事:

“至于她的怨恨,嘻嘻,她恐怕都不知道自己该恨谁吧,那恨我就好啦,反正我不在乎。”

祂忽然转向光屏,祸弩正嘶吼着撕扯自己的伤口,然后不出意外的被蜜狱狠狠的打晕过去,而无名客们略显无语的站在一旁,最后还是选择上前帮忙。

啊,星核小先生会怎么做呢?

那位善良的小粉毛会提议让祸弩见见父亲吗?

诶呦,这是什么话啊,她求我我也不会同意的,我才不会让她见到父亲呢,嘻嘻,她是罪人,没这个资格。

啊,我好像也是罪人啊……

虫母认真听着辛格瑞达心里的声音,这孩子还是如此敏感,又是如此聪慧。

祂怎么会想不明白,在面对诸多的苦难后,能笑出来对任何人来说都不能算是一件简单的事呢。

为什么,要在心里称呼自己为罪人呢?

“我可不想她就让她这么死了。”

辛格瑞达突然站起身绕着光屏中昏迷的祸弩转着圈的跳舞,祂脸上带着‘面具’般的笑容,脚下精准的演绎着欢愉的舞步。

“祸弩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恐怕就算是死了她脸上也得是一副茫然又困惑的样子吧,这可不行。

嘻嘻,她得活着,活到自己有一天能够清醒的死去,这是多么有意思的一件事啊。”

这样,我也许就能预见自己的结局了,对吗?阿哈?

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