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宛清眼中闪过心虚和不敢置信,他是如何知晓的,这些事她们做得很隐蔽,而且掖庭令那边也决不会出卖孟家。
莫非他是听信云熙悦的话,所以在这里试探她。
想着她定了定神色,尽量不让自己露出破绽,目前她必须稳住,她没有忘记自己今天来找他的目的。
于是她换上一抹温柔笑意:“弈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我一个闺阁女子,怎么会认识掖庭令那些人呢。弈哥哥,你要相信我,这几天你不在,我可担心了。”
“担心?”楚弃冷冷侧目,嗤笑一声:“担心我真的取消婚事?”
“难道不是吗?”闻言,孟宛清忍不住露出了骨子里蛮横的一面,委屈的质问道:“你这几天一直和云熙悦纠缠不清,甚至为了她还要退了我们的婚事,难道我孟家大小姐的身份还不如一个孤女!”
“呵,你用孟家来压我?”楚弈眸子危险的眯起,语气明显已有了怒意。
“弈哥哥,我没有……”察觉到失态,孟宛清忙换上讨好的语气,小心翼翼的委屈道:“我知道错了,是我任性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楚弈闻言,眼底浮现出一抹厌恶。
他蓦地一声冷笑,双目讽刺,一把掐住孟宛清的脖子,整个人如冰刃一般直刺向孟宛清。
“你们做的那些事还要我明说吗?孟宛清,你好样的!竟将本世子当傻子耍!呵,看来你还不太了解本世子的为人和手段,若不想死,最好收起你的那些腌臜心思!”
孟宛清被他狠厉的表情吓到,看到他毫不留情的甩袖而去,心堵得慌。
她抬起阴森的眸子,狠狠的冷笑一声,不想成婚么?
呵,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弈哥哥,你如此为云熙悦那个贱人抱不平,难道我堂哥真的是你们杀的。如果真是这样,这笔账必须算在云熙悦头上!
楚弈回到楚府后,尽忠职守的云驰向他禀报道:“小姐回来后见了楚二夫人,还有萧夫人。孟家向圣上透露了小姐与您的行踪,圣上很生气,施压萧家让萧公子迎娶小姐。”
楚弈眼神阴郁,漆黑如墨,仿若能吞噬掉一切。
他冷声吩咐道:“从赤焰军中挑出两名精卫过去,务必保护好她。”
“是。”云驰领命,心中却暗自腹诽,主子这是对人家云小姐上心了,舍不得把人家推给那个萧子喻了。
仿若知道他的想法,楚弈抬眸,警告的盯着他,吓得他一个激灵,旋身便退了出去。
夜晚,楚弈从书房走出来,刚进屋就察觉到屋里多了一抹气息。
床榻上纱帘浮动,隐隐约约有个人影。
楚弈皱眉,缓缓上前挑开纱帐,便看到孟宛清衣着单薄,一张芙蓉面娇滴滴的看着他,声音魅惑诱人。
“弈哥哥……”
楚弈不为所动,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冷嗤道:“不知廉耻。将她丢出去!”
他话音刚落,屋中出现一名暗卫,毫不犹豫的捉起孟宛清丢了出去。
孟宛清本是怀着一颗娇羞雀跃的心而来的,她不相信楚弈对她没有丝毫感情,明明这么多年了,他是喜欢她的不是吗?
可被无情丢出来的那一刻,她再也维持不了脸上那甜美的娇笑,只余杀气。
“楚弈!你这个混蛋!”
屋内,楚弈冷着一张脸吩咐下人换了一床被褥:“以后再乱放人进来,你们就不必留在这里了。”
此话一出,暗卫们心里齐齐一悚,他们明白这是主子在警告,可是以前这女人经常过来,主子也没说什么呀。
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熙悦坐在自己房中看医书,许久不见的小雪狐又出现了。
这小东西蹭在她脚边咬着她的裙摆发出吱吱的叫唤声。
熙悦放下书蹲下将它抱起来,它才停止叫唤,伸着小爪爪,睁着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看着她。
抚抚它的白毛毛,熙悦轻轻一笑,竟发现小家伙的脖子上绑着一张纸条,她拆开纸条便看见写着一首词。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夜色如绸香漫溢,魂牵梦绕念卿容。”
最让她脸红的是在这首下面竟还标了一句“想你想得难以入眠”。
这人当真是无耻!
红着脸把小雪狐放下,熙悦决定把这小东西退回去,因为这小东西的主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想丢下小雪狐,可那小东西却不干了,跟它的主子一样难缠,只见它用小嘴咬住她的裙脚,死活不离开,那表情委屈巴巴的,直瞅得她泄了气。
不走就不走吧,她也懒得再管它。
次日,太子府,楚弈与赵焌倏伙同几个下属正在议事,疾风进来禀报孟家来人要见太子。
孟家?楚弈唇角勾起一抹玩味,果然是按捺不住了。
他向赵焌倏使了个眼色,只见对面的人立马苦下了脸。
“喂,老兄,不是吧?或许人家是来找你的呢?”
话落便迎上了楚弈犀利的目光,于是他只好叹了一口气,认劳认命的走了出去。
来人正是孟太傅门下大弟子孟长远,他与赵焌倏相互恭维了一番,便在客厅坐下来。
只是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都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在朝堂上都是老奸巨猾的人了,两人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比起耐性,赵焌倏略胜一筹,因为他特殊的身份,已经把他练就成了一张笑面虎。
一只笑面虎与狼打交道,谁更胜一筹很难说。
良久,终是孟长远先开了口。
“太子殿下与楚世子交情非浅,不知太子殿下可知楚世子对孟家这桩婚事有何想法?”
赵焌倏心中冷冷一笑,这孟家果然没一个省油的灯,想知道楚弈的想法,却不直接去问楚弈,跑到他这里来旁敲侧鼓的打听。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在这儿跟他玩什么聊斋。
“孟大人何不直接去问楚世子,倒跑到本宫面前来打探……孟大人是觉得本宫可以压制住楚世子的想法,还是觉得楚世子会事无巨细的向本宫禀报?”
一听这话,孟长远心中咯噔一下,忙向赵焌倏赔礼道:“殿下言重了,微臣别别他意,只是小师妹最近时常为与世子的婚事忧虑,所以臣才冒昧问一下,望殿下恕罪。”
他这边吓得不轻,赵焌倏却笑了起来,与刚才的冷厉判若两人:“孟大人不必惊慌,本宫只是随口而论,你也知道楚世子的为人,他那脾气不是你我能够干预的。”
“是是,殿下说的是。”事到如今,孟长远只有一个劲陪笑。
原本他是奉太傅之命,前来探探口风,谁不知道这太子殿下与楚世子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从太子殿下口中套出来的话,几乎与楚世子的差不多。与其说这太子殿下高高在上,还不如说他就像是楚弈身边的一条忠犬。
在他看来,这东宫储君还不如给楚弈当算了,这赵焌倏就是个被楚弈架空的空壳子罢了。
孟长远心里面暗戳戳的,这太子殿下简直就是一个废物,中看不中用,还在这里摆什么谱?
虽然这么想,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一脸的恭维。
赵焌倏也不管他想什么,直接开口撵人:“好了,孟大人既然无事了,这时辰也不早了,孟大人早些回去歇着吧。”
孟长远点头称是:“冒昧打扰,还望太子殿下恕罪,下官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