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堂,一股森冷的气息弥漫开来,两排黑衣卫一身肃杀之气,中间跪着被押送过来的掖庭狱所有人员。
身为掖庭令的官员战战兢兢的跪着,看着高位上犹如帝王般的男人,额角冷汗直冒。
今日他好好的休沐在家中,不知什么原因就被人给捉了过来。
他心惊胆战的望了一眼高位上的人,只见那位面罩寒霜,竟是楚国公家的那位世子爷。
此时高高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那么一点,吓死他了,他还以为是宫里的哪位贵人,吓得腿软。
要知道他身在这个职位上,趁着职位之便可没少捞些油水,如果被上位者知道,还不得扒了他一层皮。
楚弈高坐在位上,深邃的眸光紧紧的盯着下首的人,眼睛赤红,全身被寒冰笼罩。
此时此刻他的心口揪疼得厉害,像是有一把匕首插在他心口,翻来覆去的绞着。
他一心想护着的人,曾被人那般伤害,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受过那般不堪的折磨,让他现在连见她一面都不敢。
而他的怒,今天必须有人来承担!
他心口的痛,也必须有人承受,他要他们比他痛上千百倍!
这些该死的人,这三年背着他干的这一件件一桩桩,今日就是剥了他们的皮也难消他心头之恨。
比起他们折磨熙悦的那些手段,他恨不得将这些人撕碎,剁了喂狗。
想起那么娇弱的一个小人儿,曾在这些毒辣之人手底下讨生活,那女囚的话又浮上他心头,他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仿佛要将人焚烧殆尽。
目光阴冷的盯着跪在下首的这些人,他身上戾气扩散至每个角落,浑身带着嗜血的狠意,让人心惊胆战,有些喘不过气来。
片刻,他的心腹疾风和云驰一起走了进来,一人手里提着一个人,这两人正是那牢头与禁卫军副统领杨莽。
两人一脚将人踹到楚弈面前,然后疾风上前俯在楚弈耳边低语了几句,楚弈听得脸色暗沉,额角青筋暴起。
“好大狗胆!”他厉声大喝着站起身,气怒交织之下,竟喷出了一口血。
“主子!”云驰与疾风见状大惊,主子这是……透发了血契,万万不可啊!
两心腹一脸担心上前,却被楚弈抬手挥开。
他一个闪身便来到杨莽面前,一手狠狠掐住杨莽的脖子,从未有过的暴虐在心中滋长,眼底一片阴鸷。
他怎么敢!他们怎么敢的!
原来这就是那个小女人三年来的生活,每天饱受着这样的折磨,日复一日,在那种恐惧的威胁下,备受欺凌。
恐吓,威胁,鞭打,关水牢,甚至还要担心被人侵犯……
谁给他们的胆子敢那样对她的?!
当年出了那件事,他想起多年前曾答应过她的父亲,无论如何都要护她一生周全。
那时伤害皇室公主,被孟贵妃逮到把柄,孟家会趁此除去她,为了护下她,他觉得只有将她送入掖庭狱才能保下她的命。
可就算她是戴罪之身,她也是皇室亲封的郡主,皇上并未剥夺她的封号,他们怎敢如此对她!
镇国将军一家满门忠烈,这帮该死的狗东西,竟然敢……
他们竟然敢!
他的嘱咐,还有楚二夫人在暗中的打点,竟还是让他们钻了空子,如此折辱她,这帮阳奉阴违的东西,真是该死啊!
杨莽早就被吓坏了,不明白他是哪里惹到了这尊煞神,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认识到自己犯下的错,就被楚弈生生的一把掐断了脖子,两眼一翻归了西。
一旁的牢头和掖庭令被这一幕吓得当场尿了裤子,刚才他们还侥幸,还好来的是这位世子爷,不是宫里的贵人。
可如今摆在面前的是,这位世子爷就像一头嗜血的野兽,只在片刻的功夫,眼也不眨的便杀了朝中正三品的官员。
这人可是禁卫军副统领呀,堂堂的朝廷命官,还是有品衔的,他竟想杀便杀了?
两人害怕了,吓得魂不守舍,一个劲儿的向楚弈磕头求饶。
楚弈直接一脚将掖庭令踢飞出去,然后抽出腰间软剑,赤红着双眼瞪向吓得往后退的牢头:“说!还有谁!你们还把她送去伺候过谁?说!”
掖庭令被踹趴在地上吐血不止,这下他终于明白了,这尊煞神是为了云熙悦来的,可上面的人不是说云熙悦只是一介孤女吗,就算折磨死也没人会为她讨公道。
如今不但有人来了,还是这样一位狠戾的弑神。
要命啊!
而那个牢头看着面前寒光闪闪的软剑,吓得面色惨白:“没,没有了……是,是杨副统领看中了云小姐,云小姐抵死不从……我,我们怕闹出人命,就没有再为难云小姐……”
凡是被关进这里的人,都是一些达官贵人家的女眷,犯了错被送进这里来接受惩罚和教改。如果弄出了人命,也不是他们担当得起的。
只是牢头没想到,现在楚弈的怒火更是他担当不起的,只见剑光划过,几剑下去,堂中血肉纷飞,血红一片,惨不忍睹。
牢头瞬间死无全尸,楚弈眼中布满血腥:“扔出去,喂狗。”
是他错了,终是他错了……
想到她那般明媚如阳光的女子,定是珍惜生命的,是怎样迫不得已的苦,才会让她活不下去。
想到这里,他心如刀绞,曾经那么充满阳光的一个少女,竟然想到了自尽。
那时的她该是有多么的绝望!
而这三年里,他竟没有去看过她一次,哪怕他就去那么一次,是不是就不会让她受那么多的苦了。
为什么那时他那么冷漠,就因为那时讨厌她,被她缠烦了,才会错过了她这三年来如炼狱般的生活,才会让她心如死灰。
他现在满心的懊悔,每一根骨头都痛,对她除了的愧疚以外,还有那感同身受的锥心刺骨之痛。
是他欠了她,许多……
楚弈又走到掖庭令身边,抬脚踩在他背上,一个用力,只听咔嚓一声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凄烈的惨叫和求饶。
“世子爷饶,饶命,下官是孟,孟贵妃的人……”
孟家?楚弈一把将断了几根肋骨的人提起来,阴鸷面容罩上一层寒霜。
“这件事孟家也有参与?还是说你们这般对她都是孟家指使的?”
掖庭令慌忙点头称是,如今为了不被活活踩死,他不得不供出孟家。
“是孟贵妃让小人好好给云小姐一些教训,说是随便怎么玩都行,只要留有一口气在。”
楚弈闻言,怒极反笑,随便怎么玩都行?
呵呵呵,好啊,好一个孟家!好一个孟贵妃!
既然如此,那孤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楚弈阴冷的目光看向地上如蛆虫般蠕动的人渣,心中阴暗的一面疯狂滋长,如嗜血的野兽一般,仿佛一口就会将人吞噬。
“孤养的雪鹰许久没有闻过肉味了,将他的肉一片片割下来,赏给孤的雪鹰,它一定会喜欢的。”
雪鹰是楚弈饲养的一只雄鹰,食肉猛禽,凶狠嗜血,只认楚弈一个主子。
云驰听令,挥手招来黑衣卫,将这些人提了出去。
楚弈心中刺痛,眼前又是一黑,一口血又喷了出来,握紧的双拳手背上青筋一根根凸起,狰狞可怕。
疾风从未见过主子如此失控,吓得赶紧就要去传许神医,却被楚弈抬手制止。
只是他刚走两步,便一头栽倒,疾风吓坏了,莫不是引发了主子体内的血契……
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