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安苦笑一声,心下委屈。

离家出走?

若非被人赶出来,他哪里舍得离开长乐?

又怎会有这许多波折?

不过他并未辩驳。

牵着沈长乐的手,颔首应下。

“是,是我不对。”

低眸看着她晶莹清澈的眼睛,与之十指相扣。

沈长乐仰首看他,心尖一动。

忍不住回握,拉着他的手。

盈盈笑着,抱住他的胳膊。

直叫牛大爷出声抗议。

“哎呀,你们俩可别在我跟前亲热了啊,老头子我岁数大了,可受不了这个!”

闻言,沈长乐羞怯地低下了头。

江辞安却心情大好,大手一挥。

“走吧,牛大爷,我请您吃点东西再回去。”

“嗐,行吧,就当是你赔我眼睛疼的补偿费了!我知道那条街上有晚市,咱去那儿吃,又便宜味道又好。”

江辞安低首询问了下沈长乐的意思。

原本还怕她吃不好民间小吃。

没想到沈长乐兴致却很高昂。

“晚市?卖什么的都有吗?”

活了两世,她还没去逛过真正的集市。

很是期待!

“有啊!什么胭脂水粉,稀罕小吃,啥都有!吃完饭,你们正好可以去溜达溜达!”

“那……不耽误您休息吗?”

牛大爷确实想早点回去。

但一看沈长乐对晚市这么感兴趣,一说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心下也不由变得柔软了。

便很大方地表示:

“再着急也不差这一会儿,待会儿回去时候,咱走快点就行了呗。”

“那,多谢牛大爷。”

沈长乐礼貌地欠了欠身。

更叫牛大爷喜笑颜开,赞不绝口。

“哎呀亲娘啊,您看看这小江媳妇这仪态,这规矩,都赶上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了!

小江啊,你夺有福气啊!可不兴再动不动就和小媳妇闹别扭了啊!不然我都看不下去了!”

别人夸赞沈长乐的时候。

江辞安也掩不住的得意。

眼底闪烁着骄傲,就像被批评的人不是他似的,应得欢快。

“牛大爷说的是,长乐很好。”

江辞安看着沈长乐娇俏的小脸,喜爱毫不掩饰。

叫沈长乐羞得一个劲儿扯他的衣袖。

又被他开朗地抓住了小手。

“走吧。”

几人在小摊上吃了碗热汤面,牛大爷就去看车了。

嘱咐他们不用着急,可以慢慢逛。

沈长乐谢过。

跟着江辞安,一个小摊一个小摊地逛过去。

全程,江辞安都紧紧拉着她的手。

不时抬手护一护她的肩,揽一揽她的腰。

担心他的小公主会被人冲撞。

一刻也不敢松懈。

在江辞安的保护下,沈长乐逛得很开心。

买了米面油和菜,还给他买了两身衣服。

江辞安全程都笑而不语。

满眼宠溺地看着她在他身上比来比去。

问他穿起来舒不舒服,尺寸合不合适……

他也只是带着笑意轻嗯一声。

沈长乐以为他是身上有伤,逛得累了。

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

却不知……

在他心里……

能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就已是莫大的幸福了!

因为爱上的人是她……

所以简简单单的夫妻生活,在他这里,也如梦幻般遥不可及。

故而,他格外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这是他二十年来,最幸福美好的时光了……

沈长乐买好了东西,拉着他回转。

坐在牛车上,摆弄着买来的衣服。

牛大爷呵呵一笑,甩着鞭子问道:

“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啊?买了点啥啊?”

沈长乐掂着新买的衣袍,又在他身上比来比去。

“给辞安买了两套衣服,可是看上去……感觉肩有点窄,回去还要再改一改。”

牛大爷笑着,善意的调侃:

“哎呀,小江啊,你看你媳妇对你多好,还给你买衣服!干农活的庄稼汉穿啥不行啊?”

江辞安笑笑不语。

眼睛一直没离开沈长乐。

沈长乐却不看他的眼睛。

与牛大爷闲聊。

“要干活呢,衣服还是得穿得舒服点才行,尤其是鞋子。今天还是匆忙了些,不然应该裁些舒服的料子,回去自己缝制。”

江辞安看着她专注地摆弄着衣服,研究怎么改制。

不由低笑出声。

牵过她的小手,将她拉进怀里。

“不必那么麻烦。”

他还记得她在山寨里自己缝裙子,一条裙子就缝了两天。

他不想她太累。

“成衣就够了。”

又环着她的腰,托起她的手。

将他母亲的玉镯从怀里拿出来,套在了她纤细的手腕上。

在她耳边轻声。

“这次,不许再弄丢了。”

沈长乐看着失而复得的玉镯,就像看见了重归于好的二人。

将玉镯珍惜地抱在了怀里。

重重点头。

“嗯,我记得了,一定不会再弄丢了!”

被她郑重其事的样子可爱到。

江辞安爱怜地亲亲她的发顶。

转手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枚簪子,插进她的发髻。

叫沈长乐惊异。

“诶?簪子!你什么时候买的?”

“刚刚。”

刚刚?

可他不是一直在她身边吗?

她疑惑地眨着大眼睛,将银簪拿在手里翻看。

“哇,江辞安,好看的!”

又叫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素银簪子而已。”

她惯会哄他。

素银的簪子,连雕花装饰都没有。

怕是她宫里的丫鬟都不屑佩戴吧!

她却这般惊喜……

“素银簪子怎么了呀,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傻丫头……

怎么这么傻啊!

跑这么远,来陪他过苦日子……

他何德何能,叫她这般偏爱?

爱怜地将她藏在怀里。

握着她的小手,帮她抵御寒风。

“冷不冷?”

沈长乐摇了摇头。

说起冷暖,她又想起家里四处漏风的茅屋。

在他怀里,抬首看他。

“不知道镇上有没有打家具的,可以补一补窗子,再……”

说到这里,她红了小脸,噤了声。

江辞安挑了下眉,追问:

“再……什么?”

她捂着小脸,有意压低了声音。

“再打一张大一点的床……”

可尽管已经控制了音量。

前边支着耳朵的牛大爷还是听见了,还插话道:

“有啊,我侄子就能打家具,床啊,桌子啊,都能打!你在他那做,不用你自己去取,我给你送上门!”

沈长乐看他又听见了。

羞得小脸更红了。

深深埋下了脑袋。

江辞安见状,笑着拉开她捂脸的手。

将羞怯的人,扣着后脑按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