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记顾小南的少女时光 >  第十二章 先来后到

高考逼近,成绩问题自然是最大的问题。

高三下学期开学不久,接连好几天王蓝田都不在状态,最大的改变就是教室突然安静了许多,反倒让人不适应起来。

晚自习前的时间,顾小南吃完饭央着她去操场溜达一会,他们下了楼刚到操场,就迎面撞上了刚要回教室的林东明。

“嘿,魂丢了啊?”顾小南打趣。

“没有啊,你们干嘛去?”

“去操场走走,班里闷死了,一起啊?”王蓝田用脑袋指向操场的方向。

“对啊,一起去啊,帮你找找魂”,顾小南也附和。

“帮你们找魂还差不多”,林东明并不相让,明明是她们走路都不看人,想来走走也不错,催促道:“走吧,赶快去找啊”。

还没走到操场,顾小南才想起来,“糟了,我卷子落宿舍了,明天要交的,你们逛吧,我还一个字没写呢!”说完不等他俩反应过来,事关自己的时候她从没这么机灵,就丢下两个人就往宿舍方向走了,转过食堂的楼角,宿舍楼前面的花坛上,等待其实挺漫长的。

四百米的跑道一圈一圈走下来可以走到天荒地老,最起码身体力行的情况下可以走到双腿发软。就在王蓝田和林东明第四次路过看台的时候。刚好两声晚自习上课电铃响起,明明什么也没粘上,林东明却拍了两遍裤腿,:“上课了,我先回去了”。

踩着铃声刚到操场,顾小南就看到王蓝田重重一脚踢飞了草皮上的一块小石块,又故作轻松地伸了个懒腰似乎是表达自己并不算烦恼,她看着心理隐隐觉得奇怪也不便多问。

看向远去背影的眼神王蓝田回过神来,落寞又安静,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喜欢在心里还能保留一份想象,最起码那是一件甜蜜的事,一旦说出口往往就变成了一份在他看来不值一文的东西,连想象都会变苍白。

少年的心血来潮好像浮在水面的几朵游萍,起先不觉得,春风一夜荡漾,只需稍稍推波助澜,便兴了满满一池,原本毫无察觉只消一夜便在按捺不住了。没有点流言蜚语的少男少女应该比较难找到存在感吧,没有人认真的打破,一边享受一边拒绝承认。

大概是因为两个人在操场的单独“约会”,孟远志有事拿出来说事,大约是为了避嫌也是察觉出什么,林东明一口咬定是孟远志喜欢王蓝田,要不然不会张口闭口都她,分明是吃醋了。孟远志也调转矛头指向顾小南,空穴来不来风从来没人深究,大家只看结果。

原本不过是相互打趣的话就这么四散开来不知道哪天开始流言悄悄刮起,不知道哪天又悄悄散去,清醒的人保持了理智,糊涂的人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总有人说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就是最好的,珍惜当下这件事情做起来也并不简单,私心觉得这话未必全对,但是很多活生生的例子却像滚动的车轮一样来回反复验证。

王蓝田刚喜欢林东明那会,喜欢的那样从从容容,直到放下的也是一样落落大方。想不出为什么那样豁达的性子,跟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无理取闹、纠缠不清……这样的贬义词扯不上半毛钱关系,可能人和人之间相互吸引的并不是优点吧。

不知道谁走漏的风声,八卦消息总是越传越扯淡,王蓝田喜欢林东明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不过那时候主动如林月华的女生并不多见,以讹传讹之后居然变成了孟远志正在追王蓝田,这时候有理也说不清了。

一次课间操结束后两人恰好一同回的教室,回到座位后孟远志和林东明一直在教室后面打打闹闹,直到林东明处于下风,大叫一声“王蓝田”。王蓝田回过头的时候,目光正好碰上孟远志抬起的脸。

“孟远志找你有事”

她瞬间明白林东明的玩笑之举,并没有作声,脸刷得红到耳后,粉嘟嘟的像个刚摘下来的桃子,又嗔又怒匆忙回过头去不再理会。

孟远志一下失了神,没注意林东明一个使劲将他的手扣在身后,只觉得不好意思,慌乱的说了句:“别闹了……别听他瞎说”。很多时候喜欢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不知道是出于偶然还是蓄意人为,他们居然念了同一所大学,异地故交又加上日久生情,不知道哪天开始孟远志反应过来真的喜欢上王蓝田的时候,王蓝田早已洒脱放下另一个人悄悄地接受了他,两个人自然而然走到一起。

只是,后来相处的时间按越来越多,矛盾也越来越多。有时候因为他晚上打游戏不能陪她,有的时候因为未来安排上的思想不一致,有的时候因为他有其他异性的朋友,有的时候因为她的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总之吵架的起因变得越来越琐碎,频率也越来越高,一段感情的疲惫就这样以一方的喋喋不休和另一方的消极怠工无声息的开始了。

洒脱如王蓝田也变得患得患失,后知后觉的孟远志也变得小心翼翼,两人从偶尔的斗嘴变成三天一大吵每天一小吵,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感情也被这种无休止的吵架和冷战煎熬的消失殆尽。分手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放的潇洒,她却耿耿于怀,只是冲动劲过去的时候,再回头想挽回已经来不及了。

高考前相当长的时间里林东明主动请缨一定要盯着顾小南学习,不让她自习课开小差说小话,每天检查她的复习进度,给她分析各种试卷和题型,甚至扬言每份自己做过的卷子都要她做一遍。

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同时也不想在这么紧要的时候影响他的情绪,顾小南仗着自己理解能力强脑子也算好用并不十分用功,口头上敷衍敷衍也不甚用心成效自然一般。

也是这段时间同桌的林月华和李梧川也走得越来越近,连带着跟顾小南变得热络起来。课间休息路过顾小南的时候会敲打一下吓她一吓,晚自习的时候为了学习方便和相互请教问题,有的同学回家自习,剩下的向来随便坐座位,李梧川也越来越经常坐做到顾小南他们身后的空位,有时候也不为学习就是跟侯天泽说些闲话。

对此,林东明很是反对李梧川,一方面出于不喜欢顾小南跟其他异性的交好,另一方便也是出于对顾小南学习的紧张,晚自习是一天归纳总结的最好时间不能一再浪费。

顾小南质问过自己,或许更早以前就喜欢李梧川了,从军训食堂的偶遇,到宿舍窗口再见,再到分到同一个班级,以及后来的点点滴滴,她有点分不清,肯定的是从第一眼开始他便与众不同。

她也想不通自己如何能笑着不动声色,怎样说服自己告诉一个喜欢自己喜欢的人的女孩要不要放弃。

虽然顾小南的喜欢或许更早一些,但是她的骄傲不同意低头,她的原则要给自己留点余地,也不希望别人同情的眼光看到自己像个可怜鬼,有时连自己都认为自己站在暗处卑劣地利用林月华接近他,虽然没有故意破坏似乎动机不纯。

她顾不上分析前因后果,因为这一点点改变和亲密变得欣喜若狂,所以说荷尔蒙过分分泌总是会蒙蔽双眼,让人变得不理智不清醒。

不知道刮了哪阵风,有一天李梧川突然给班上的女生宿舍送去一箱老家特产的桃子,说起来宿舍里除了林月华跟他交集最多的应该就是自己了,当李梧川再把那一箱桃子交给自己的时候,着实把她吓到了,突然给自己送这么一箱水果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宿舍里每人都分了几个,大家分到的第一时间就早早的供奉给五脏庙了,只有顾小南悄悄地藏了起来。好在水果是放不住的要不然她真的能做成标本珍藏起来,眼看一天两天过去,桃子的表面一点点变皱变干,她到底还是把桃核留了下来。

顾小南一面纠结一面无法跳脱出来,说不出什么心情,五味杂陈吧。她比不上林月华勇敢,这种情况她更没有胆量说出口。

她清楚即使没有林月华自己也不会告诉他这一切,自己向来不是主动的人即使后来长大了也还是一个毛病。她一边漫无目的毫无作为的看着他和别人从零到有,一边傻傻的等在原地,妄想总会有一天他转了一圈会回头发现自己,感受到她的与众不同。